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對運動蠻有天分的。」在我吃力地打出一顆極弱的高飛球後,他一面輕而易舉地接球、回傳,一面在網的那頭對我大喊。
「你應該找個有興趣的運動持續下去。」
「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評價。」我笑著喊回去。
手臂像是要證明我的說詞一般,不爭氣地漏接了。
羽球落地,那聲悶悶的、不易聽見的「咚」,像在訴說我對體育的不擅長。 一直以來,我唯一敢抬頭挺胸、不怕出糗的運動,是游泳。
然而即便對游泳如此有自信,我已多年未下水。 不再下水後,我幾乎沒有能好好進行的運動。
我看起來總像個蹩腳的傻子,接不到球、無法瞄準,是所有團隊競賽裡最雷的那個雷隊友。 而我也早已習慣為自己冠上體育白癡的稱號,因為我的表現若非差強人意,便是慘不忍睹。 協調性、平衡感、耐力、肌力,一切想精通運動的條件,我通通沒有。 只是,在他那句話後,我忽然意識到,我或許曾有過,只是與自信心一起,一點一點被抹滅了。 「你是真的很厲害。」隔天,當我戰戰兢兢地踏著滑板繞了板場一圈後,才剛剛認識的她誠懇地說道。
「我就跟你說吧,你其實很有天分。」坐在一旁休憩的他懶洋洋地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
「你要是不信,我有的是數據可以證明。」 太陽下山後,扛著滑板的三人有說有笑地向回家的路走去。
這一路上,他們跟我說了好多,我也想了好多。 仔細想想,開始對體育活動失去信心,正好是國中體育賽事最多的時期。
無法給團隊任何貢獻的我,總是默默拿著加油棒,看著大家矯健的身姿滿場躍動。 曾試著上場,卻總是被委婉地請離。
或許是過於敏感,那些委婉並沒有安慰作用,而是提醒我不屬於那個場地。 久而久之,我不再熱衷大汗淋漓,與釋放熱量的熱血。
原先游泳所訓練出的肌肉也一點點的消失,本就不太強壯的身材變得更加瘦弱。
皮包骨的外型使得我與運動場沾不上邊,也給了自己繼續頹廢的藉口:「我這樣,哪適合運動呢?」 這個狀態持續了多年,直到前幾天。 睡前,正準備關閉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我想言語是有力量的。希望對你的肯定,能激起你一點自信心。你真的,很厲害。」
「或許我們還認識不久,但我想讓你知道,你唯一缺乏的就是自信。一起加油吧!」 那晚,我睡得香甜。
夢裡是滑板、泳池,與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