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積存了百年前的冬日的記憶,一如阿爾卑斯山存放起皮耶托與布魯諾孩提時的親暱時光,他們在格拉納山村裡嬉戲,在草叢間咬著胸口玩起捉迷藏,那是作為城市小孩的皮耶托一種生活的解脫,因此,當自己的父母親決定帶著布魯諾回來都市上學,皮耶托才會強烈地反對,他認為布魯諾存在於山上的自然性格,是應當被珍視的寶藏。皮耶托的父親對山同樣抱持了一股眷戀,才會不停帶著皮耶托跨過山稜線,遊走在地圖等高線的最密集處,沒想到隨著一次皮耶托高山症發作,加上布魯諾被生父帶走的不告而別,使他失去了向山前進的動力,彼此分隔的友誼彷彿被他封存起來,直到父親過世,冰封起的情感才緩緩從中流出,已是青壯年的他們也找到了上山的理由,布魯諾要完成與皮耶托父親生前的約定,在山上蓋一棟屬於他們的屋子。
《回不去的那座山》借用了佛教典故「須彌山及其周遭的八山八海」,作為貫穿整部作品的重要意象,布魯諾與皮耶托的關係,猶如久居山頂的隱士與遊走各山的旅人,「誰學到的東西比較多?」布魯諾充滿哲學思考的提問,答案早已呼之欲出,是那遊歷了世界各地山川還出書的皮耶托,而布魯諾則困在了家族在山上畜牧的日子裡,他始終走不出自己留戀的山,更無法供養妻子與孩子,不願下山的他最終被大雪覆蓋而亡,卻也呼應了皮耶托聽來的「天葬」習俗,把身體歸還給天地。皮耶托的父親亦是如此,將自己的靈魂放在了山頂十字架的石堆下,兒子皮耶托疏遠了晚年時的自己,布魯諾甘願成為他的另一個兒子,陪他走完剩下的每一條山路。多年後兒子再次踏上父親的路,翻閱起藏在石子下的筆記本,才明白父親不只有他所認識的那一面,他將人生的另一面獻給了山林。無論是皮耶托的父親或是摯友布魯諾,他們都是皮耶托心中永難忘懷的「山」,山(他們)從未傷害過任何人,只是他們再也回不來了。
「很高興你找到了你的表達方式。」
種在了山頂的小樹苗,本以為活不到幾個日子,殊不知就算被大風吹拂,它依然堅韌地生長著,皮耶托繼承了這棵小樹的意志,在山頂上吶喊起舞,這一幕十足打動著我。《回不去的那座山》將攝影的美景與動人的樂曲凝縮成一塊乳酪,如同這部作品在我心中發酵,放了越久越有味道。回想著這對好友在搭建木屋裡生活的單純,他們在篝火前談心,釋放著男人不擅言詞表象下的真摯火焰,「我想我可以在這裡住一輩子」的誓言,皮耶托最終在另一座山實踐了。
🎶延伸聽歌: #戴佩妮 《#純屬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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