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勢」－肉眼不可見的訊息與階級意識

日文中的「姿勢（しせい）」一詞有兩種含義，一種跟中文完全相同，指的是的身體動作的樣貌。另一種意義則是「對某種事物的心理態度」，中文裡倒沒有這個用法。

而且在日文中，它通常用於形容正面的態度。例如：「いつでも謙虚で、前向きな姿勢がファンから慕われている。」（他／她那總是謙虛、積極向上的態度，備受粉絲們的愛戴）。

這讓我想到了時常讓日文學習者感到相當困擾又難懂的「敬語」。把一般的詞彙轉變成敬語時，有些是本身的形態改變了，有些是根本置換成另一個詞彙，但它們共通的本質就是「在原本的意思上，附加上階級意識」。

當人處在不同的社會地位時，說話時不只是神情和口氣，身體呈現出來的姿態也是截然不同。地位較低的人對上位者說話時，姿態總是卑躬屈膝、畢恭畢敬，身形看起來比平常小。而地位較高的人則向下頤指氣使，時常展現的是昂首闊步、俯視他人的姿勢。

當日文學到一定程度以上之後，光是看一段文字的遣詞用字，就可以在腦海中想像出該人當時是用什麼樣的身體姿態和神情在說話。

也許，對日本人而言，精神上和身體上的「姿勢」是一樣的，都是一種「散發出去的訊號」。不論訊號是肉眼可見、還是相當隱晦，他們都有能力去解讀，並且視為同等重要。

因為這可能是在階級社會裡求生的關鍵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