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肆虐了將近三年,這三年來除了學著與病毒共存外,更多的時候還學著遠離各種「極端」的人、事、物。這不代表我內心沒有定見,而是在這病毒環伺的失控世界裡,我看到「極端思想」如何影響甚至迫害到每個人。
從中國的堅持「清零」政策,造成許多中國人民生活受苦,卻依然能看到信仰國家的小粉紅們為這個政策拍手叫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就是災難的開始。可悲的是活在當中的人卻覺得自己的世界才是唯一正確的路,他國與病毒共存的政策都是愚蠢,即便自己被關到精神崩潰、經濟壓力山大、沒染疫卻無端地被拉去隔離、每天都要冒著染疫的風險排隊做PCR等各種受罪,都覺得要把這種極端執行到底是對的。
疫苗也是一個極端-「疫苗至上的人」與「疫苗陰謀論的人」互相拉扯。我接受疫苗,但我同時也堅持人們有打與不打的自由,覺得需要的人就去打,有疑慮的人就別去打。但我卻看見這兩派各持己見,疫苗至上的人覺得不打疫苗的人染疫時最好沒有受到醫療照顧的權利。疫苗陰謀論的人覺得打疫苗的人都是愚民、被洗腦、沒有自我思考能力,自己才是唯一的人間清醒。這種人間清醒若只是安於不打疫苗便罷,還到處轉傳一些未經證實或證實後是不太可行的醫療資訊,造成比打疫苗或染疫後遺症更嚴重的醫療情況。
最可怕的極端是打著宗教的名義去限制另一個性別的身體自由。美國最高法院於6月24日宣布推翻1973年「羅訴韋德案」憲法保障墮胎權的裁決,因為衛道人士及虔誠教徒的心中墮胎就是謀殺,他們高舉著我這一生都沒讀過一個字的聖經就要來干涉我的子宮我的身體,強迫非教徒的女性共同遵守他們的教義,不能避孕不能墮胎。這些沒有子宮的白老男人說是pro-life,卻在擁槍權上三緘其口。可笑的是,自美國於1973年在全國範圍內將墮胎合法化,墮胎比例卻持續下跌,由1980年的每1000名育齡婦女中有30人墮胎,持續下降到2018年每1000名婦女中11.3人墮胎。 但美國從2018年到2022上半年為止共發生119起槍擊案,光是2022年5月24這一天德州尤瓦爾迪(Uvalde)羅布小學槍擊案就有19名學童死亡。但美國人可以容忍槍枝暴力,卻對女性的墮胎權如芒刺在背勢要拔除不可。
我這幾年學著過起生活中的儀式感這件事,包括家裡保持乾淨整齊及注重生活美學等,但我同時也注意到即使我從來沒有對其他朋友的生活方式下指導棋,光是來過我家看過我的居家環境就已經對朋友們造成了壓力。我朋友在我去他家之前就先把地板擦好,且在我進門時還焦慮地再三解釋他家的地板只有簡單擦過沒辦法跟我家的地板清潔的程度相比;又或是遇過一位朋友在上我的車之前的舉動是先把鞋子脫掉再上車,因為他怕弄髒我車內的地毯。關於我的生活方式對朋友們造成的壓力使我面對朋友時更加注意不讓自己成為整潔法西斯,我絕不以我的標準去評價別人的生活方式,就算對方的生活環境亂到我看不慣,我都會保持沈默。朋友來家裡做客時,我也不做一些清掃的行為。我想過我想要生活,但不代表我要拉一堆不想這麼過的人下水,這是我的處世原則,我相信「做自己」與「尊重他人」有著可以協調的空間,不是完全的僵化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只要是人就會有自己的信仰和價值觀,把這些價值在自己身上執行到底沒什麼不好,我甚至佩服這些為自身信仰和價值觀付出一切的人。但可以不必把自己的信仰和價值硬套到別人的身上要別人過著像你一樣的生活和你一樣思考,人非完人,沒有誰是唯一的真理。「極端」行為和信仰帶來的災害比疫情更可怕,別以為這樣的極端思想與我們無關,小從生活中的極端思想的人們要我們只能走上他認為正確的路、台南美術館殭屍展被宗教團體抗議要求禁辦,大到中國的清零政策、美國反墮胎等事件,極端思想正入侵我們的生活,甚至一不注意就會從我們手中一點一滴奪走許多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