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黑的房間,雪白的街道
現在時間點在 〈我想把我們做愛的樣子錄下來|與 I 的自拍〉後。
雙眸緩緩睜開,意識回到自己身體,我現在正睡在一張柔軟的雙人床上。
鬧鐘響了,可以四周好暗,我竟有一瞬間覺得可怕。
噢,我想起來了,這是在 I 的房裡,他正躺在我身邊。睡在這沒有窗的地下室,根本感覺不到白天的氣息。
昨晚跟 I 拍了性愛影片,然後吃了簡單的晚餐後,在床上用平板看電影到一起睡著。醒來之後才感受到住在無窗的地下室有多壓抑。明明應該是天明的時光,但因為沒有開燈,室內暗的像是還在深夜。還是有點可怕呀,又冷,又感受不到時間的流動,只能抓起放在床邊的手機看看現在幾點了。
是我的話,可能沒有辦法在無窗的地下室生活這麼久呢。
I 醒了之後,用聲控喚醒了地下室的燈,我們也聊起了居住在這個房子的不便,例如無窗的房間、兩貓到處跑到處留下貓毛、浴室在二樓、室友們家事分工不明確導致屋子有點髒亂等等。
I 有許多無奈,然後告訴我,他之後打算搬到 E社區,因為他的好朋友們住在那裡,到時候他就可以終於從這個地下室解脫了。
「我也住在 E社區耶。」我笑著跟他說,到時候他搬家我就可以去幫忙了。
這天是星期天,我們白天各自有安排,所以便換了衣服一齊出門搭公車去地鐵站。兩人戴著口罩,一路也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窗外雪白的風景聊了幾句。
「掰掰~」公車到達了地鐵站,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見,我們就此告別。
疫情下的心病
後來我和 I 仍是保有聯繫,但沒有說很頻繁,有時候相約也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我們都湊不出時間來,我也沒有很在意。只是不久後, I 確診了。在冬天的大雪天裡,第一樓的窗看著雪堆滿在後院的窗前讓他心生懼怕,而且在那陰暗的地下室養病,獨自一人更是悶出了心病來。
在那之後,雖然身體康復了, I 開始畏懼風雪,約他出來一起去湖邊走走,他也會充滿擔憂的問我:那裡有遮風取暖的地方嗎?
這跟以往會和室友們穿著短袖短褲在後院玩雪的 I 太不一樣了。當然除了冬天的寒冷風雪之外,也有可能有其他緣故,讓他的心境一直都在不安與焦慮之中。
冬天即將過去,人們欣喜迎接初春的景色,但 I 的憂鬱仍未好轉。
「等到我搬家之後會好點的。」I 說。
「嗯嗯,會好起來的。」我安慰道,「你說你的好朋友們都在那區,而且我也會在。」
但屆時,我只剩下1個月的時間,就要回台灣了。
妳今天有來月經嗎?
時間終於到了 I 搬來 E社區的日子,第一天我在工作中沒有前去,I 與他的朋友們把所有家具與行李都搬運過來,第二天我便去拜訪了 I 。
一起稍微整理打掃了一下這間一房一廳的公寓之後,兩人都有點冒汗。
雖然是初春,但天氣不穩定,這裡的中央空調仍開著暖氣。
「你家怎麼這麼熱啊?」我邊喝水邊問道,「可以借我一件 T恤嗎?」
本來想一直穿著我身上的長袖帽T,但我感覺如果在這間房子裡不換衣服,身上只會越來越多汗。
「好啊,沒問題。」他從衣櫃裡取出一件深藍色的 T恤,「妳就在我房間換吧,我在客廳等妳。」
他邊講邊往外走,然後笑了:「雖然說,我也不是沒看過妳裸體。」
我也輕輕的笑了,老實說有點不知道怎麼反應,一下很體貼,一下又好像很輕浮的話。
我還是讓他出了房間門,然後快速換了上衣。
在那之後,我們一起出門採買了他新家所需要的一些生活用品,例如廚房的洗碗精、浴室的腳踏墊等等,然後走回家之後,又是累的一同倒在床上。
現在床上鋪的,是我自己多出來的床單,想說反正回台灣也不會帶走,就拿過來給 I 使用。
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他像是過去我在地下室與他約會時後一樣,會輕輕拍著我頭,我很喜歡這樣。然後突然沉默一會兒,他問道:「妳今天有來月經嗎?」
我直接噗哧笑出聲。
我知道他這樣問,是因為之前有一兩次我們沒有約見面的原因,就是剛好他空的時候,我月經來。現在這樣的問意思,基本上就是今天可以做愛嗎?
「今天沒有啊,幹嘛?」我對上他的眼。
「想要嗎?」I 依舊保持著他的承諾,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