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德語課結束後的回家路上,被擦身而過的小孩們在背後喊 Coronavirus 時,開始思考在異地生活的我,我到底是誰。
被喊 coronavirus 後其實並不生氣,畢竟是成年人,心臟強度夠。第一個想法是,在瑞士成長的亞裔、混血二代以及因為父母工作關係移居他國的孩子,他們在學校會面對什麼問題?
比起我這個成人後才移民他國的人,生在異國的移民後代才更有自我認同的錯亂吧?想起曾在上海旅居的某一年,同時認識了兩個香港移民第二代,一個生在法國、一個生在德國。當時,我問了他們兩個一樣的問題〝你覺得你是誰?你是哪一國人?〞
生在法國的港裔,覺得他是法國人,生在德國的港裔,他認為他是華人。分析兩人的背景,同樣是97年移民的第二代,但德國出生的港裔是幾乎每四到五年會回到上海母親的國家待上一陣子,而生長在法國的港裔是在成人後往上海發展事業。所以,我覺得兩方成長階段,家庭教育的洗禮上對於自我族裔的認同就有所差異。
然後我想到自己,搬來這個充滿多族裔的國家,因為武漢肺炎的擴散影響,被其他族裔或是說當地居民對於外來移民的觀感而感到有所歧視,其實是很不可思議的!
只要跟自己不一樣,就是永遠不是同一類的。
巧的是,前幾天在朋友生日聚會上認識了第三代瑞士義裔的新朋友,我問了同樣的問題,他說我是瑞士人。「也許我身上流著義大利的血液,但我生在瑞士、說瑞士德語,一切給予我的養分就是瑞士,我認為我是瑞士人。」這很有意思,在自我認同上,站在自身的立場去看待所有事物,是很主觀。
可也許,其他人並非這麼想。
當遇上嚴重侵犯自身利益的同時,憤怒與錯都會往對方身上掛上。就像武漢肺炎,所有過錯都推給亞洲。說真的,因為亞洲臉在歐洲的辨識度很高,加上很難判斷是來自亞洲的哪一國,自然被歸納成同一類的機率又很高,而且你又能期待對方是否能了解真了解台灣到底是在地圖上的哪個位置?
很多時候我們無法清楚定義自己,因為可能同一時期做了很多事情,成了斜槓,難以一言以蔽之。尤其在多元族裔的國家,最常被問到的問題:where are you from ? 被問的很多次後、機械般的回應,然後開始會問自己:除了生長的地方,到底該如何定義自己?妳是誰?當被他人貼上標籤的時候,還能理直氣壯地做自己嗎?
被歧視、被誤解的時候,還需要把〝哪一國人〞〝我來自xxx〞搬出來嗎?這時候只要好好做自己就好了,你是誰、什麼個性。誰管他到底來自哪一國。
不出言傷害你,就是我身而為人的最大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