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10/03閱讀時間約 19 分鐘

跟著心走就沒事了:心靈捕手(Good Will Hunting)觀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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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起「心靈捕手」這部電影,大概看過不下二十次了吧!每次看完後總嘗試要把心得寫下來,卻都一直無法付諸實現。究其原因,也許是因這部電影與自己的生命有著難以割捨的牽繫,過於在乎反而遲遲難以下筆吧!

還記得第一次看「心靈捕手」這部電影,差不多是在1997年,那時生命正處於資訊領域轉換至心理學範疇的過渡階段。或許是為了強化自己的身份認同,於是走進了電影院。其間看著電影中擔任治療師的尚恩,極其精彩地詮釋著心理治療的精髓,更加確定了生涯發展上的轉彎。不僅如此,整個過程中所傳達的,對人的真誠、尊重與貼近,更像是啟蒙了內心關於治療關係的圖像。

多年之後,正式踏入了專業領域,總愛嘗試著從不同的角度,反覆觀看電影中的治療歷程。那過程,不論是帶著理論的剖析抑或是實務經驗的檢視,都仍深深地為整部電影的鋪陳所著迷。更有甚者,這些年,常會不自覺地捫心自問,進入此一範疇的初衷是否依然存在。這時,腦海中總會浮現尚恩的圖像,其彷若無形的督導一般,逼使著自己得去面對自己的生命位置與心靈圖像。於是乎,當開始要撰寫這部電影的心得時,內心總不免承受著一定程度的壓力。因為在乎,也因為那是自己專業歷程的起點。

這會兒先從片名談起吧!也不知是在第幾次觀看的過程裡,突然注意到這部電影中英片名的差異。以中文來說,「心靈捕手」這樣的翻譯名稱該是以尚恩為意象,其或多或少站在治療師的角度去切入與關注。而英文名稱「Good Will Hunting」,乍看之下或許不甚明瞭,但若細究其內容會發現Will Hunting剛巧是劇中另一位主角威爾的名字,這下反倒標示著個案的蛻變的精彩。以兩個不同主角為出發點的破題意象,或許隱約透露著中西文化的差異。然而,若將will單純地視為意志,那麼不論是用在尚恩還是威爾身上,或許都有契合之處,這更是貼近著整部電影的精神。

回到電影中,其主要以一個數學天才威爾為主角。其幾番寄養家庭中的受虐經驗,讓其帶著生命中難以回望的兒時創傷與幾位死黨在城市的邊緣的角落中浮沈。故事的轉折乃因威爾在麻省理工學院的打掃工作中,無意間解答了數學教授藍勃所提供給學生的艱難問題,而引發關注。在此同時,威爾又犯下傷害的罪行而面臨法律的制裁。於是,在藍勃向法官的建議之下,威爾可以免除牢獄之災。附帶條件是其得和藍勃一同研究數學,還需要接受藍勃所安排的心理治療。

這原是善意的對待,但是威爾對於內在自我的疏離與恐懼,建構出極其堅實的心理防衛機轉,並反映在對於治療的排斥與否定中。於是,在藍勃幾次安排的治療情境中,那帶著攻擊性的反抗與嘲諷,莫不讓治療者搖頭嘆息並宣告放棄。在幾番挫敗之後,藍勃轉而尋求其多年舊友的協助,其就是尚恩。與之前的治療師相比,尚恩沒有顯赫的功名、也沒有多樣的著作,其是位社區大學的講師。而且,當其深愛的妻子過世之後,彷彿也帶走了原本豐沛的心靈能量。即便如此,對於人的基本信念,對於人性的看重與關愛仍然深植在其心中。

尚恩與威爾的互動可說是心理治療中的經典,從起頭開始莫不精彩地訴說著治療的節奏與氛圍,而那貼近人心的話語更是值得反覆咀嚼。與之前的過程相似,威爾一開始帶著極度威脅性的言詞,同樣地讓尚恩感到訝然與憤怒。只是,這會兒尚恩並未輕易放棄,反而願意回過頭反省自己,也願意站在威爾的角度去看待這言說背後的心靈。因為角度的更換、因為自省背後的明晰,這使得兩人間治療關係的發展迥異於之前的模式。

