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8-21|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隱谷路,他們家一半都有精神病

本書開頭就讓我印象深刻,是引自小說家安˙泰勒的一句話:
要看一個人有多能忍,最清楚的證明方法就是堅持守在家人身邊。
這句話適用於各式各樣的家庭生活,而最極端的狀況,我想應該是家中有思覺失調患者的情況了,隱谷路蓋爾文一家十四口中有一半的家人患有精神疾病,例如憂鬱症、思覺失調症、躁鬱症等,但這家的女主人-咪咪-自始至終展現出對於患病的先生及兒子們的不離不棄,由衷感到佩服。
思覺失調可呈現出各種症狀,例如幻覺、妄想、幻聽,且可怕在於極端的情緒化,因為它放大了患者所有的明顯個人特質。舉例來說,如果是沒有安全感的人,那麼思覺失調症會讓他極度沒有安全感,更為嚴重就像是被害妄想,具體情況可像是,懷疑家裡面有人裝了針孔攝影機在偷看,所以所有有洞的地方(例如燈座縫隙、窗戶)必須得用膠帶封起來(妄想);又不時會問家人有沒有聽到別人在大聲敲門的聲音(幻聽)。
這本書也詳盡敘說了思覺失調患者的困難處境。
思覺失調最具殺傷力的一點,是讓病人封閉起來,難以靠近;許多人無法跟病人產生任何交流(p.380)
就患者本身來說,當他們在為自己發聲時,社會甚至其家人難以理解也無法相信他們所說的。蓋爾文一家的麥可當時正處於嬉皮和新時代運動,崇尚靈性與環境和一的精神狀態,這種反文化的態度及思想內容,讓他被爸媽送進精神科病房。
另外我想問的是,除了一般會被明顯認作胡言亂語以外,如果遇到是有七分真實的狀況時又該怎麼辦呢??舉例來說,當患者覺得他聞到了異味,卻跟大家說是別人施放毒氣要害他,或手腳感到麻刺感時,覺得是別人用針刺他,這些狀況該如何面對呢?也許患者身體真的有些狀況出現,若能如此貼近並為患者設想到這種程度,其實已經充分展現了對患者家人的愛與關心了,但現實生活總是艱難,當進一步建議要帶去醫院看醫生時,反而會被患者推得遠遠的,因為他會認為自己根本沒有被信任。這種好心被雷親的情況時常會發生,所以要如何維持交流並堅守在患者身邊真是個困難問題。
會看本書其實是想尋求相關經驗參考,因為我的母親也在十多年前被醫生開立相關用藥,雖然醫生並未明確定義病名,但她各種症狀表現似乎符合思覺失調症。此外,我以為母親的狀況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窘境,因為她還患有聽說上的溝通障礙,又遇到思覺失調。我以為表達受限的情況會加劇這種慘況,但如果上面那句話是真的,其實有沒有口語的溝通障礙好像也沒多大影響,畢竟思覺失調本身就讓病人無法與其它人產生交流。如果今天我跟母親間的交流都能傳遞完整意思,我可能會聽到更多的胡言亂語,而我丟出去的完整訊息仍然是沉入大海沒有回應,這樣也沒有比較好對吧?!
此外,本書也敘說了他們在精神醫學上的處境也是十分困難,因為心理治療難以觸及,而藥物治療僅能短暫緩解精神疾病的症狀,大量證據顯示,無論有無服藥,復發的機率是差不多高的。相反的,某些研究更顯示,許多未服用處方藥的思覺失調患者得到較佳的長期結果(p.371)。更為嚴重的是長期服用抗精神病用藥所帶來的嚴重副作用。舉例來說,隱谷路一家的吉姆和喬瑟夫雙雙死於照理應該幫助他們的藥物...他們有精神病。兩人都死於心臟病(歸因於藥物)(p.329)。
當現代社會鼓吹大家都得當個有用的人、互利共生時,由於思覺失調者通常是社會負擔,還能否容許他們的存在呢?這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可能無關痛癢,可有可無,但對於精神疾病照顧者來說是個無法避免的生命議題。最後,以蓋爾文一家的小妹琳賽的以下體悟作為結束,我深受感動,因為這段話充滿了正面意義,展現了精神病患者之於他人的存在價值。
我們都是我們身邊的人---我們在成長過程中不得不相處,以及我們於日後選擇與之相處的人---的產物。這些關係可以毀滅我們,但也可以改變並修補我們,而且在不知不覺中定義我們。我們都是人,因為身邊的人為我們賦予了人性。p.3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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