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第二部》─所以永遠都是騙人的，對嗎？

「30歲以前不是左派沒有良心，30歲以後還是左派沒有腦袋。」走出影廳的當下就想到這句話。

近幾年深感改變真的是無可奈何的事，無論自己或他人的改變都是，大概真如傳言，人的細胞每隔七年就會重新汰換一輪，於是時間的河真的一點一滴侵蝕一個人至另一種面貌。又如我從《沙丘：第二部》看見它試圖辯證的議題，「命定論」及「自由意志」，人類尚無法在這部分給出具科學定論的正解，一切只取決於你是否相信，無論政治上的，或是宗教意義上的信念，只要願意相信就會往那方向偏移。

而那句話彷若預言，被深植腦袋後就揮之不去，明明還沒三十，卻開始感到自己再也無法堅信曾經視作信仰的那些。現在的我更相信社會是現實的，擁有話語權的人才握有改變世界的力量。縱使那所謂的「預言」是源於我身體力行走過的路、眼見的視界、相遇又走散的人，讓我確信這件事為真。

也就因為相信，於是作出的選擇便有所改變了，就如劇中的保羅亞崔迪，他看似掌控（佛瑞曼人相信的）預言、（他在部落中展現的）信念、（他所做出的）行動，但三者實則互相牽制，漸變成心裡的「執」，以為夢境中的某個聲音，逼得自己非得這麼做不可，於是保羅被宿命控制，喝下生命之水，扮演起救世主，釋放他的狂躁怒吼，登高一呼。明明早已預見未來許多人事將因他而毀滅，但未走之路是這樣的，你沒踏上之前，將永遠無法脫離身為「先知」的詛咒，並重複看見命運糾纏著我們的心智。

所以到頭來命定論和自由意志似乎仍是個循環辯證的問題，如果命定的結果是無法更改的，我們又何必去預視？何必擁有救世主呢？反正最終之戰的復仇會勝利、反正人們必定會迎來飢荒不是嗎？反之，如果人是擁有自由意志的，又為什麼明明努力拒絕了，仍是無可避免朝著被寫好的預言前進了呢？

這題尚無解，但也許能因為信念，讓我們確信自己的現在、現在、每一個現在都還沒被世間的無可奈何改變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