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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解析美股上市「瑞幸咖啡」假造事件的市場教訓─美股的本質（19）

作者：陳華夫

號稱「中國星巴克」的「瑞幸咖啡」(Luckin Coffee) 曾在短短18個月之內就「極速」登陸美「納斯達克」，股票市值達42.5億美元，而最高市值達129億美元。但這個飲料零售業的中國傳奇在營收造假事件後，如流星般的迅速殞落，股價從2020/1月的約50美元的高點慘跌逾90%至2020/4/6日的4.39美元，而且，2020/4/7日luckin coffee stock已顯示停止交易。傳出已有多家美國律師事務所公告代表股東對瑞幸公司及特定管理人提起求償訴訟。業內人士甚至擔憂，這起事件將使原本艱難的赴美上市環境雪上加霜，700多家在美上市的中概股、涉及到上兆美元的市值恐怕將面臨一場「信任危機」，2015至2016年的「下市潮」或許會重演。

瑞幸營收造假事件後，媒體噴出各種幕前幕後的聳動報導，本文從四方面深度解析瑞幸事件應有的市場教訓：

1）瑞幸營銷策略失靈：瑞幸這樣短期迅速崛起的零售飲料咖啡業，靠的是積極大膽的營銷策略，以建立廣大、忠誠的消費者。瑞幸不主打星巴克所走的「在店品嚐」路線，而是通過社群媒體，電商大數據，廣發優惠券，吸引消費者上門體驗，卻沒有跟上來的「產品優化」，免費咖啡喝完，顧客就不上門了。雖然初期能締造亮麗的業績，卻要付出營收巨額虧本的代價；據瑞幸員工說：「我剛來的時候，店裡90%的訂單都是免費的，現在大概有70%的免費訂單。」免費的咖啡送多了，收入當然嚴重不足，而埋下日後假造營收的地雷。

2）瑞幸輕忽財務管理：從公開的財報看，瑞幸所有季度的現金流都是負數，而且，投資現金流在大部分情況下也是巨額的負數，公司幾乎完全依靠外部融資去填補窟窿，其盈利能力與現金流周轉都面臨極大的風險。並且，財報中的營收、盈利率、存貨等皆有不合常情之處，讓揭發瑞幸事件的「渾水公司」能找到各種疑點與證據，足見瑞幸公司已到嚴重輕忽財務管理與不實財務報表製作的匪夷所思的地步。

3）股市應考慮全面強制保「董責險」：瑞幸營收造假事件重傷中國在美上市公司的商譽。據法界人士指出，瑞幸咖啡董事和高管恐面臨美國證監會調查，以及美國司法部證券欺詐刑事起訴（最高25年刑期），而在集體訴訟下，瑞幸咖啡恐遭索賠約112億美元。

據了解，瑞幸咖啡投保「董責險」─董（監）事及高級職員責任保險，總保額達2500萬美元。需要證券監管機構以及法務行政機構的介入才能最終定性，一旦被相關機構認定為“故意”或者是”犯罪”，保險公司對董監事責任險的理賠將會按照保險約定進行。

平安産險提供的數據顯示，中國企業赴美上市一般按自身對風險的認知進行投保。截至目前，美國中概股投保董責險的比例超過90%。又媒體統計，97%的美國公司和90%的歐洲公司都購買了董責險。香港地區，董事責任險的購買率達到了60%至70%。在中國大陸的4400多家A股上市公司中，投保董事責任保險的公司不到300家，投保率不足10%。經此瑞幸事件後，我呼籲股市應考慮全面強制保「董責險」，以降低股市投資人索賠風險。

4）做空公司─「渾水公司」─打假捉弊，功不可沒：瑞幸事件的爆發最早由「渾水公司」所揭發，它是一個美國的匿名調查機構，以「渾水摸魚」成語中的「渾水」命名，公司創始人是34歲的美國人卡森·布洛克(Carson Block)，他2005年落腳上海，而後開設「渾水公司」。

類似「渾水公司」這樣的做空公司在美國不少，他們通常是尋找他們眼中的「問題公司」，賣出該公司股票，建立倉位，然後發佈「做空報告」，造成該公司股價下跌，而從中獲利。例如嘉漢林業的股價從2011/5/31的19.27美元跌至2011/6/17的3.19美元，跌幅高達83.45%，「渾水公司」獲得巨額利益。但與此同時，嘉漢林業也對卡森·布洛克和他的「渾水公司」提起法律訴訟。至於「瑞幸咖啡」，不過就是「渾水公司」最新的獵物。

雖然「渾水公司」的行徑雖有爭議，但從降低股市投資人風險，上市公司監管、及健全股市監管制度的面向來看，它不是沒有功勞。雖然股市都有嚴密的監管法規，但「徒法不足以自行」，拿薪水的公務員就像打擊犯罪的警察，大半都是舞弊犯罪發生後才來收拾殘局，那像「渾水公司」花大錢，出大力作超詳盡的盡職調查(Due Diligence Investigation)才有辦法捉弊賺錢。既然，股市監管機構可以不花成本，就可保證上市公司股票的品質，又何不鼓勵多設些類似「渾水公司」的匿名調查機構。

瑞幸爆出財務造假醜聞後，希望在美融資的中國企業似乎前景黯淡。然而，金山雲在美國的成功上市打破了這個設想。但因為美中貿易金融戰緊張，美國進一步追擊「中概股」，川普總統2020/6/4日簽署備忘錄，要求審查在美上市的大陸企業違反監管標準的情況，以保護美國投資者。國務卿蓬佩奧也同時警告投資人，提防陸企的會計欺詐行為，並敦促全球證券交易所收緊對中概股的規定。

據新浪科技訊 2020/6/20日報導，瑞幸咖啡將在2020/7/5日召開的股東特別大會解任，陸正耀、黎輝、劉二海和Sean Shao等4位瑞幸咖啡造假事件時的董事。

瑞幸咖啡公告稱，已於2020/6/24日向納斯達克撤回了聽證請求，不再尋求撤銷或擱置交易所的退市決定，瑞幸咖啡將於2020/6/29日停牌。（另請看拙文新冠疫情肆虐美股，中國將加速成為世界最大經濟體─美股的本質（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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