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投胎到戒嚴的島嶼

一、 沒有記憶的影像

基隆台灣銀行的日式宿舍

為什麼投胎到這兒？又為什麼投胎到這時代來？我想在未投胎前，我的靈體一定很清楚這次投胎的目的！沒關係，待我離世後，必定可以知道全部，我可以等！

但在離世前，我偏要自己去探索這個答案！而且好好回顧檢查我出生到現在的種種，縱使找到的不是終極答案，也無所謂。因為我發現，當一個在時代風浪中的衝浪者，可以享受各種驚險的劇情，比看連續劇還精彩。差別的是演員是我，得親自到劇情裡，充分地體驗；而且若劇情太刺激，也找不到導演幫我喊「卡」，因為導演在另一個時空中，我肉眼絕對找不到。因此，就乖乖演下去吧！

我出生在1968年，這一年是法國學生大革命的年代！看全球歷史的記載之時，我總是把目光注視這一個事件，好像它散發如「蝴蝶效應」的能量一般，跨時空附在我身上，企圖展現在我的時代裡，我長大後所認識的奇怪又美麗的島嶼—臺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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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告訴我，她在省立基隆醫院生下我，那是個基隆人整年所期盼的季節—屬於海之子的夏季，沒有惱人的東北季風，也沒有牆壁的潮濕發霉，更沒有街角洗石子圍牆裂縫旁的青苔，更沒有一整個星期，晾了也不會乾的衣褲。

我從母親的口述裡，開始用歲月去體會她所描述的海邊山城。

母親生下我之後，將我抱回家裡，然後很猶豫到底要不要請個奶媽來照顧我。她與父親商量，父親似乎認為母親應該辭掉工作在家照顧我，但魔羯座的母親，確實個性很牛，可以把一件簡單的事，想得很久很久很久，然後，沒有答案。最後，她順著原來習慣的軌跡，還是照樣去銀行上班了，而且好像雙魚座的父親，無奈地去請到住在同宿舍的一位婦人，到家裡照顧我，成為我的奶媽。

那麼，我只好自己像隻蝸牛一樣，隨著時間腳步，身體隨之成長、扭動，看能探索到哪裡，就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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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真正讓我探索到幼時所見的一切，都藏在父親所拍攝的黑白相片之中。那時，父親為了拍攝他所建立的家庭的一切，跑去參加攝影社。這不是父親告訴我的，是我在相簿中找到的秘密，因為在記載攝影社的那一頁，有張裸女照。喔！那不是我老爸的七仔，是專門給攝影社豬哥男所安排的模特兒，也是陪伴我國中無聊生涯的有溫度的照片，她讓我身體的溫度經常升高，來對抗東北季風的寒冷！

在看我幼年無知時期的照片，我比較喜歡照片背景的石牆，因為在那背後，就是我家的大庭院，也是我童年和鄰居小朋友共同玩耍的地方之一。那裡也是我和大妹玩耍的地方。夏天聽嗡嗡不停飛翔在樹幹之間的知了，以及我和妹妹一起製作肥皂水，然後用吸管沾一下，在空中吹起有七彩顏色的透明肥皂泡。

當然，我出生後的宿舍，只是父親擔任臺灣銀行課員時，因為有結婚，所以可以分配到家庭式宿舍，不必可憐地住在「獨身仔宿舍」，因為那根本只是一間房間而已，沒有家的感覺。

在這間坪數較小的日式宿舍中，好像我最喜歡在長廊上騎木馬，木馬後方是洗衣機。對於那個我個人獨享的遊戲長廊，我完全沒有印象。原因是好像五歲時，父親終於努力升上課長，可以分配較大坪數的宿舍，於是我們就搬家了，搬到同巷子往前不到50公尺的較大的家庭式宿舍，有漂亮的正門，門前有石牆花圃，家宅周邊是像森林般的庭院，院中央有一塊長滿青苔的大石頭，看來是戰前某戶日本人家庭，用那塊石頭製作成假山假水庭院景觀；至於戰後，假山假水不知何原因，消失了。那塊大石頭，也許太笨重，所以就留在原地，給我這小鬼頭，做為演講台的工具。因為我喜歡走上那塊石頭的上頭，因為有些平坦，所以我就站在上頭，演講起來。其實根本不是演講，而是自己瞎編故事，說給自己聽的。就像我現在於電腦螢幕前，自己用鍵盤打自己的故事給自己看一樣。然後又很自戀自己的文章或故事，跟著文字一起情感起伏，有時邊寫還邊笑，或是邊掉淚！

父親似乎樂於拿我當模特兒，我發現那些照片，超有故事感的，拿去比賽，一定會得獎！而且為何我會那麼乖，配合的多巧妙，簡直天生的演員一樣，但可惜長大之後不是投入影藝界；不過，沒差啦，政治圈和演藝圈本質也是差不多，都是戴面具上工的！一舉一動也都是演的。

好吧！應各位之掌聲要求，我就自戀地把那時的寫真集，通通放上來啦！各位可別說我愛秀喔！我對那時根本沒有任何記憶，真正的我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不過，這些照片中，僅有一張令我悲傷的照片。那就是父親略帶嚴肅，卻又滿足地微笑著抱著我。為何我沒有記憶呢？為何等真正的我飄回肉體後，父親就不再抱我了？唉！每次看到這張照片，眼淚就撲簌撲簌，不爭氣的流下來。這！等我冷靜一陣子，再和大家說明原委吧！

今天的時光導覽，就先在此告一段落，下次付完門票費後，咱們再敘！喔！不要對付費這個要求看得太重，凡在屏東聽過我解說導覽的老老少少，都稱讚我是「物超所值」的說故事機。不信？妳可以到潮州鎮打聽打聽，千萬不要用我姓名問，保證鎮民都覺得很陌生，但如果妳用我的筆名問，然後聰明地說妳是我老朋友（ㄜ……，如果妳是顏值好的四十歲以下的女性，那可能會成為潮州鎮的新話題，也會成為我的困擾，尤其當妳說是我多年的熟朋友，那會造成鎮民無謂的聯想推理），總之，一般如果妳說是我老朋友，搞不好吃熱冷冰、廟口黑輪、春捲、肉包等等等等，會獲得親切的折扣價也說不定！

總之，讓我置入性行銷一下，請多多來潮州找我玩，保證可以吃到萬巒豬腳，想買一隻豬腳真空宅配回家，沒問題，保證你回到家，咬它那麼一口，紅燒香味仍如南國的太陽一樣，強烈不滅！

那就下回見了，早安！（夜貓問候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