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每天都在應用語言,包括我正在寫的這一篇。語言還能夠影響政治、社會,一個人的人生就更易受影響。這本書的作者以作為土耳其裔伊斯蘭教徒在德國及歐美其他地區所面對的歧視,探討言語對人的身份認同、權力彰顯、壓諸誤解等。
「標示事物、歸類結果、賦予生活意義,這些不只是男人的領域,也是他們權力的一個基本特色。」—Dale Spender
白人(尤為部分老白男)對世界歐美系語言長期有一定掌控框,使女性以及其他種族在歐美語言系統中被有系統地壓制。人類為了在世界生存總把東西籠統分類,令人與人溝通時,便出現對少數種族的去人性化。
書中以語言博物館概念,引出命名者、無名者和有名者三種身份。「有名者首先就是在某種程度上和命名者標準不同的人。」在無名者(即一般大眾)的世界中,有名者就是奇異且令人難以歸類的存在。而無名者想理解有名者,並非作為個人而是作為一個種類。「他們分析有名者,檢視他們,將他們分類,將他們編目,最後給他們一個集體名稱與一個定義,這個定義將他們簡化為無名者認為值得注意的顯著特徵和品質。」
一群各有特點的人被壓縮歸類成一個可被觀賞的整體,如展品般過活。「他們是無臉的存在,是集體的一部分,他們的一言一行都歸因於這個集體。」無名者抱緊自己的個性為生存基石,卻直接奪走有名者的個人身份。決定為自由而反抗的有名者們,先要面對無名者和命名者的攻擊和威嚇,未有為此退縮者要面對下一階段的審查。「命名者脫光他們的衣服,他們轉身再轉身,重新接受檢查。⋯⋯然而他們卻遭到一連串的提問刁難:他們的膚色、頭髮的結構、體能、衣著、頭巾、性器官和性喜好。命名者以各種問題來質疑他們的智力、理性和人性。」去人性化的情況,同樣顯而易見。
引伸出第四章立題為「獨特性是一種特權」。獨特性本為基礎人權,但在審查和歸類命名前,人的獨特性、模糊性、缺陷等都成為了一種特權。普羅大眾因此而覺得理解一個人只需讀他們的標籤而非深入了解。
「不是被理解,而是去理解。不是解釋我自己,而我了解構成我們和圍繞著我們的是什麼。」這樣我想起《去書店買個好人生》中的「大人的閱讀就是盡可能減少人生中的『無法理解』。透過閱讀變得謙虛是理解的最佳解方。」交流和閱讀一樣,深入的理解他人,減少「無法理解」的偏執,才是最好的解方。在《社交進化》中就有提過讓美國紅藍陣營的人對談互相理解的活動,不到大融和但做和而不同就已是很大進步。
這一點其實對我們每個一都是一種警醒。在面對本地政治紛爭、外藉傭工、難民或新移民等族群時,我們又有沒有出現上述的過分統整。我們自己有沒有成為無名者,甚至命名者呢?
每種語言都能讓一個人表達相當特別的經驗,少了任何一種語言就少了他/她存在的一個部份。如果她只說其中一種語言,那麼他/她就不可能存在。
能說多種語言的人,在說不同語言時行為會不一樣。因為每個語言都總會有其他語言難以翻譯的獨特字辭,代表著背後的獨特生活方式。
「某些情感只存在於特定的語言裡,語言打開了我們的世界,卻同時也限制了它。」
宗教語言能塑造一個人的心理狀態和精神面貌移民活在「語言的流亡」中,因為在本來的國家和居住的國家中,都因為未能完全掌控語言和它所代表的文化,而未能找到歸鬆感。
語言作為民族象徵,也令他成為不同政權的攻擊對象秦始皇的焚書坑傭、美國對原住民或共產黨對新疆西藏的歸化教育、土耳其把說少數族裔語言定為犯法。失去代表語言的文化會慢慢消失,令世界變得只有某幾種文化的沉悶世界。
「失去的不只有文字,還有我們文化的最深層內在,它包含了我們的思想,以及看世界的方式。它太美了,是英語無法詮釋的。」—一名女波塔瓦托米人(美國原住民)
在網上,尤其是社交媒體和討論區中出現大量話激言論,這些因應網絡匿名性而生的不受控言論不再是娛樂,而是對一個人以至整個族裔的攻擊。而沉默大眾效應,令網絡酸民恍如主流意見,然後倒過來影響普羅大眾,社會因而變得兩極化。
大眾媒體為了迎合社會以賺取利潤,不但沒有協助民眾理性討論,反而是搧風點火。按媒體立場過分剪輯的影像循環播放,名嘴和專家為了節目效果以作出充滿偏見的言論。以理性討論立場,那些話語不再是有效觀點。但因為專家的權威性和作為主流種族的優勢,影響力和公信力更大。而真正了解該族文化或宗教的人,在娛樂和網絡前顯得薄弱,也包受審視和攻擊。
《語言與人生》
《Whistling Vivaldi》
《社交進化》
《Bad Feminist》(在美非裔女性角度)
《Likability Trap》(在美拉丁裔女性角度)
《衣裳哲學》
《舞大台》
《She Mad:BitchZone》
《移工之城》
《抗爭一生》
《白色高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