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00 說說那些關於我

_{搭配音樂推薦：胡凱兒《菸癮》}

今年一直萌生找個地方，寫點什麼的想法，但其實，與其說想養成寫字的習慣，倒不如說，心裡的某個角落應該也是有著小小期待，期待這自我療癒的旅程。也曾想如果這些喃喃的話語，能陪伴或許迷途的小夥伴，也是甚好。

因為書寫了，所以存在了，
文字留下了之後，或許成為了解、梳理、療育自我的繩索，
如此這般，點點可能積累成為面對自身的勇氣，漸漸找到所謂生活的樣貌。

一同感受鹽水蜂炮的人們

於是，總覺得每個開始，都需要來個自我介紹，需要說說我是誰，我站在哪裡。
但在開始之前，我想和每個路過的您分享─引書店的Podcast節目，
而這也算是帶領這些文字練習的開端。

引書店-EP.119《童年情感忽視》＿『不打不罵有吃有穿，為什麼孩子還是壞掉了？』

過往，我總是在想，為什麼喜歡夜深人靜，
為什麼開始執著、試著練習，使用看似不帶有意識的文字，
為什麼想嘗試書寫，看似情緒抽離、也將自我抽離的話語；

又為什麼既理解自我的不同，但也無法認可自身的價值，
為什麼無法真切地依靠他人、也說服自己不需要他人

有人說：「幸福的人用童年治癒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癒童年」
_{金惠男/ 朴鐘錫：《以為長大就會好了: 幸運的人用童年治癒一生, 不幸的人用一生治癒童年》}

雖然不是富貴人家小孩，從小到大也是吃飽穿暖，無後顧之憂的成人了。
或許正因如此，心中一直明白，比起多少人，已是幸運、安穩，
也不斷反問：如果再奢求更多的陪伴，是不是成了過分要求？

但與此同時，或許正是少了某些所謂言語上、行為上的肯定和接觸，
有些日子想起總是埋怨，為什麼不再有過其他人口中的家庭旅遊，
為什麼一件事情的好，只能拿另一件事情的不夠好取代，
為什麼有時假日，屋子安靜得發慌？

長久來，養成既不能否認家庭的照顧，
又未能接獲更多可能心底期望的─情感上的愛護，

拉扯來回，好像漸漸就看不清自己的樣貌，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搞不清楚否定自我和肯定自我的差別。
而過往的現實日子，好似一根梗在喉嚨的刺，難以下嚥也無法吐露，

畢竟寂靜房屋，是多少辛勞換取的那些輕鬆日子，也是知道的。

後來，這幾年，離開了熟悉的城市，換到一個又一個新的環境；
或嚴厲、或良善、或放縱的一遍接著一遍和嘗試和自己對話，
試著比起過往更多的書寫，不是為了被看見的書寫，
漸漸好似理清了一條小小的、彎曲小徑。

高中之前，我以為我是個聰明人，不用太努力就可以保持班級前段班，也不知怎地，可能還算懂得察言觀色 (可能是不喜歡有誰不開心吧，我想)，然而時間一拉長，人們就會逐漸淡忘那些習以為常並不是必然。再接著，進入所謂第一志願，我才知道我並不厲害，學校名次開始可以用倒著數過來，學科成績不及格也是常有的事，但也是如此，也才慢慢認清我其實不是真的喜歡「念書」。

我開始和家裡吵著要學畫，念著將來想要成為「藝術家」
雖然，也終於如願去了畫室，但學畫過程中卻獨獨只有一句話抹滅不去。

還記得，大概是某個晚間，坐著車回家的晚間，
在車裡，某個學科再再不及格的日子，

家人曾經說過：「如果下次還是不及格，妳不再更加努力念書，那這次畫室到期就不用繼續去上了，之後也要考試了，就把時間跟金錢都改去補習班加強……」

其實原話到底是怎麼說的，也不是真的記得如此清楚，但從那天起，
從來沒有忘記，我從來不是個完全符合社會期待、符合家人期待的孩子，
也從來沒有因為任何的進步、或是天賦、或是作品，被所謂家人稱讚過。

哪怕是他人眼中微小的一句，哪個不起眼的平凡時刻，
所有的所有，只要發生了都是不可忽視的存在。
種種過往，只有經歷過的才能體現發生了。

現在回想，曾經地輕描淡寫或許都是渾然不知的保護機制。

記得，幾年前第一次踏進學校的諮商室時，我們兩人面對的只是一片空白，我不知從何談起，也不知道「應該」要談些什麼，然而他只是柔柔地說：「說什麼都可以，當然不想說也沒關係的。」再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也忘了第一句話是怎麼開始，有印象地就是說著過往我以為的平常經過，說著失眠無法入睡的時刻，無力地躺在床上的光景，也不知怎地，好像滴了幾滴淚。

他問我：「為什麼想要被認同，為什麼想要被稱讚、被理解，為什麼這麼想要被愛？」我才明白，或許我沒有真的感受到所謂被愛的實體。

而如今，我也才明白，父母都是在成為父母那一刻才開始學習為人父、為人母，沒有人天生就學會愛人，雖然很多事情不可選擇，時間也不可能重來。每個人各有課題，沒有必要將他人的苦難往身上攬去受罪，如果這世上有七十億人，那麼期望接受愛或愛人的形式也就會有七十億種可能。

即便或許過往得不到「我期望的」肯定，也不完全等於我的能力和人生，
現在能做的就是更加享受當下，看看周遭所有的，剩下的就留給他人，不強求了。

這些文字點點也都是緩慢前行的痕跡，在如此真實、赤裸的面對過後，
也是練習交出真心和自我，練習坦蕩蕩地站在這裡，如果無所隱藏也就無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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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於情緒起起伏伏，但斷斷續續回望的日子
2023.11.15-12.13
C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