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19/11/01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5 記憶

 
記憶中范辰星對我釋出那麼一點善意的時候並不多,唯一想起的畫面就是在某次期中期末考的前夕,他無奈教學解題的側臉。
  高中時我就是一個十分偏科的學生,只要是文史哲相關,能背起來上戰場的考科我一科不漏,尤其是語文這個科目,看看課文架構基本上就能跑不出班上前幾名的成績,然而數學就是人生中最大的敗筆,往往開始新的學期新希望時,總是信誓旦旦立誓在新的學期必定要克服數學這科大魔王。無奈,人生就是不能夠總是順風順水,再如何努力不懈,買多少筆記本死死相信勤能補拙這句話,一張張試卷上的分數提醒著,人的智商就是有限,文史哲數理化永遠不可能兼得。
  當時范辰星是數學課的課代表,由於班上數學科成績實在落差過大,莫可奈何的情況下,數學老師推行了伴讀制度,由數學成績最高的前幾名學生,分組抽籤配對班上成績最差的學生,進行一對一指導,期望用這樣的制度拯救這些看來已對於數學不抱任何期望的墊底生。
  或許是我們緣分真的不淺,即使是隨機分配的組別也硬是能湊在一起,從他的冷峻的側臉我看不出情緒,也猜不出他對這樣的分配是否有其他想法。
  “這個試卷你先做吧,先看看這個學期的進度你跟得如何” 范辰星面無表情表情地遞了一整疊試卷給我“這麼多呀?能不能先做一些就好了?”看著一大疊的卷子感到怔忡不安,平時能做完一張卷子的選擇題我都謝天謝地了,感謝老天沒有將我趕盡殺絕,他這樣莫不是希望我知難而退吧?
  
“沒得討論,每一組老師學期末都是得看成績的”堅決的語氣如冷冽寒風,明明是溽暑難耐的夏天,卻說得我背脊發涼,看來他對這樣的安排還是有些意見的吧。“好吧,那我知道了。”應了聲,我認命地開始埋頭做起卷子,明明每堂課都認真筆記聽講,但每道題只要換了個說法,便感覺是一個新世界。然而即便面對如此艱澀的題庫,我仍是不時用眼角餘光偷覷他的側臉,不苟言笑的一號表情,明顯不耐地用手撐住額角,即使如此還是掩不住其散發的光芒,陽光透過窗台灑落在他的側肩,其實我多麼想就讓時光停留在這一刻。
  “想什麼,卷子做完了沒?”“啊......還沒呢,我......不會。”我吶吶地說,這些題實在太難了,看起來就真的是如同火星文般,看是無論再給我多久時間,我也實在是答不出來。“嘖,真麻煩。”一把拿走我的試卷,開始一題一題講解,不知道是他的習慣還是什麼,講解的時候,他會用不同顏色的筆在試卷上標註,紅色是正確答案,藍色是解題步驟,黑色是答題思路,我接過試卷,上心的不是到底該如何解答這些火星題,而是喜滋滋地覺得這是他用心為我解答的,這些試卷肯定回去得裱框紀念。
“回去這幾個基本題你就直接背起來吧,公式什麼的也至少遇到題目瞎套一下搞不好能夠矇對,我看你這個程度期末成績我是沒什麼指望,我們就這樣吧,之後不用什麼伴讀,我不做白費力氣的事。”范辰星就這樣落下一句話,拎起背包朝教室後門走去。這下我倒是矇了,什麼意思啊這人,明擺著就是看不起人嘛,你偏看不起我我偏要做給你看,忿忿揉掉了幾分鐘前原先被感動得要拿回家裱框的試卷,暗自立誓雪恥,不就是個數學嘛誰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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