可不是嗎?如果單純地將這些攻擊性的言詞視為挑釁,或許過於簡化。若進一步剖析,或可看見挑釁背後的不安與惶恐。試想對於一個受虐的孩子,其成長過程往往處在小心翼翼的狀態裡,不論是敏銳的的觀察力與極其精準的敏感度,都成了其自保所必須具備的能力。這也道出了威爾在幾次治療關係裡,總能夠快速地摸索著每個人的要害,而後一箭射出,藉此引發爭端並導致關係結束的收場。這背後的意圖,在在反映著其潛在的不安,尤其是害怕面對自己、面對過往。於是當有人嘗試去解析他、認定他時,他帶著極端攻擊性的言詞便一一出籠。對其他的治療師如此,對尚恩也不例外。只是,尚恩對於威爾多了些同情與瞭解。於是其並沒有因此放棄,反而認真地思索著威爾的言詞之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其在湖邊對威爾說的那段話,著實讓人拍案叫絕:

「你是孤兒,對吧!你想我會知道你日子有多苦,你的感受,你是誰,是因為我看過孤雛淚嗎?太簡化你了嗎?我不在乎,因為你知道嗎?我不能靠任何書籍認識你,除非你想談自己,談你是誰,那我就著迷了,我願意加入。但你不想那麼做,對嗎?你怕你會被說出來的話嚇到。」

之後,尚恩便將發言權交回威爾身上,不再多做論述。因為其深信,再多的論述不也只是落入威爾之前所提「簡化」的框架。再加上治療的前提,往往是個案願意真誠地投入,否則大多難以達到顯著的效果。於是乎當邀約已經提出,那麼等待的便是回應。

回到威爾身上,之前的攻擊沒有奏效,或許讓其感到訝然。而尚恩的言詞,更是讓其無話可說。原本言詞極其鋒利的他,往往站在形而上的角度,藉由抽象言詞的交鋒或可避免自身生命經驗的涉入。而那樣的模式,對威爾來說,無疑是最為安全的模式,但偏偏尚恩硬是要將其拉回存在本身。尚恩所憑藉的信念一部份來自於,其以為當威爾面對沈默的氛圍將會很不自在,而法律規定其必須接受治療的現況更讓其無法逃避。如此一來,或許有機會逼使威爾跨出第一步。此外,其也相信之前的言談,或多或少可以打動威爾的心思,讓其稍稍願意去相信眼前之人不同於過往。這是彼此關係的開端,也是治療的發韌。自此兩人開始有了精彩的互動。

其實以威爾的生命歷程,或可更擴大以所謂孤兒情結來剖析。誠如尚恩跟藍勃提及威爾的那段話:「他為何躲避?為何不信任人?因為他被應該愛他的人遺棄。」。對於一個孤兒情結的人來說,害怕遺棄、害怕信任是最大的恐懼。因為每一次的相信都可能帶來更大的傷害,於是其反而選擇不去相信,以作為保護自己的手段。更有甚者,在關係之中,當其感受到不安時,往往還沒等到他人的離開,其便會主動提出關係結束的主張。

畢竟孤兒特質是因為被最親愛的人背叛所造成,那痛澈心脾的生命創傷,怎堪再次經歷。於是乎,面對關係的變動,往往容易引爆內在的不安。再加上,過往的生命經驗每每再一次次地信任中,卻又一次次地受傷。於是其會認為失望、被拒絕、被遺棄是無可避免的。自此,每當面對關係的不安,其往往先發制人,自己先選擇離開,彷彿在那過程中自己擁有主導權去面對生命的失落,甚至可以自欺欺人地認為這一卻無非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非如同過往一般,在全心投入的情境下,乍然面對生命的失落而不知所措。

劇中威爾面對史凱蘭的狀態,正好為上述的說法下了最佳的註解。其實兩個人身上都有濃厚的孤兒特質,只是與威爾相比史凱蘭對於人性的信賴更高一點。於是其願意再次冒險,其也深知威爾面對關係的恐懼,因為其自己也一樣。當史凱蘭提及其將去加州唸書時,自然而然地激發出威爾心中所害怕的遺棄感。兩人間的對話,訴說著彼此孤兒特質的交鋒,讓人不捨,也讓人動容:

