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月都不在台南,去了兩次花蓮,回了兩次小琉球,其餘時間全待在東港。
除月初在火車上用電子書看的《藍之夢》與民間故事改編的《列那狐》,中途經手轉交給方士朋友的《中國古代建築與周易哲學》和《曼荼羅図典》只翻了幾頁,連巴代大哥贈與的《野韻》和造船師傅黃貴燧先生特意留給我的《東港迎王平安祭典木王船工藝》都沒看完,反而是花了許多時間在其他事情之上。
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其實,在王船組打雜了一個多禮拜,生了篇近一萬字的計畫書出來,農曆廿九一早去訪談,過年期間看了一堆伊藤潤二、《水星的魔女》、《讓子彈飛》還有《鐵拳:血脈》(雖然只有六集但不推薦啦,就是格鬥版的風水世家),還去大鵬灣划船和小琉球體驗潛水,一直到假期結束才開始進入兩個半小時錄音檔的逐字稿地獄,但可喜的是,論文終於又有一點頭緒跟方向了。
拉拉雜雜打了一堆,整個月的閱讀還是有些脈絡在的,大概是從去年十月底看了《物見》開始,看待世界的方式就有些不一樣了,為了抓到那種感覺,十二月睽違許久看了一些小說類的作品,接著就是陳凱琳的《藍之夢》,要如何以一個不諳客語的、半外人式的角度來書寫紀錄她的家鄉新埤,因此他用了十篇短篇,用各種角度來切入,主題大方向不脫家族、女性、地方,但呈現出來卻是新的樣態;可是這還不夠,拿了巴代的《野韻》來看,雖然只看了一半,但和《月津》相比,卻恰好是我想抓的東西⋯⋯那種透過歷史回顧來建構出整個社會的做法。
基本上就是:如果概念是「點」,敘事方式是「線」,「面」就是將敘事攤開來說完一整個故事,但這還不夠,至今我所能做到的無論長篇短篇都只有在「面」的層次,就算嘗試著用群像劇、雙主角、自由間接體來切入都來不夠,真正要做的是將「面」組起來,變成「立體」。
這個「立體」的產物是虛構的,但也是真實的,必須做到讓讀者相信這是真的曾經或可能發生過,才會是真的成功。
月中寫計畫書意識到這點時,一開始還反應不過來,實務總是與理念無法完全吻合,是直到前幾天和同學去潛水前,爸說了白沙那裡某個醫生去潛水後就沒有回來的事,以及以前潛水是要夜間戴頭燈下去刺魚,之前住在小琉球時確實看過有人背著sanzo(酸素,從日語轉為台語,指氧氣瓶)拖著一隻大章魚回到沙灘上,但在小琉球住了兩年的我,在那段期間竟然完全對於潛水這件事情提不起勁,一來是覺得「當地人非必要不會下去」(這時就把自己當成當地人了),二來是「下去不只花錢,也有危險性吧!」。也就是說,當時的我的思考完全陷入某種在地的思維之中,將潛水與危險連結在一起。但是當我離開了那個環境,跟著香港同學一同回去時,卻是一種外來者到當地的「體驗」,是一種重新檢視腳下這塊土地的時候。
雖然上述內容我簡化了很多東西,不過,要將「面」擴充成「立體」,要的不只是不同的立場與價值觀碰撞,必須要將每個面都變得飽滿,帶入角色同時要超脫於整體之外,既是一,也是全。
聽起來很空泛,但我還在摸索,請靜待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