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在Barie片頭之前,明顯致敬/諧擬庫柏力克(Stanley Kubrick)的《2001太空漫遊》的男性導演、男性視角中本來是猩猩學會了用骨頭做為工具的「創世紀」:進化成人類的造物者。而《芭比》則是本來一群女孩扮家家酒,照顧娃娃,芭比誕生之後改變了女生兒時的玩具(同時影射女性從照顧娃娃進化到,操作芭比娃娃從事不同的角色扮演)
電影大致上五階段的結構,意味著《芭比》的「進步史觀」。從一開始普普藝術表現的人工塑膠鮮豔感,芭比娃娃在粉紅泡泡的「芭比世界」中保持完美與永恆。泡泡的外面則是美泰兒芭比娃娃製造公司的市場導向、商業價值的樣板化:芭比娃娃以女生為主的各種角色扮演象徵,而男生肯尼娃娃只是附屬周邊。
階段二芭比本尊出現老化徵兆,開始與現實世界的交流,而肯尼在現實世界得知「父權」概念(或本文標題的「意識形態」一詞),回去之後把芭比世界變成現實世界的樣板化。階段三,芭比本尊回到芭比世界的父權世界:女性角色放棄不同職業身分成為一致性的男性樣板崇拜者。階段四,女性自覺用「民主制度」推翻父權世界,並且讓每個芭比娃娃意識到自己是誰。階段五,芭比本尊與芭比創造「聖母」協議讓芭比變成真人,擁有了記憶,並有懷孕的能力。
但《芭比》觀看特殊性並不像上述劇情的進展,而是「芭比」的符號性在於當代社群中政治正不正確的政治性框架,那些結構主義式的意識形態框架,在如此後設的媒體社會,人人皆是自媒體的生產者並同時是接受者(粉絲與酸民)並可以相互反串甚至在迷因化流變中,成了什麼?
Greta Gerwig身為時常關注女性生命的女導演,對於父權社會的「反應」無庸置疑,面對當下很懂政治正確的各式各類的象徵性「自助餐」,與女性主義本身相對強調「陰柔」不只是對於男子氣概的嘲諷,甚至它會是對於各種權力系統、去中心化的思考。(於是像是來到了傅柯的後結構思考)
《芭比》頂多是美國民主黨進步自由派的「個人主義」式宣稱:「獨立思考」、「活出自己,乃至於尊重多元族群諸如此類。頂多是(意識到)資本主義的收編各種新奇,甚至連平凡的素人芭比、過於怪奇、停產逼機(囧)的芭比也會被收編進來的「多元價值」。
雖然《芭比》談的不會是意義與象徵背後的本質(註)、各方政治角力的矛盾,甚至真理的探尋。但作為電影的物質性,於是政治與性別的笑話和表現方式依舊具有「效度」,就是它仍然「好笑」,別無其他。《芭比》在意識形態與如實的「場域」中:芭比世界的平滑鮮豔完美永恆與現實世界斑駁雜亂老化廢棄兩種畫質來回切換,最後選擇從政治的象徵性棲居(或像著床)在個體的生命記事,如同芭比本尊成為活生生的人之前,像是人類在臨死前閃回(flashback)一連串實實在在的生活片段,如實的在當下世界中擁有了女性成長歷程的喜怒哀樂,還有經痛、懷孕等天生的身體苦難。
(註)
進步自由派的「個人主義」式宣稱:獨立思考、活出自己。有時候難道不是種象徵性、雞湯式宣稱?當《芭比》中只是一段鼓勵提醒的話就可讓芭比娃娃成為真的人類就如同受洗,而並非需要複雜辯證,甚至到最後發現根本沒有「獨立思考」這一回事(ex:一切都是社會關係,如此社會主義式思考),當然這和《芭比》要談的無關,所以寫在備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