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起手腳略有冰冷,日曆上的「冬至」提醒著今日將是最冷的一日——只不過十四節氣似乎在渡江後有些水土不服——著上外衣,不需要鋪張的大衣,通學路上沒有積雪。
教室是暖的。時間沒有被凍凝,卻還是緩和了下來。夏日吵雜的喧聲現正在案頭上酣睡,粉筆的軌跡比平時慢了幾個節拍。離開時老師提醒我們要加件衣裳。教室裡是暖的。
夕陽已落的放學路是最冷的時節。暗悔著怎將大衣留下,怎就小瞧了這冬日。道路上樹飄下的葉是冷的,乾枯的葉在人行腳下迸出碎裂的聲音。這世界本是冷的,是我太過狂傲不羈。
但回家是暖的。飯桌上一鍋這湯圓飄上泛白的薄霧,湯勺輕敲的聲音和家人的閒談有自己的旋律。方才帶點悔與兇的寒氣在溫吞的節奏中消融,凝結的血液重新流動,大地在這個夜裡似乎凌汛了。
南臺灣的冬還是有點寒,但人情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