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引

酒不對話，還是獨酌的好，像個背包客，可隨意瀏覽，而非隨團進出的束縛。

孤寂中自有自在的自由無拘，而不用察言觀色思索酬語應對。

這一夜啊！移山倒海交錯片斷雜幕錯映，腦海波濤洶湧，詭譎多變不合理俗的荒誕不

經，實不知這些幻象何以無中生有？何以不由自主的演變情節？我簡直像個傀儡，

卻看不見操縱者，及在我心思裡牽佈的絲線。

我還是如時起床，雖倦極了，也不耽溺於賴床，眷戀被褥的溫暖，得買女兒的早點。

我的倒是簡單，就是宴畢打包的菜尾幾片土司丸餃，沖一杯三合一咖啡，一份報紙，

仰望天色，一日伊始。

油錶探底，今日霜降，先把油加滿吧！2004.10月出廠的它，還得走下去。

八點多出門，候九點的醫師門診。

第一次體檢，第二次拿報告，第三次還要再檢查看是地中海還是缺鐵性貧血。

舟車勞頓實在麻煩，就且當是公司關心員工的健康吧。

一旁的老先生是初診，顯得惶惑不安，穿了雙舊皮鞋沒穿襪，

一條像是年輕人穿的七分褲，露出腫脹的腳踝。

---會痛呀！之前不管它，都吃些偏方也不見效，兒子要我來大病院檢查看看。

灰舊的衣衫，質樸莊稼漢的模樣，他2號，我們4號。

護士塞給他一疊檢驗單，X光、心電圖、驗尿驗血，就要山南山北闖一回，

劉姥姥逛大觀園叫他心慌意亂。

我稍做指引，說這兒都有志工，隨處可問，要他放心啦。

女兒呢，又得重新驗血驗尿一次，在加上驗糞，於是又得枯等報告出爐。

老先生四方征伐後班師回朝。

---初診總是比較費氣，回診就輕鬆了，不要怕麻煩啦！總是要找到病源，

才好對症下藥，不要隨便吃偏方賭運氣，藥可不是飯，不能亂吃的喔。

---是啦是啦，你說的對，我吃的那些都無效，早該聽兒子的話。

窗外飄下細雨來了，有點擔心與女兒的午餐。

---真歹等啊！

不耐煩了，是啊，走一趟醫院就知時間不值錢。

---上山下海攏一工，12點前應該會有結果的，醫生護士也要吃飯的，咱這一次了後，

就免去以後的麻煩了。

這兒已成舊院區，昔日門庭若市，診間叫號此起彼落，病患滿座的盛(慘)況，已不復見，

閒閒盪盪的寂寂，稀稀落落的寥寥。

女兒滑手機，我時而閉目養神，時而走走時而發呆，唯一接了一通公務電話。

老人家是腹內水腫而已，他寬心了，進診間謝醫生謝護士，

也謝我兼道別。

又是一段萍水之緣，一樣的默默祝福。

父女倆在溫泉鄉的麻辣火鍋店各點一鍋，過午了，飢腸轆轆，叮囑著不要吃太辣，

她對我一向沒什主見，言聽計從，我引以為憂，寧可她叛逆些，多意見些，可又轉思，

隨性而為，不去框架或強扭其意向也是好的，也不必以我的主觀判定其性格如何，

人的體面非單一呈現，針對不同的人事物環境時，

自有其如彩虹般的示顯不同的情緒、思路、反應、回省與沉澱，生命因而斑斕多采。

這一鍋與之前小鎮的那一鍋無甚差別，都吃的滿足，她忙著拍照上傳予妹分享，

唯貴了1/3，這裡是觀光區吧。

找出一個以前要給阿母用而沒用著的紅色塑膠新便桶，擦拭乾淨。

過午過飽，昏昏欲睡。

隔鄰在整修老家，敲敲打打與對話，一窗之隔，我只能洗耳恭聽而見不了周公，

其實只是午休，消化去一早上的雜瑣而不滯。

那個年輕的化驗師說，驗糞要把管子插入目標物不同角落間取樣才能準確。

在臥室在鄰院的吵雜聲中，我故意漠視，靜待她是否能把那小管子的內容物產出，

好讓我可似快遞般的再趕往大病院，以赴下星期一晚上至新院區的回診與解答。

我不禁憶起用嘴幫妳吸鼻涕的兒時，到於今，我還是放不下手呀！

20171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