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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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英

還沒進陳家門,她就知道自己未來只是沒有名份的小老婆,沒想到連一些資深的僕人也常對她冷言冷語,他們全都是心向著夫人的,還好阿英的肚皮算是爭氣,一連三胎生的都是兒子,老太太非常的開心,陳家總算有後了,倒是大太太更把她視為眼中釘了,先生一旦出遠門或是老太太在房間用餐時,就不准母子上餐桌吃飯。

阿英除了帶小孩,就沒有其他的事可做,閒來無事就用私房錢買了一些布料,幫小孩縫製尿布和手巾,老太太看她手巧,也拿出一些高檔的布料請她為自己量身縫製裙子,阿英一開始常常失敗,怕浪費了這些所費不貲的布料,只好拿回娘家請開訂製服裝店的舅舅幫忙,後來愈來愈上手了,也能做些簡單設計的洋裝,她愈來愈有興趣,也開始練習縫製外套,外套的作工相對難上許多,舅舅很訝異阿英的意志力和學習力,厲害的學徒要三、五年才能出師,阿英在一年半就做得有模有樣,第一件成功的作品,就是幫孩子的父親做了一件中山裝,穿出去人人都誇好看,做洋裁很費工,一針一線馬虎不得,孩子的父親看她每晩辛苦挑燈做女紅,甘脆幫她買了台縫紉機,減輕她的辛苦,孩子大了一點,還會陪在一旁看書、玩玩具,阿英覺得這樣的日子也踏實。

有一年大太太生了場大病,體重掉了十幾公斤,她徵得大太太的同意,逐件將衣服改小,還順帶添加一些小配件或精緻的刺繡,年事漸高的她對阿英的敵意也漸漸淡化,上行下效之餘,僕人們也不敢再怠慢他們母子四人了,都改稱阿英為二太太。

阿英的手藝名聲傳開了,很多大太太的朋友爭先恐後拿著布料上門求助,阿英也儘量滿足她們的請託,給大太太做足了面子,人前人後都和阿英以姐妹相稱,當然也開始有一些收入,她都會先買金飾存起來,以備不急之需。

孩子的爸爸在晚年因幫朋友作保(註一),一些房產和土地都遭查封,一家人只得隨著阿英投靠娘家,主要靠變賣阿英和大太太的首飾過日子。阿英在舅舅的資助下,做些小孩的衣服在店裡寄賣,也繼續幫些富太太們訂製衣服,孩子們也爭氣,求學過程靠著獎學金讀到畢業,沒花家裡一毛錢,老大任公職、老二主修商業,協助舅舅店舖的會計業務,小兒子所學的是法律,透過訴訟程序,取回部分田產及老家,一家人又風風光光搬回老家了。

註一:甲方向乙方借貸時,找了丙方做為連帶保證人,甲方因故未能還款時,丙方須負連帶責任,即替甲方償還借款,所以有人戲稱只有呆人,才會為人作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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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為接下來的連載小說計劃所新創的專題,小手上路,不熟練之處請多包涵,題材均來自周遭人事物,再加上想像與自由發揮而成,寫作的時候我是作者,完成之後,讀者才是作者,可以邊看邊恣意想像,化文字為想像畫面,讓人物靈動有生命,讓我們共同完成這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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