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片頭設計師:索爾·巴斯(Saul Bass)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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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索爾·巴斯製作<那是娛樂第二部>(That’s entertainment, part 2)的片頭,呼應這部集錦式的電影,巴斯穿插剪接許多字幕出現的不同形式,本身就充滿了娛樂感。
我希望我們所做的一切—不論是我個人做的或是我辦公室執行的—都是美麗的事物。我不在意客戶是否理解這樣的價值,不論客戶是肯定的、或否定它不值得。對我來說就是值得。這是我成就自己人生的方式,我想做美麗的東西,即使沒人在意。--1977年紀錄短片<Bass on Titles>,巴斯如是說。
在<人為何創造>獲獎的60年代中後期到80年代晚期,巴斯和妻子伊蓮逐漸減少了片頭設計的工作更多轉向家庭和自己的影片製作,這也是因為有越來越多的導演想親自參與片頭的製作,儘管巴斯並不認為這樣的做法有更多加分效果,但已享夠箇中樂趣的他也對這塊工作的興趣不如以往,他並不擔心這樣的轉變,也很高興能把精力轉向別的項目上。
在巴斯片頭設計工作的晚期,他和馬丁·史柯西斯合作了幾部片,如:<四海好傢伙>(Goodfellas, 1990)。關於兩人的合作有這樣一段故事,史柯西斯對於片頭一直不太滿意,後來他在一部片的名單中看到巴斯和伊蓮的名字,他想著「太好了!他們還有在設計片頭」於是請製片人聯絡他們,而巴斯的回應是:「我們會有興趣幫馬丁·史柯西斯設計片頭嗎?我們肯定有興趣!」這個片頭設計其實很快就完成了,這是因為史柯西斯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由於他希望字幕能延續影片中那種瘋狂節奏,同時穿插一段呈現此種主題的段落,於是,巴斯和伊蓮不想使用精美的視覺效果干擾情緒,而節制採取黑底白字,並仿照行駛公路會看到的標線般進出畫面,等到謀殺段落結束後,沾上人命的白字變為紅字。
隨後兩人又合作了<恐怖角>(Cape fear, 1991),但這支片頭裡只是沿用巴斯之前使用的手法,被切割錯位的字體彷彿<驚魂記>的處理、超特寫的五官則來自<第二生命>。儘管如此,史柯西斯從沒有掩飾過對巴斯的崇拜,他認為巴斯是現代標題設計的教父,他曾提到:「在我們見面、一起工作之前,他就是我心中的傳奇人物……從我看電影的經歷裡就認識了他的設計,我還記得它們在我心中產生的興奮感,就像伯納德·赫爾曼(Bernard Herrmann)的音樂一樣,它們為所拍攝的場景增添了額外的厚度」
史蒂芬·史匹柏(Steven Spielberg)曾提到:「巴斯不只是一位替偉大電影前幾分鐘做出貢獻的藝術家,在我看來,他的作品使他有資格成為此一時期或任一時期最好的電影製作者。」
其後,史柯西斯和依蓮、巴斯繼續合作了<純真年代>(The Age of Innocence, 1993),為了呈現這部呈現19世紀末上流社會情感壓抑的文學改編電影,伊蓮建議使用延遲攝影的方式拍攝花苞盛開為花朵的過程,並以溶鏡的方式彼此交疊,同時疊上精美的手寫文字和高雅的蕾絲。史柯西斯大為讚賞:「說實話,我從未見過類似的東西,我很驚訝,因為它已完美呈現整部電影的精髓,它達到了我所希望的『帶有不安的美感』,具有影片想傳達的渴望、隱蔽的激情,當觀眾看到這些圖像,會感覺到有什麼將要發生。」
巴斯也加以說明:「片頭是故意模稜兩可充滿隱喻的。我們試圖復刻那個年代的浪漫氣息,並透過隱藏的密碼暗示被即將被情感所淹沒。這個概念由層層的隱喻組合,一層是鬱鬱蔥蔥的延時盛開的花朵,以喚起維多利亞時代的浪漫主義色彩,每一朵都從閉合的芽開始,緩慢而無情的在螢幕中爆炸開來。隨著一連串溶鏡,在時代的純真感中疊加上感性,為了達到這個目標,我們用已經高度曲折的鏡頭進行了光學雙重、三重的構圖,緊密的編排了花朵的出場……」
1995年的<賭國風雲>(Casino)不只是兩人最後一次合作,也是巴斯最後的一部片頭作品,隔年1996年4月25日,這位對片頭藝術貢獻良多的電影人去世。
這是繼1960年版的<瞞天過海>,依蓮、巴斯第二次為拉斯維加斯的故事製作片頭,然而他們馬上知道這將會與前作不同。和<四海好傢伙>相同,<賭國風雲>片頭以一段劇情開場:勞勃狄尼洛(Robert De Niro)飾演的角色從賭場中走出、發動車輛後造成爆炸,此時字幕才接著上場。巴斯提到:「這部片讓我想到但丁的地獄和15、16世紀的荷蘭超現實主義畫家耶羅尼米斯·波希(Hieronymus Bosch),以及巴哈的馬太受難曲,也因此我們有了較為具體的形象」藉由超現實的手法,爆炸後主角的身體或靈魂在火熱的拉斯維加斯煉獄中起伏,火焰分解為蒙太奇感的霓虹燈,捕捉這座城市很官能的一面,與配樂結合成令人驚奇的視聽史詩之作。也為這位一代大師畫下最莊嚴華麗的句點。
馬丁·史柯西斯:「這個世界上只能有一個索爾·巴斯。他是是一位紳士,一位出色的講師,一位出色的合作者,而且正如我之前所說,他是一位真正的偉大藝術家。而且,老實說,他是一位巨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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