「我十三歲喪父,繼承家產。我每天醒來都希望能還給他,只要能讓我多陪他一天。我會馬上還給他,但我不能。那是我的人生,我面對他。別把你的害怕推到我身上。」
「我怕?我他媽的怕什麼?」
「你怕我,怕我不愛你。你知道嗎?我也怕。但我想試試看,起碼我誠實。」

那句誠實,以及之後面對威爾的質疑,彷彿撕裂了威爾一直很想掩飾關於自己那不堪的過往。這也造成威爾情緒的爆發,那近乎狂亂的自白,在在訴說著內心面對此一部份的痛楚,也藉此控訴著對方撕裂的粗暴。而過程中史凱蘭一句:「我想幫你。」更是讓威爾退無可退,那原本搖搖欲墜的自尊在此全然崩解。至此,威爾內在小孩完全退位,取而代之的是擁有堅實甲冑的成人。冷漠與無情漸漸取代原本的憤怒與慌亂,史凱蘭真情的呼喚並未得到回應。因為,此時史凱蘭所面對的是擁有否定機制的成人,而非那個內在極端渴望協助的小孩。

其實孤兒情結的形成往往來自於當一個孩子幼小的時候,面對大人的指責、毆打、遺棄,其並沒有能力去反抗與挑戰。也在這樣的情況下,面對這種種的磨難,其無法將當下的不幸與失落歸咎於大人。但潛在裡卻又得為那樣的情境找到解釋,所以當一定得要有人為此負責時,其只能選擇自己。因為自己的錯,因為自己不夠好,所以才沒有得到足夠的關愛,甚至遭到責打,這樣的想法便漸漸地烙印在其心中。

即便末了慢慢長大,知曉了自己受虐其實大部分的責任來自於大人,但潛在小孩子的想法裡,仍深信著自己犯下的錯誤導致那不堪回首的局面。因為成長過程所衍生的痛楚,早已建立起彷若堡壘般的防衛機轉,於是真正的關心、真正的疼惜難以進入到深層的內心世界,也很難與其內在小孩有對話的空間。再加上,對於事實的過度理性分析,反倒剝奪了情感上的宣洩。亦即當其以為懂事之後,總以為能夠釐清事實的真相,能夠還原責任的歸屬,那麼便解決了內心的創傷。事實上,長大後的自己反而會以此為藉口,而選擇不去真正面對情感上的傷痛,也不去理會內心那個嗚咽的孩子。甚至面對內在小孩的哭喊,往往感到不耐與憤怒,潛在的自我衝突,便不斷地上演著。尤其是成人對於內在小孩的不安,或多或少感到有些無所適從,於是便藉由鄙視與壓抑來凸顯自己的掌控性。自此,外在成人與內在小孩間的城牆越逐越高,也越來越難跨越。

史凱蘭在面對威爾時,便因錯估了形勢而導致失落收場。相對於此,尚恩則精彩地掌握了那互動的時機,靜待信任的累積,而慢慢卸下成人的心防,得到切進心靈深處內在小孩的機會。電影中最為經典的台詞莫過於:「It’s not your fault.」。當尚恩觀看著威爾的檔案照時,那一張張受虐的照片,讓人動容。兩人先是談論著那難以抹殺的生命創傷,而後藉此機會尚恩對著威爾說出了那句話。看著威爾輕輕地回應著:「I know.」。尚恩並未因此而結束了這段對話,因為其相信那不算短的治療過程中,彼此間已經具有相當的信賴程度。於是,其嘗試跨越威爾心中的高牆,一次次認真而嚴肅地告訴威爾:「那不是你的錯。」。因為尚恩希望聽見這句話的人,不是眼前的長大後的威爾,而是那個潛藏在其心中的內在小孩,那個深信一切都是他的錯,才會導致如此狀況的無辜孩子。

