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櫸樹林間飛翔的方法

汗得第一次高空探索，在Hermann紀念碑旁的櫸樹林裡。過程有點兒小驚險。

有個孩子因為個子小，在一個需要抓到上面繩索才能前進的項目中進退不得，後來被教練「平放」給救了下來。小小的他臨危不亂，我相信是因為有兩組確保的繩索，以及平日有鍛鍊的緣故。

聽工頭說，那日真正的精彩，是孩子的媽媽在時間內挑戰全程。在最後一關，踩上最高的黑色繩索，用力搖起繩索上的鈴鐺，全場停下來為她歡呼鼓掌的一刻！之後的每一年，我們都會去勘新的場地，認識不同的確保方式，以及不同的設備帶來不同的挑戰。

有些孩子在空中如履平地，跳躍式的前進，晃盪的繩索與地面的距離，一點也難不倒他。有些孩子比較謹慎小心，慢慢的踏出步伐，但仍然會在搖擺中找到雖然短暫、但足以跨出下一步的重心。有些孩子的確會因為過於緊張而無法踏出步伐，在櫸樹幹圈起的基地上遲疑良久。

是啊！每個孩子都不一樣，但一樣的是：在高空中，面對的都是自己。是不是能夠因為相信而走出去，這不只是天生的人格特質，常常也需要外在的加持與充分的準備。身為觀察與照顧的工作人員，我常會驚訝被老師與爸媽帶去的德國小小孩，他們個頭很小，有男生也有女生，但似乎各個都很有安全感。在帽子戴好，設備上身，教練確認他們會使用兩條確保的繩索之後，就會安靜的選擇開始的「道路」，一關一關的在樹上「通過」。對他們來說，這些好像是尋常的遊戲，而不是所謂的挑戰。

我們的孩子差異很大。有些孩子會在樹上安靜的前進與克服，有些孩子必須在樹上大聲呼叫夥伴，像是確定自己的害怕與突破都有人參與。比較起來，探索在台灣被認為是培養團隊向心力的活動，但在德國真的是傾向個人的內心戲。

我記得有一年有一個高一的孩子，他在樹間前進的速度有點兒慢。工頭在樹下帶著他：「好，先左腳。對對對。然後右腳。」幾次之後，突然，他在空中停了下來，像是跟自己也像是在跟大家「宣布」：

「不要害怕，聽工頭的就對了！」

繩索是確保。教練與設備是確保。工頭在樹下的鼓勵與支持，是確保。在探索的場域，面對自己內心的圈圈喳喳，安定的力量是自己，也是自己相信的人。

小建築德國營隊的高空探索，同學們可以在全歐洲最長的繩索道上「飛翔」。當然，飛翔之前的高空前進，需要我們一一面對。是遊戲？是挑戰？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寫於2019/0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