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悲傷納入美麗的秩序中

午後，國家圖書館的參考室非常安靜，我在靠窗的位置閱讀一種奇特的喪禮：在馬達加斯加的塔那塔村莊，當一個臨終者斷氣時，在場的每個人立刻放聲大哭，如火山爆發。如此痛哭約二十分鐘後，在某人的一個特殊手勢下，所有人又立刻止住哭聲，全場一片靜寂。這些馬達加斯加人的悲傷並非虛假，而是他們認為任何感情都應該被納入一個明確的型態中，即使是生離死別。

我抬起頭，偌大的參考室內鴉雀無聲，好像在座的每個人都同時終止了他們各自的悲傷，正開始另一波愉快的閱讀。而我，則低下頭，悄悄走進我的心靈圖書館，來到我的悲傷檔案室。

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來此盤點、回味、編輯我過往的悲傷。有些悲傷，雖然年代久遠，但我不忍它們就此消失，而將它們保存，珍藏於此，並因為偶而的回味與重新編輯，而有了不同的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