「這不是你的錯。」說來容易,但如何跨越成人的防線,進到孩子的心中其實艱難無比。尚恩幾次重複的述說裡,引發了威爾的不安,那防禦機制啟動後曾嘗試去制止接續的言談,但彼此間的信賴卻又讓其遲疑。於是,尚恩精確地掌握了最佳時機,終於真正打開了威爾的心防。那痛哭失聲的模樣,彷彿成人角色的退卻,還諸孩子本來之貌。這句話遲了十幾年終於有人能夠對這孩子說出口。那積壓許久沈重無比的自責,也終於自此有了改變的可能。心靈的療癒、自我的成長自此有了新的氣象。因為圍牆倒了,孩子的聲音被聽見也被照顧到了,成人與孩子有了握手言和的可能,改變了彼此相衝突的既定戲碼。

更進一步分析,其實孤兒特質的人,往往在不知不覺中承接那嚴厲的成人角色,並且自個兒在不知不覺中扮演著。於是面對著內在小孩所湧現的孤兒情結,其往往以高壓的方式去處理與面對。成人與內在小孩之間原該是相互合作的生命共同體,但是那面對過往的認知差異卻導致彼此間的疏離與對峙。其不僅耗損了極大的心靈能量,甚至那隨時可能引爆的衝突,更加導致自我指責與自我詆毀的發生。成人角色無法面對內在小孩的委屈而怒目相向,內在小孩無法接受長大後的自己無法給予平反的機會而難過抱怨,兩個負向指責的發生只是不斷堆砌著自貶的價值觀。無法信賴自己,無法仰賴自己,潛在的疏離往往構成了情感上的斷裂與存在的虛無。因此在所有的行為之中,其實是看不到自己的,更遑論為自己去做什麼。

如同電影中尚恩曾經詢問威爾:「你要什麼?你真正想做什麼?」。威爾閃爍其辭之後,尚恩嚴肅以對。此一部分正是凸顯著威爾看不到自己的困境。如同前述,站在一個孤兒的情況來說,其小心翼翼地窺視著成人的世界,尋找生存的縫隙。幾乎所有的關注都是朝外,那樣的過程中其實少了對內的連結。漸漸長大後,那與自我的關係本就不佳,更少掉了一種長期累積的內觀。對於自己,要不呈現著莫名的自我貶抑,要不發展出一種旁觀者般的冷漠與嘲弄。甚至因為與自我的斷裂,而造成遊走在內在自我外圍的情況。

威爾的狀況正是如此,其無法面對自己,當然也無法知道自己真正所需。過往其選擇漠視、複製好友的生命模式,但那都並非是他真正所要的人生。尚恩那帶著壓迫的提問,以及不容許威爾閃躲的權威性。目的使得威爾得要去面對自己與自己疏離甚至斷裂的困境,那彷彿放大了其潛在的孤兒情結。並渴望藉此醞釀出後續面對自己的勇氣與決心。

誠如Carol S. Pearson在《The Hero Winthin》一書中所提,當孤兒慢慢地掙脫了原有的束縛之後,往往接著踏上流浪的旅途。為的是去彌補過往對於自己的忽略,藉由流浪重新去看待自己,重新累積關於自己的點點滴滴,重新去尋找屬於自己的未來。這一部份倒也符合了電影中最後一幕威爾開車上路的畫面,想來那不單是一個愛情的追逐,那同樣也是一場自我的尋覓與建構。

另一方面,整部電影也精彩地傳達著兩個靈魂的深層接觸,將引發彼此間連帶的改變。劇中尚恩一步步地進入到威爾的內心深處,也連帶使得其開始面對內心潛藏的孤兒質素。那像是兩人內在心靈質素的共鳴,亦即尚恩原是為了協助威爾去面對與處遇內在的孤兒特質,卻在那過程中拉扯出自己潛在的孤兒特質。踏入心理治療領域以來,一直深信著心裡療癒的發生,往往建基於彼此心靈的坦誠。唯有在坦誠的基礎上,才能引發所謂的治療因子。而坦誠之後,不單單是針對個案,其實對於治療師來說也擁有無限的可能。

