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假面》,關於這部片的討論幾乎離不開精神分析,也在評論中看到以心理學、哲學、電影、女性的觀點切入探討,而這次想以假面作為三我的分析主題。十分困難,但還是試試看吧。
先從簡單的開始談起,我認為本片的「超我」其實是一開始沒露面的醫生。從電影一開始,觀眾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後來在與Elisabet對談時才看見她的模樣,她輪流與護士Alma、演員同時也是病患的Elisabet對談,內容常常敲醒觀眾的心智。像是當醫生建議Elisabet跟護士一起去海邊小屋渡假時,她說:
……無望的惡夢,不是表面上的,而是本質上的,每個夢醒時分都在時刻警惕。兩者之間的戰爭,別人怎麼看你和你究竟是誰,一種暈眩的感覺,一種想最終被暴露的持久的渴望,希望被看透、被擊倒,甚至被淹沒。每個欺騙的諺語,每個虛假的表情,每次苦澀的微笑。自殺?那是不可思議的,但是你可以沈默和靜坐,至少你這樣就不用撒謊。你可以把自己封閉起來,把世界關在門外,這樣你無需扮演任何角色,做任何虛偽的手勢和表情,你是這麼想的。但現實是殘酷的,你的藏身之所也並非是密不透風的,到處都充斥著生活的騙局。你不得不做出反應,沒人在乎你是說實話還是撒謊,那是只在劇院裡才變得重要的事,或者甚至在那裡也不是重要的。我懂你為何沈默,為何不動彈,你的毫無生氣已成定局,我能理解,而且很欽佩,我想你應該要在這件事平息之後再扮演這個角色,直到人們不感興趣,你便可擺脫了,就像你擺脫其他角色一樣。
這一段堪稱是全片的精髓,除了是對於Elisabet的評斷,同時也是對於電影作為表演媒材的一段審視。
假面中的本我,應該就屬到了海邊小屋的Alma。她對Elisabet敞開心扉,談論自己最深層的秘密,揭露自己的慾望和見不得人的想法。然而,或許她的坦誠也只是為了能夠使Elisabet開口說話罷了。
自我便是Elisabet了。儘管她在整部電影中只講了三句話,但從她與醫生往來的書信、她的眼神、表情來看,可以看到她是有意識地處在當下這個現實世界裡,也有面對一些問題。(即使她試圖將自己抽離開來,想作為一個「研究者」來研究她的觀察對象Alma)
然而,本我跟自我最後卻融在一塊。Alma與Elisabet越來越相似,越到後面,越搞不清楚她們兩個人的差別(除了身高)甚至在Elisabet的丈夫來探望時,Alma成了Elisabet,為她跟她的丈夫談話、互動等等。最後也能看到她們兩個的臉被拼成一張臉,最後離開小屋的也只有Alma一人。
但那是Alma還是Elisabet?還是已經融合完畢的新個體?最後離開小屋的到底是本我,還是自我?當兩張臉相依在一起,兩雙眼睛重疊,這兩張臉便合成了一張新的樣貌,但那不屬於Alma,也不屬於Elisabet,成了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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