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早晨十點左右,吃完早餐,忙完例行的家事,接下來的空閒時間來就是泡杯熱茶,打開MOD搜尋看看有沒有什麼電影可看,突然這部的韓國電影映入我眼簾,曾為威尼斯、多倫多及金馬影展之選片,那應該就不會是K-POP商業片吧?我帶著半懷疑的心態觀賞,也做好中途換片的心理準備。
影片主要敍述北韓漁夫一家三口擠在小小房屋中,過著平凡的生活。物質生活雖貧乏,但心靈卻富足無憂,妻子看著剛睡醒的老公,誇他這時候的老公是最帥的,小女兒最珍愛的玩具是隻破舊卻仔細縫補過的小熊。
這一切的平靜生活在某日打漁時,完全被改觀了,漁夫因魚網絞入漁船引擎而失去動力,而誤入南韓水域,接著被帶回首爾進行調查,當局的一位調查員一口咬定名叫澤宇的漁夫是間諜,但負責看守的同事振宇則多次為漁夫辯護,中途還因上洗手間,認識了一位偽裝成脫北者的真正間諜,他身份被識破企圖咬舌自盡之前,要漁夫帶話給同是間諜的女兒:「五月開的七朵杜鵑花,三朵給花鹿,二朵給燕子,剩下二朵給鯰魚。」而這個劇情就成了調查單位設下縱放圈套的伏筆。
為了證實漁夫是否是間諜,調查單位也騙他,調查工作已結束,他可獲得無罪釋放,事實上卻將他帶至鬧區並故意丟包,以了解是否有任何接應者,但漁夫很機伶,沿途都緊閉雙眼,他深信只要不看,回北韓之後也就沒有嫌疑,無奈他還是被迫睜開眼,張皇失措地在大街小巷穿梭,於是看盡了繁華背後的黑暗,更陰錯陽差拯救了一位風塵女子,最後他如願地找到了受託傳話的女子:代號為杜鵑的女間諜,除了把上述的小詩如實傳達,而他也告知女子,她的父親的死訊,看了女子異常冷靜的表情,漁夫不解地問:「你聽到父親的死訊怎麼不難過?」女子回他:「大哭才是代表難過嗎?」這句話強烈地震撼了我,或許想哭但哭不出來,想哭不能也無法哭出來,代表著更深層的痛,或許選擇了成為間諜,他們父女倆早就將死生置於度外,對他們而言,死亡也是一種求仁得仁。
漁夫在街邊長椅上找到負責看守的小職員,二人閒聊才知小職員的爺爺(還是外公?)就是漁夫的同鄉,二人相似的口音,讓小職員對他有莫名的熟悉感,於是處處幫他講話,為他爭取權益。漁夫飽經折磨,幾度瀕臨死亡,也都是小職員出手相救,最後終於可以飭回北韓,還協將各界贈與的禮物變賣,換成美金,並買了一隻漁夫曾在大街櫥窗凝視許久的電動玩具熊,讓他帶回給小女兒,但漁夫到最後有沒有答應成為臥底間諜,這部份我沒有看得很懂。
回到北韓,同樣的盤問戲碼又重演一次,又是無止盡地寫自白書,又是拳打腳踢地逼供,最後是那小職員給的美金解了他的危,負責調查的官員起了貪念,私吞了美金,放過了漁夫,影片中有個橋段是北韓新聞部要拍攝宣導照片,明明上一秒還被打趴在地上,下一秒馬上換上軍服、戴上花圈,對著鏡頭硬擠出樣板式的笑容。
回了家,家的氣氛也不一樣了,電動玩具熊在被拷打時摔了,無知的小女兒說:「爸爸,幫我修。」但破碎的心呢?夫妻之間的信任呢?左鄰右舍的異樣眼神呢?這些因意外而起的裂縫該如何修補?
影片的最後連他養家活口的謀生管道—打漁,都被軍方給禁止了,他不顧北方軍方的開槍威脅,還是將小船開了出去,於是二聲槍響就終結了他的生命。
他沒有死於南韓偏執狂調查員的嚴列拷打,他誤信心機調查言的謊言而被羅織入罪時,沒有死於心灰意冷時的咬舌自盡,最後竟是死於一切似乎塵埃落定,生活回歸於平常,他為了家人的溫飽,不顧哨兵威脅要開槍的警告,仍執意開船出去補魚,而死於一生效忠的國家機器所頒布的規定,死於北韓邊界兵哨軍人的槍下。
片尾漁夫的妻子哀慟逾恆,不知情的孩子只玩了一下爸爸冒著生命危險,帶回電動玩具熊,隨即棄置一旁,抱起原本的破舊小熊又抱又親的。
本片的英文片名叫The Net,呼應了漁夫所說的一段話,「是不是我每天用魚網補魚,現在我也像被網子網住一樣,沒辦法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