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2-15|閱讀時間 ‧ 約 22 分鐘

老的情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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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的這天是我準備出遊的前夕,我看著母親在幫父親剃頭髮,隨手便拿起手機將這一幕拍下來。

父親的表情並沒有很愉悅,倒像是一個無辜的小孩被媽媽抓來剃頭,若他知道我在拍照,應該也會露出淺淺的微笑。

母親邊剃頭嘴裡一邊呢喃著想要買個新的剃頭刀,我建議她去寵物店裡買,反正原理差不多,父親聽著表情更可憐了。在一旁看著的我不禁笑了出來。

我反覆看著自己拍下來的照片,儘管兩人吵吵鬧鬧那麼多年,曾經甚至連離婚兩個字都說出口了,現在依然相守。看不出誰愛誰比較多,但我知道這裡面有父親對母親的依賴,母親對父親的掌控。

我常開玩笑的說:「我的父母就是一隻帝王蟹騎著一隻獅子。」我想著這就是夫妻吧!

結婚前是愛情,結婚後是義務,到老了就是情意相挺了。這並不代表這當中已經沒有愛,只是這份愛在少了激情之後,有的只是更多的相互依靠,在冬天的時候還有個人在旁邊暖呼呼的。

從原本的義務到情意相挺,我回想他們面對這段過程,想來也是不容易的事。小孩大了,要展翅高飛,要成家立業,要生養眾多,這其中應該是要有父母的祝福吧!?很遺憾的是,我的記憶裡沒有這樣的祝福。

都說螃蟹有兩支螯,她左右各夾一個男人,想吃就得先放下一個,才能進食,但放了又怕跑掉,日子久了夾的也累了,只好放開另一支夾子,學會夾緊自己的丈夫,她以為放開夾子就能輕鬆了,卻沒想到她過去夾的緊緊的是隻寄生蟲,早已寄生在她體內,而我就是那不經意從她面前經過的小生物,她夾著想吃,結果發現不好吃,就甩甩夾子把我給甩出去。

現在他們就窩居在一間小公寓裡,放開夾子,那個曾經被夾緊的也跑不動了,寄生蟲也不會離開,而我這小生物就時不時的去看看他們,和他們拌拌嘴也是種快樂。

在他們這段人生的旅程裡,若要說有什麼遺憾,應該是至今無法見到自己的兒女結婚生子吧!我曾經對母親說過給予妳的小孩祝福就是對妳最大的祝福,妳給的全是詛咒,而這些詛咒終將回饋到妳身上。以前,她不懂,但我想現在她懂了。

父親總是最疼愛女兒的那一個,我沒有經神病最大的功臣應該就是他。父親是唯一最支持我興趣的人,從不打壓我,也不阻止我,總是讚美跟鼓勵,在委屈的同時,他給了我滿滿愛,而他應該也就是我著輩子最心疼也最放不下的男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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