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週的主題「入夢」,這一堂的內容跟心理分析有很大的關聯。
leader分享了佛洛伊德、榮格等心理分析學家的夢理論。佛洛伊德的《夢的分析》於一八九九年出版,到進入二十世紀初,可以說是夢的革命期,leader說,當時「夢的分析幾乎是心理治療的同義詞」。而差不多與《夢的分析》出版差不多的時期,夢的神經生理學研究開始,因此,也有從生理角度提出夢的解析相關的理論、睡眠的各個階段,包括我們現今相當熟悉的REM(快速眼動,Rapid Eye Movement),由Aserinsky與Kleitman於二十世紀中期發現,因此他們認為夢不過是大腦皮質高度活化下的副產品。
或者如一九七七年哈佛醫學院精神科醫師麥卡利(R. McCarley)與霍伯森(J.A. Hobson)認為,夢不過是大腦自發的製造一些互不相干的影像,組織起來便產生了夢。
而對於持生理理論的神經生理學家、精神科醫生而言,夢與無意識的關聯是很淺的。到二十世紀下半,也有研究陸續發現,夢與人格及認知發展的影響有關,有些創傷造成無意識影響,嚴重時會影響中樞神經系統,造成患者REM時間增長,重複回到痛苦的噩夢中。
不過,在這麼多的理論與研究的環繞下,leader提出了佛洛伊德夢理論裡,迄今依舊重要且值得加以關注的:夢具有象徵性的意義、內隱的內容,Dearm Work即是將內隱內容以扭曲的型式轉譯為外顯內容,因此,夢不能就其內容或影像直接詮釋。
而除了個人的無意識之外,榮格進一步提出一個超越個人的「集體無意識」(Collective unconscious)的存在,如果說,個人無意識是跟情結有關,那麼集體無意識則是跟「原型」(archetypes)有關,透過夢、神話、童話、某類型的藝術等,以象徵形象而顯現。後來他並提出格心理分析學的四大基石,其中一項即是「積極想像」,也是這個夢的藝術分享工作坊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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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由Shu分享她的夢。她也非常開心地表示,自己跟M一樣,已經很久沒有做夢了,所以一定要趕緊跟大家分享。 Shu的夢境:
喇嘛開示,一一擁抱兄姐,我立在一旁。輪到我的時候,擁抱我時,我大哭。喇嘛說:「心裡有委屈」,但隨後又在耳邊說:「這一切都是假的。」我也覺得,是想哭給大家看。後來帶在場的兄姐去山澗戲水,我走在前頭,姪女說:「這次是Shu帶隊。」我去檢查水乾不乾淨,可以,大家下去山澗時,我就上岸看大家戲水。 意圖書寫:眼淚掉下來的那一刻我嚇到了。但止不住,心裡有什麼,摸不到。喇嘛說一切都是假的,但眼淚是真的,委屈是假的嗎?我帶大家去水域,水清澈映見山、雲,兄姐家人歡樂地去溪邊,但我決定上岸做守護者。但是,誰需要被看顧呢?上回帶大家來這裡,看顧我們的,是誰呢?為何大哭呢?真有委屈嗎?師父為何說都是假的呢?那麼真實為何呢?水是真的、魚是真的,幻眼成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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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的夢有一點長,不過,長度不是問題,而是我似乎抓不到可以聯想的點,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擋住了。意圖書寫時停下很多次,這是之前沒有發生過的事。被放大的似乎是那個哭,以及委屈,以及假的,裡面有很多的關鍵詞。在尋找圖像的過程裡,「孤獨」似乎浮現在這些關鍵詞句之中:立在一旁、上岸觀看,需要哭給大家看,這些對我來說,都有一種與他人具有一定距離的感受。
找了一張會發光的樹、一件有著非常長的裙擺的衣服、幽深的荷花池。我覺得那份孤獨像是要展示出來的、被裱框出來的存在一樣,不過,於我卻沒有任何的負面意涵,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傳達的夠好。所以我把荷花池的邊界框起來,讓那份孤獨幽深變得更為可見——像那個長長裙擺一樣,孤獨,卻非常美麗。
見證書寫:❝如裙擺一樣長的孤獨,在發光❞
池裡開了許多的荷花
沒有一朵是我的
我的荷花,長在池的倒影裡。
從池子底部,才看得見。
這個孤獨像是被裱了框
你看見滿池的荷花,看不見我
日日,我的等待有如裙擺,一日一日加長
這被加長的孤獨
如裙擺般長的孤獨
在發光
映照出滿池的荷花
照不見池底的我
____________ Shu提到這個夢境時,有講到她在醫院的安寧與臨終病房做了很久的志工,見證過非常多的死亡。因此,死亡對於她是一個可以理解與接受的狀態。因此,回饋我的圖像與見證書寫時,她覺得,我從她的夢裡所聯想到的,有些可能是我自己的功課。
所以後來我也偶爾把這個圖像與書寫反覆在腦裡思考,感受。假如那是我的,那也許是為什麼我常常想要潛入池底的原因。但,為什麼要讓荷花長在池裡的倒影裡呢?可以跟大家一樣,長在池子的表面不是很好嗎?
下次,我想問問夢,要怎樣才能長在池子表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