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觀與教育:〈台灣通史序〉的存與廢

2021/09/26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在國文課本選文時,有一項歷年來被選入的課文被換下。台灣通史序在我們的課本中替換成了鹿港乘桴記。雖說被換下,其依然現身在補充文選之中(亦即段考範圍之中),而身為面對變動的一屆白老鼠,我們多了個機會探討,台灣通史序的刪除,其原因乃至其背後所代表的意涵。
  對於刪除與否,我想要把他歸結於政策性的命題,因此就要觀察這篇文章作為課文的利(所能帶來的價值或效用)以及留存的害(作為課文可能的問題)。

作為教材

  首先便是要了解,為何台灣通史序被選作教材。依據補充文選的選文說明:「閱讀本文。除可認識序跋體文章的特質、學習多樣修辭技巧及了解史書的意義外,更可激發對台灣鄉土的認識與使命感。」將這些原因拆分為三個層次:1. 國學基本技巧 2.賦予「史」的意義 3.激發台灣鄉土史觀。在閱讀全文後,認為其最有價值也最具爭議的是2.3.的部分,反而作為序跋體的範文或排比句的欣賞,在程度上有許多文章可以取而代之。因此台灣通史序被選為課文最大的亮點依然是作為史書時,序中鋪陳「史」的價值與重要,對於「不知道學歷史要幹嘛」的現代仍有一定程度的重要性;而身為日治時期呼告台灣人意識的史書,其「發揚種性」所帶來對於台灣鄉土意識的建立自然是強力的,但這也同時衍伸出了其可能的問題—漢人本位史觀。

作為史書

  以多元史觀的視角,台灣通史最大的問題就是忽略的原住民、史前文化等視角,直接從荷治的開闢記書寫;在喚起台灣人意識中,也把台灣人的「先民」視作渡海來台的漢人,開發一座荒島。這樣的視角到了現代便為人所批評,認為這樣的史觀本質上是漢人本位史觀,在著作時將其定位在漢文化的守護者,卻忽略了從原住民的視角來看反成了侵略者。因此就會質疑台灣通史作為史書的適當性,是否也成為文章中所稱「闕而弗錄,竟以島夷、海寇視之」那樣不完備的舊史,更不提可能的杜撰、納採街訪傳說。而如果作為史書他是有缺失的,其作為教材的重要性是否會有其問題?甚至更進一步造成問題?


視角的盲區

  一個教材的選文,反映出教育希望形塑下一代人如何的樣貌。台灣通史呈現出的漢本位史觀在現代中,他有可能在「激發對台灣鄉土」的途中留下了一些視角的盲區,這樣的盲區無論是對於原民結構的加固或深化,抑或對台灣這塊土的歧異的認知,都是多元史觀所不想看到的。這或許也是此文被從課文中刪除的原因。

我的觀點

  說了這麼多,台灣通史好像是一個古老的遺緒,應該要從課文中刪除以免影響下一代的認知?但我其實不完全認為應該要從課文中刪除他。
  文本沒有對錯,而是切入視角的不同。我們站在現代視角(或說多元史觀)去剖析這篇文本可能會覺得有很大的弊病,但我並不寫藉此抨擊這篇文本的價值乃至於作者的史觀,因為時代背景的不同,在日治時代要呼喚台灣人(尤面對是漢人仕紳階級)的意識,台灣通史的書寫有它的目的性,也是符合當下時代所需要。因此我會認為,台灣通史作為史書可能是不完的,但它反映出一個歷史的切面,我們藉由這樣一個文本可以看到屬於那個時代的價值/史觀;而存作者已死的角度,我們將台灣通史納為課文,並不需要完全遵循作者的視角,透過其他視角對文本的剖析,也是多元史觀所希望的價值。
  最後有一個小小的感觸,就是我們所秉持的價值是一個不斷流動著狀態。我們現在相信漢本位史觀會造成問題,而多元史觀是相對完整的視角。但就如同台灣通史所帶給我們的討論,我們現在我堅信的事物,可能在未來的未來被視為某種問題,也因此我們必須像這樣,一次一次重新觀察我們現在手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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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水星
王水星
每周一篇文章的空間 駐足 思考 屬於高中生的小小妄言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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