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短片長度挺適合Wes Anderson敘事風格,這樣往往在不同形式化(故事、劇本、美術)有點玩過頭的狀況當中,看到後來發現不知道在看什麼?我們當然知道在看電影,但過多的資訊,複雜一層又一層的文本,機關重重的美術道具與炫目視覺。在欣賞這樣複合性的矛盾:一種故事與資訊和視覺奇觀本身,並且時常因為節奏過於快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當然對Wes Anderson喜好者來說,這不啻是一種「形式與效果」,而是一種「美學」。
《亨利休格的神奇故事》再一次透露Wes Anderson對於印度文化的喜好:瑜珈與冥想(meditation),並藉由馬戲團表演展現一種特異功能(註1),電影中藉由學習內心想像的修煉,練就眼睛對於物理障礙的穿透性,心象(內心的想像)與視覺幻象兩者達成一致,於是眼睛矇起來也可以看到身體外面的世界。
影片中因為方便解釋冥想的過程,並以Wes Anderson熟悉的節奏與方式呈現修煉資訊的描述。姑且不論到底冥想是不是一種感受(身體)而並非集中精神去思考(或心中想著某畫面)。因為這只是一種趣味,雖《亨利休格的神奇故事》中的「冥想」確實只是依循著西方人帶有異國情調的功能性詮釋(註2),但整體意義上,也不只是很膚淺的特異功能,而是會令人想到柏拉圖的洞穴論,《亨利休格的神奇故事》以「電影舞台」形式作為一種當代在「螢幕洞穴」的視覺幻術。
《亨利休格的神奇故事》以短片形式的趣味又帶有一些的藝術性的雅俗共賞。最後是Wes Anderson擅長故事中的故事,或說回憶的回憶的(回憶的),最後如何「只是一場回憶?」
《亨利休格的神奇故事》利用了演員分飾多角另一個「視覺幻術」,在最後一個場景取消了一層又一層的「虛構」,回到了故事本身,回到了Wes Anderson本體:戀物控、戀資訊控,與戀故事控,回到影片名稱「亨利休格的神奇故事」,所謂「神奇故事」,如此帶有自身回返意味的,對於「故事的再次描述」,在不同國度、不同歷史時間,與想像中,佚失的名字,或者虛構的「亨利休格」。
(註1)
《亨利休格的神奇故事》也如同周星馳《賭聖》,憑藉修煉而來的「特異功能」所贏的錢,最後拿來做善事,並沒有滿足私慾使用的道德準則。
(註2)
冥想恰恰是電影中製造驚奇為了滿足世俗世界的相反,一種「不可見」的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