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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香&男人way」：心理諮商

在經歷過那麼多難堪的事情之後，妳不能怪我，會有什麼心態上的轉變！

看著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兒，我依舊不能相信，這麼美好的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她的皮膚白，眼睛大，瞳孔像是一片汪洋，身材也是既高挑又玲瓏，這樣的對象，現在就坐在我家，一個不到五坪大的房間裡，帶來她親手烘焙的蛋糕，說是要替我慶生。

自從一個月前認識她以來，我們已經見過十次面了！

「紅哥，先試一個看看，布朗尼我也是第一次嘗試，喜歡的話，以後我每個禮拜都帶幾個過來⋯⋯」

我倒了兩杯果汁，一杯遞給了這位比我年輕二十幾歲的女孩兒，芳雨。

「芳雨，我到現在還是不能理解，妳怎麼會對我有興趣？應該說，我哪有這麼大的福氣讓妳對我這樣⋯⋯」

「紅哥，其實說起來很妙，都是因為心理諮商的關係⋯⋯」

「妳也去心理諮商？」

「也去？」

「因為我很早以前就去做心理諮商了，但我覺得效果不好，所以就不再去了⋯⋯」

「紅哥是因為什麼原因去的呢？」芳雨這時喝了一口果汁。

「我沒說過嗎？我這一生經歷太多難堪的事情了，所以，精神上承受不住，於是去看了精神科醫師，後來也去心理諮商⋯⋯」

「我可以知道，發生過什麼嗎？」

「嗯⋯⋯二十幾歲時，家裡發生家暴，原因是我媽⋯⋯外遇，被我爸抓到後，我爸失手殺了我媽，然後他，隨後也自殺了，那一天，我記得，我家的狗，開花，狗的名字叫開花，叫得特別淒厲⋯⋯」

「這聽起來，真的很難接受呀⋯⋯」

「妳覺得難接受是哪一部份？是我爸殺了我媽？還是我媽偷人？」我有點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

「都，有吧⋯⋯」或許是我的表情有點駭人，芳雨趕緊又喝了口果汁。

這時我隨手吃了口布朗尼，覺得太甜，於是一口就吐在桌上。芳雨看了我的舉動，也不覺得難受，只是默默地拿了衛生紙將那坨稀巴爛的蛋糕抹掉。

「過了一兩年，我娶了老婆，然而她卻因為想要懷孕，試圖將開花丟掉，一路開車把開花放在幾十公里遠的郊外，幸好後來他回來了⋯⋯但因為路上像是被車撞過，沒多久就死了⋯⋯為了這件事情，我決定和她離婚，妳說，一個不愛狗的女人，我怎麼能一起生活呢？」

「對，你做得對！」芳雨猛點頭，但我一點都不覺得她懂我話中的意思，一個這麼年輕，看起來如此物慾的女生，怎麼懂我感受！

我搖了搖頭，繼續說著我這輩子的淒慘。

「接著我又認識了一個女生，我們一起創業，一起買房子，沒想到最後她卻把我公司和房子跟錢都給奪走了，可惡至此，女人，一個個可惡至此⋯⋯後來認識的女生，不是因為我現在潦倒，不然就是在我身上榨了一些錢之後，然後離開⋯⋯」

我邊說話，邊看著芳雨反應。畢竟，我真心認為，她跟那些女人一樣，甚至因為對我這麼一個將近六十歲的老男人如此細心照顧，做作的程度更讓我覺得做噁。

芳雨這時候看起來反應有點遲鈍，眼睛狂眨眼，像是想要保持清醒。

「紅哥，還好，現在有我⋯⋯」芳雨持續地在扮演她的角色，令我不解。

「有妳？我怎麼樣都不能理解呀，妳透過交友軟體，光憑照片就主動接近我，我現在手上除了一些年輕時候寫的書還有點價值之外，我不知道妳還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紅哥，在你身邊，我可以得到歸屬感⋯⋯」芳雨開始揉起眼睛，不時地甩了甩自己的頭，試圖保持清醒。

「什麼歸屬感？妳他媽在說什麼鬼？」

「我，我從十三歲，就開始出來走秀，身邊，一堆男人追求，各式各樣的，我都碰過了，但我就是，會害怕，從他們身上，我找不到，歸屬感⋯⋯」芳雨的身體搖晃，她坐不穩，往後一傾，靠在牆壁上。

「就在我對人性感到越來越不信任之後，我去找了最厲害的，心理諮商，醫生，為了幫我找出病因，替我做了催眠⋯⋯從童年，一路找到前世⋯⋯然後，我發現，我上輩子，是一隻小狗⋯⋯」

聽到芳雨這番話，我先是愣了，然後就笑了。

「哈，哈哈哈，妳上輩子是隻狗，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紅哥呀，開花的，項圈上，有個名牌，上面寫著『flower』⋯⋯對吧⋯⋯？我一看到你照片，我就知道，是你，紅哥，是你⋯⋯」芳雨說完最後一句話後，也嚥下了生命中，最後一口氣。

就像我當年，看著開花離去時的那個光景。

在經歷過那麼多難堪的事情之後，妳不能怪我，會有什麼心態上的轉變！

妳不能怪我，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