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一部名為《億萬未婚夫》(The Bachelor)的電影,男主角向交往三年的女友求婚,因為一句爛透的求婚詞「你贏了(You Win)」而遭拒,不巧祖父在此時去世,留給他1億美金的遺產,但前提是他得在30歲生日的隔天晚上6:05前完成終生大事,男主角只剩下不到24小時之內要找到新娘。在對的地方,跟對的人,卻講了不得體的話,十足的煞風景。
時間有限,他只好回頭去找以前交往過的歷任女友們,其中一個單純又天真,擔任廚師女友,見面坐下來,只是淘淘不絕、自顧自的一直聊各種蔬菜水果的話題,男主角沒多久就進入失神狀態。確實是煞風景。
我也來分享兩個跟煞風景有關的例子。約兩個月前,我家太后(也就是我媽)身體感到不適,急忙帶她去醫院急診室,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抽血、照X光、量血壓、心跳、MRI等檢查,為了找出身體不適的原因。
接下來就是觀察及等待。為了幫她買吃的,事先當然有請示過,她想吃醫院對面那家連鎖鍋貼店的水餃及燙青菜。
「遵命!」
收到指令後,小的我立刻銜命飛奔而去。我也在同個店家順便買了自己要吃的。用最短時間完成太后交辦事項、拎回熱騰騰的餐點,誰知,她也和前面提到的那個廚師一樣,開始淘淘不絕的發表高見。
先從我幫她額外買的蕈菇湯發難,這款湯沒有勾芡,我有信心不會踩到她的地雷,而且菇類算青菜吧,應該中規中矩、不致犯錯吧,沒想到,湯裡加了細細的薑絲,這不行,太后說廠商為了讓薑絲顏色好看,都泡在漂白水中。
於是見她一根一根的挑出來。接著槍口轉向我喝的酸辣湯;剛才可能是暖機過了,炮火更加猛烈,勾芡不行,熱量高,對血糖不好,這已是深植於她腦海多年的觀念了,我當然知道,所以絕對不會買有勾芡的酸辣湯給她,接著又繼續講,胡椒有毒,絕對不能碰。當下我內心小世界已翻了無數次白眼,酸辣湯就靠勾芡讓口感更滑順,加了胡椒粉更能提味,少了這兩味就不叫酸辣湯了!
你以為這樣就結束嗎?還早呢!
她再把炮口對準我吃的鍋貼,邊邊煎得焦黑也有事。鍋貼的邊邊會煎得有點焦黑,那個部分的口感脆脆的,也是很多人的最愛,我自己也蠻喜歡的。人已經在醫院急診室的觀察區,嘴依然是犀利得很,依我看,病已好了七八成了!不過是吃個午餐也躲不過疲勞轟炸,身上像是被數不清的箭射中,真是煞風景。那一餐我只能用食之無味來形容。
第二個例子是我在早餐店聽到的。老人病危,醫生發出通知,家人匆忙趕到醫院,準備要送最後一程,人世間的重擔及包袱已了,沒想到卻出現大逆轉,反而漸入佳境,好起來後,至今仍在世。
這算是另類的煞風景,做子女的,也只能自嘲,至少這回已把握機會好好的道別說再見,那天又接獲病危痛知時,就算沒有趕上,也不會因此留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