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後,又該如何呢?
才修行沒多久,仍嫌青澀的日子裡,幫了幾個人,也帶了幾個人。當時的我還太過莽撞,事事過急,出了不少差錯,多虧他們不嫌棄,陪我一路走到今日,傾聽我的所知所悟,也讓我有機會彌補一些犯下的過錯。
我修行是為了自度,不想流連俗世,不甘只是凡人。我自詡為佛教徒,此生讀的佛經公案小山也似,卻總是在世間事裡打轉,從未感受到超脫的清新與喜悅。我總覺得哪裡不對稱,卻也說不上來,對於某些佛教的故事或禪門公案偶有領略,那些難得的智慧卻又難以運用於每日發生的瑣事之上。
歷經幾月的探索與深思,我終於懂了,我所領略的智慧,與我的念頭、言語、行為並沒有完美的契合,中間相隔一大片空間,那便是我的無明,也就是我從幼至今養成的無數習氣。
習氣是一般用語,也是佛教用詞,它指的是長久下來培養的不良習慣,如同塵埃附在人的意識,歷經歲月後,化作擦拭不去的污垢,矇住了一念清明。
耗費一番心力,將自己的識清乾淨了,這才發現,原來以為是障礙的習氣,原來全是助我修行的護法,教導我什麼該清,什麼該捨,何為清淨無染,以及為何眾生難度。
倘若我生了一念懷疑,或是在哪裡落了執著,立刻會有考驗現前,混淆我的視線和認知,奪走我的方向感。此時我必須要放下萬緣,靜坐思索到底為何如此。方法說難不難,就是將自己人生至此的所有經歷全部取出攤開在陽光底下仔細爬梳一輪,找出問題所在,到底是哪一念執著了,或是哪一念困惑了。
過去四個月來,我悉心面對自身的一切過錯,用八正道匡正生活,亦即我的思維、言行、工作、修行皆無有染濁。其中關於工作大概是最難調整的一環了吧,我需要找到一種職業,能夠將所有的我全部納入裡頭,我的生活、我的經歷、我的技能、我的思想、我的修行,一個都不能缺。
最後的總結,離我過去的人生也不遠。是的,我該回歸寫作,成為一名作家,不為他人寫,是為自己寫,書寫的對象也從他人轉回到自己身上。我的心裡已經長出了繁茂的山林與豐饒的大海,也有無盡的虛空與星河,不再是我去找題目來寫,而是從眾多可寫的題材裡頭,挑一個合適此時此地的。
這段時日我密集朝內,目前已經告一段落,如今要緩步向外了。對外一陣子,待人疲累了,我又會宅縮朝內,如此反覆,如同呼吸潮汐,直到最後一日。
今年,應該是我面向世界的一年。對我好奇的,可以約我聊聊。約個時間,找我喝杯咖啡,也是可以的。至於想找我卻不敢開口的,那就等著讀我寫的文章吧(笑)。
二零二三,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