畢竟,兩人間的坦誠將使得彼此間心靈的共鳴更為直接,許多時候個案的內心議題會牽引出治療師同樣的議題。如同尚恩在面對深愛的妻子過世之後,不也同樣地帶出潛在被遺棄的課題。而在協助威爾面對此一困境的同時,也讓其內心產生了變化,末了其同樣地選擇旅行跨出了生命的幽谷。這是心理治療迷人的地方,因為那衍生了許許多多的可能,不單在個案身上,同樣也在治療師身上。

除了上述的關係之外,威爾與藍勃以及威爾與查克之間的關係描繪也讓人驚豔。藍勃在與威爾的互動裡,總是以拯救者自居,只是一開始其並未彰顯此一想法。再加上其和威爾的合作關係往往侷限於理性的交鋒,所以躲掉了引爆衝突的導火線。直到關於未來的討論,才將彼此間的衝突搬上檯面。如同藍勃與尚恩之間的討論,尚恩以為對於威爾的未來,理當等待其自我覺識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讓其自行去決定。藍勃站在拯救者的角度,則會覺得其給予既定的答案,讓威爾遵循就夠了。兩人互相討論的過程,未能取得共識,直到藍勃果真以拯救者之姿面對威爾時,威爾潛在的防衛機轉立即啟動。畢竟拯救者的存在同時反映著被救者的必然,而「被救者」的框架與牢籠,更是威爾所無法坦承面對的困局。於是兩人間的衝突,立刻爆發,一如威爾所一貫的敏感與尖銳,其攻擊性的言詞,瞬間讓「拯救者」與「被就者」的位置對調。看著藍勃跪在研究室的無奈控訴與威爾揚長而去的身影,兩相對照之下,更加讓人佩服尚恩的觀點。

除了上述之外,令人印象深刻的還有劇中威爾與查克之間那讓人讚嘆的友誼,或者借用尚恩的觀點兩人之間比較像家人。其如同家人間的提醒與關愛,甚至無怨無悔的付出與支持,在在讓人感受到兩人間的情深意重。而電影中,查克在工地對威爾說的那段話,更是讓自我意識逐漸萌芽的威爾,願意停下來思考關於自己的未來。畢竟,那是發自真誠的關心,那更是來自於家人的懇切提醒:

「你是我的死黨所以別誤會,但二十年後如果還住在這兒,到我家看球賽,還在蓋房子,我會他媽的殺了你。那不是恐嚇,我會宰了你。你擁有我們沒有的天賦。」
「哦!拜託,為何大家都這麼說,難道是我對不起自己嗎?」
「不,你沒有對不起自己。是你對不起我。因為我明天醒來五十歲了,還在幹這種事,無所謂。而你已擁有百萬彩券,卻窩囊的不敢兌現。我會不惜一切交換你所擁有的,其他這些人也是。你再待二十年是污辱我們,窩在這裡是浪費你的時間」
「你懂什麼?」
「我告訴你我懂什麼。我每天到你家接你,我們出去喝酒笑鬧,那很棒。但我一天中最棒的時刻,只有十秒。從停車到你家門口,每次我敲門都希望你不在了。不說再見,什麼都沒有,你就走了。我懂得不多,但我很清楚。」

能有如此夠義氣的朋友,那確實是生命中難得的幸福。尤其是最末,查克不愧為威爾最好的朋友,其放棄強加詮釋的觀點,反而單純地從己身談起,抒發其內心的想法。如此一來,更是讓威爾無從辯駁。對於一個至交好友的想望,對於一個親密家人的鼓勵,何忍拒絕、何忍發怒。少掉了憤怒情緒的波盪,反倒給予了深思的良機。這是友誼的真諦,也是哥們之間義氣的極致。

就這樣整部電影不論是心理治療、愛情抑或是友誼,在那不同的關係中在在鋪陳著人性的精彩。看完電影之後,彷彿目睹了一場精湛的生命蛻變。也深深地感受到,活著有很多的可能,端視自己願不願意面對自己,開放自己。或許那是辛苦的,但是那也是值得的。最末,藉由尚恩結案時告訴威爾的那句話作結:「跟著心走就沒事了。」是啊!跟著心走就沒事了,可那也得先讓自己聽得懂「心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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