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婷是我的大學同學,在我研究所畢業沒多久就驚聞她的死訊
每次想到她,腦海都會浮現當年的一幕:
聽她興奮地敘述一門好不容易選修到的現象學,探討存有與存在,教授的期中考題是:甚麼是妳日常在使用而沒有意識到它的存在的。
她很驕傲的跟我說,她的回答是耳朵,因為平常看不到必須要照鏡子才看得到但是很重要。 我覺得她的回答很有啟發性,以前都沒想到這樣的答案,有點羨慕她能在那樣玄妙的課程裡感到津津有味。那一幕,成為我對她最深的記憶點。 稍早在路上看到一個阿公走路,微涼的細雨中,穿著短褲與拖鞋
腳上顯得灰白與皺紋,有點過長的指甲,分不清是厚繭還是缺乏保養
心中不禁想:腳帶你去很多地方,你有好好善待它嗎? 當我們在談 “本真性時間”,最有趣的點在於當時間不被沙漏式的、流動性的,該怎麼樣去描述時間的概念?
所以有那樣的問題:甚麼是你沒有感覺卻在使用的。
後面所要引申的,是存有與存在的分別。
太過抽象深刻的形上學始終不是我的強項。
只是在這一刻,似乎這一切又變得清晰起來:
生活中,有多少是這樣的存有呢?
那些沒有被意識到的付出,沒有意識到的生命流逝,
當他們離開了、走遠了,意識到了又如何?
珍惜當下的作為該是甚麼? 腦海中問號恐怕不是一時三刻想得清的
只能望著濕漉漉的地面,思念那許久不見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