
💧前言
當市場追捧黃仁勳時,我建議你讀這本書。這本書講企業遭遇困境的變革,如果你遇到困境,或是當下一帆風順,都建議讀一讀。
這本書原名「唯偏執狂得以倖存」,是英特爾傳奇CEO 安迪.葛洛夫(Andrew. S. Grove)的著作,闡述安迪.葛洛夫經營Intel的哲學,重點在他帶領Intel轉型成功那段歷史。這本書初版於1996年,當年我沒看這本書,直到近30年後的今天我才真的翻開這本書,閱讀這種過氣的流行書籍有用嗎?這本書是當年的暢銷書,Intel轉型被列為教科書級的轉型案例,在Intel稱霸的時代,被光環籠罩的Intel, Andrew說什麼都是對的。只有現在Intel已經走下坡,這時候看這本書,才能避免被光環掩蓋住而產生盲點。這是Fisher一貫的閱讀方式,把資訊留在多年後閱讀,更可能免除光環,清楚看見內容的價值。
現在NVidia當紅的時代,帶著光環的黃仁勳說出來的話,在人類崇拜成功者的心理下,很難看見真正的價值。
💧內容簡介
五力分析(Porter five forces analysis)是麥可·波特提出的一種架構,分析五種在產業可能產生競爭力量的因素,如:
- 產業裡的競爭者 Competition in the industry
- 產業裡的新進者 Potential of new entrants into the industry
- 供應商的議價能力 Power of suppliers
- 消費者的議價能力 Power of customers
- 替代產品的威脅 Threat of substitute products
Andrew把五力分析擴展加了一力,「協力業者的影響力」。
來分析所謂「策略轉折點」,也就是應該改變的那一個時刻,
Andrew認為「策略轉折點」,當下對於經營者並不容易發現,Andrew以個人主觀感受描述:「以前可以運作的事,現在行不通了」「心煩意亂」「以前擁有光榮歷史的研發部門,再無法開發出好產品」「以前看不起的競爭對手,正靜悄悄的侵蝕你的生意」「公司的說法跟實際行動有出入」。
一切只能依照直覺判斷,聽取不同信號,這些信號可能一直都存在,只是自己聽而不聞。
Andrew以IBM, Apple, 迪吉多(DEC)等電腦發展史上著名的衰退例子來逐一分析六力的影響力,這些同行拒絕面對現實的歷史,並詳述Intel從起家的DRAM事業遭遇日本同行的競爭,撤退並轉進CPU事業,並再度大放異彩的轉變。
大多數策略轉折點都是悄悄靠近的,猶如貓科的狩獵者,悄悄從背後靠近,一口咬住喉嚨,失敗者倒下時,往往不知道為什麼?
因此辨認「策略轉折點」訊號或雜訊是重中之重。
嘗試著問自己一些問題:
(1)主要競爭對手換人了嗎?
(2)主要協力者要改變了嗎?是不是有新公司要冒出來了?這是產業結構即將改變的時刻
(3)過去表現傑出的人,是不是突然顯得遲鈍?
(4)能夠預見未來的人以公司中層居多,尤其是前線人員
第一版陷阱:不要以新事物最初不起眼的樣子來論斷
,要訴諸經驗,要知道某項發展是否是轉戾點,需要廣泛而密集的辯論,包括外部參與,目的不在結論,而是參與者會把自己的觀點琢磨得更透徹。
嘗試著放鬆控制,過去有多成功,就有多難應變,對於新事物要多一些容忍,揚棄老舊成規,才可能有新的洞見。
推動轉型,最重要的是大幅改變資源的分配,Intel 的決策通常是由下而上,中級幹部各自準備計劃,向高層主管說明想法、策略、需求、計畫。
但Andew認為通過轉變的公司必須在由上而下,由下而下間達成微妙平衡,當策略轉折點到來,高層必須主動引導進行改變。
中級幹部素養較深,但視野較窄,高級幹部視野較寬闊,有助於釐清局勢,兩者辯證,有助於看清未來,這樣的討論可能會很激烈,一個組織若能有效運用自由討論(Andrew的說法是讓「混亂做主」),果斷行動(節制混亂),就會是一個善於適應環境得組織。
💧心得
Andrew在書裡的經驗沒有浮誇,放在現在也適用,但為什麼Intel沒辦法再複製一次轉型成功?
Intel不是今天才崩壞,在手機特性要求功耗低時不願放棄自家高耗電高性能的x86架構,在製程能力被TSMC追趕上時,不願放棄自家工廠,直到在AI時代,GPU的市場需求幾乎被NVidia獨佔。
轉型有兩大要素: 看到訊號、行動,Andrew帶領Intel走過轉型之路,但Andrew在2016年過世後,Intel 在轉型之路就更加困難。在企業應當放下過去賴以成功的路線,擁抱新路線時,Intel這次沒能做到。
足見轉型是多麽困難的一件事,IT產業變化是多麼難以預料的事。組織慣性是多麽難克服的問題。
好的企業最有價值的是團隊,而不是技術,好的團隊能夠在企業面臨變局時做出適當改變,重生,但這很不容易,而且過去成功,這次未必也能成功。
好的投資是投資在優良的團隊。技術,成本,銷售等等優勢都還在其次。Intel的故事深刻說明了這個道理。
另外很值得一提的是賈伯斯(Steve Jobs),在個人電腦時代,賈伯斯與蘋果公司所倡導的高度垂直整合模式(從自研硬體、自製作業系統到軟硬體緊密結合)並未在市場上取得主流。在PC開放生態競爭中在1998年市場份額跌落至2~3%,市佔率排行約第7名。
9成以上都是微軟Windows和英特爾處理器主導的開放生態系統面前,Wintel聯盟提供了更低的價格和更豐富的軟硬體選擇,蘋果封閉的軟硬體整合模式被邊緣化。
賈伯斯本人更是被迫離開Apple,後來的Apple仍然在泥淖中掙扎,但賈伯斯從未放棄「垂直整合」這個核心信仰。他被趕出蘋果的 12 年間,這個信念在 NeXT 和 Pixar 身上繼續驗證。
回歸蘋果後,他消減產品線,把同樣的策略移植到一個更適合垂直整合的產品品類——智慧型手機。
在iPhone時代找到了這一模式的最佳舞台。從麥金塔到iPhone,看似從電腦轉向了手機,但核心追求如:軟硬體無縫結合,封閉整合實現簡潔流暢用戶體驗的核心理念。智慧手機的產品特性(高度便攜、體驗敏感、生態封閉性)恰恰完美契合了蘋果的垂直整合模式,使其得以大放異彩。
核心價值並未轉變,只是個人電腦時代的潮流不適合這套邏輯生存,智能手機時代是Apple的強項發揮統治力的時代。
絕地重生的不是只有Intel能演出,善於利用自身優勢,適應時代的轉變才是唯一生存下去的方式。
商業淘汰賽像是一場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演化競賽,淘汰人的是時代的演變,時代不同了,過去賴以成功的方式失效了,那麼什麼是自己的核心競爭力?該如何調整?如何說服團隊調整?
AI時代,Apple跟Intel同時再遇挑戰,這倆曾經浴火重生的鳳凰,在曾經帶領變革的領導人不在後,如何能夠再度轉型成功?答案不難,但要做到,卻是極其艱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