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介紹
雖然是去年的電影,我卻因緣際會在林書宇導演首次在二輪戲院舉辦映後座談時,首次看了這部電影。同時,這也是佳佳來來戲院第一次有影人舉行座談,對全台灣二輪戲院來說都是第一次吧!?同時,林書宇導演也帶來壞消息,新竹另一間二輪戲院也要關門了,所以我們更應該珍惜現存的二輪戲院啊!
林書宇導演,中學在新竹生活,後來在世新大學讀廣播電視電影學系,難怪曾經去光明戲院看過電影。後來,在美國加州藝術學院電影製作研究所讀碩士,擅長抓住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與衝突,以靈活創新的鏡頭語言與場面調度,營造戲劇張力。
2008年第一部劇情長片作品《九降風》即獲得金馬獎最佳原創劇本獎等多項大獎肯定。2011年《星空》改編自暢銷作家幾米的同名繪本,開創華語電影前所未見的兒童奇幻類型與風格。2015年《百日告別》獲得金馬獎最佳女主角獎,並入圍獲得國內外各大影展的肯定。2019年,改編自馬來西亞得獎小說的同名最新作品《夕霧花園》獲得金馬獎九項提名。2021年,擔任監製的《美國女孩》榮獲國內外多項大獎。
電影筆記
我其實挺受不了探討親子關係的電影,一邊看電影,一邊做筆記的同時,我又要擦拭大概噴出五次的眼淚。
回到小雁與吳愛麗這部片,用黑白呈現,是林書宇導演原先就先設定好的。而因為拿了高雄市的拍片補助,所以得在高雄市境內找到適合劇本裡面所描繪的村莊。
因為曾經在旗美地區駐村過,看到高雄客運蜿蜒繞過聚落小路,那時候的景色躍然。再加上水路遍佈而有的橋樑、水圳潺潺的景色,選擇美濃作為主要拍攝地,更讓關係間情感流動這件事默默透過地景展現。(話說,對美濃其他聚落有興趣的朋友,可以上網搜尋 地方賊 美濃,我應該有寫過不少美濃的小故事)
而黑白的手法,更是讓演員表演張力,和老房間光影的流瀉更為生動、自然。最開始的長鏡頭,由夏于喬飾演的小雁,騎腳踏車的奮力聲從遠處傳來,撲面而來的驚恐和無助彰顯在她臉上,也給了觀眾最致命的一擊。看著她滿身是血的走進警局,好奇她發生什麼了?
這部戲主要是描繪台灣母女間常見的世代衝突,夾雜在其中的還有更生人議題、家庭暴力議題,而其他角色的加入,像是葉全真飾演的小三、小雁的弟弟小偉、茄子蛋主唱所扮演的學弟都是完構主角性格和劇本的角色。
而片中,曾國城所飾演的 ,更是承擔了極為沈重的角色。他不只是 ,而是吳愛麗前夫和他自己的總和。要說他有多壞,可能只是為了錢不擇手段,但他對吳愛麗也還是好的,但就愛情來說,敢動手就是錯的。然而,他的不絕對壞,確實也為了後來的諒解埋下了一個伏筆。只是他與劇中該出現而沒出現的那位父親,擔負了同樣的代價,只是這個結果,換了另外兩個人自省而完成。
回到劇中兩位女主角,由夏于喬飾演的小雁與楊貴媚主演的吳愛麗。這幾年有不少與母女關係議題類似的劇本,像瀑布、小曉、瀑布。身為男性導演與編劇的林書宇該如何取勝呢?他選擇了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處理了結構,除了視角上的差異外,在小雁的部分,還用了四幕來處理。這除了能讓每一次的衝突能有一個落地外,也做到提醒觀眾的念頭。
甚至,這樣的逐步逼近,觀者也可以看到這些本就說不出口的家庭問題,變得越發糾結。幾條支線,導演處理相當克制,若在過於賣弄,就會刻意煽情,甚至俗氣,也搶了主戲的風采。
我相當喜歡老屋窗櫺每次畫過床,所流瀉的光。窗外的天氣,對比戲內越發衝突的關係,更讓人覺得糾結。而戲中母女的鏡子其實是對靠的,兩人也時常有看鏡子的鏡頭,每一顆表演都耐人尋味,但導演意圖相當明顯。小雁等於吳愛麗,或者說小雁長成了吳愛麗。再精確一點,我們都承繼了,或活出了自己討厭的父母的樣子。
2+2的和解戲也逐步解開了三個人的心房。先是「為什麼兔子會死掉」「你為什麼要殺爸爸」以兔子死掉這件事,讓小偉探問他內心最大的問題,以及幫觀眾問出這個問題,使得加害者與受害者雙重身分的小雁,卸下了對小偉的心房。
假的刮刮樂,讓小雁說出「你不知道我在假釋嗎?」而吳愛麗照樣還是媽媽的說法,畢竟她過去就是這樣還債、養小雁的。而當親眼目睹媽媽的情人痛毆媽媽時,小雁恐慌,那曾經有的恐懼感席捲而來的表情,是夏于喬這齣戲演技高光時刻,但這時小雁選擇離開。
留下的是小偉,小偉的留下,無意間說出的「對不起」,讓吳愛麗感到慚愧,卻也給了她勇氣的力量,去對抗她過去對抗不了的,而有了全劇最精彩的反轉。這是屬於,吳愛麗與小偉的和解,而後來那件事,則是吳愛麗對自己的和解。
我在這篇沒有著重談到社區大學表演課這件事,但以媽媽名字報名的小雁,在那四幕的成長,有目共睹,可以看到藝術療癒的力量。 最後,披麻帶孝的環節,雖然刻意,但那小小的空間,還有強逼的力量,卻給了他安定,讓小雁理解「愛裡面包含著失望,而不是完美」。
她選擇了與爸爸、媽媽、自己,甚至這個讓他難以繼續下去的世界,和解了。
願我們都能如此,希望我們都有能力,不再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