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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柔軟與堅硬之間

在youtube上看到章魚吃螃蟹的影片，真是讓人嘆為觀止：一隻章魚看到海底沙石地上的一隻螃蟹，立刻快速逼近，伸出八隻觸手，分進合擊，鋪天蓋地罩住想奔逃而去的螃蟹，然後用身上唯一骨質的環狀牙齒戳穿螃蟹硬殼，注入毒液，讓螃蟹麻痺，再慢慢吸食牠體內被液化的肉汁。

全身柔軟無比的章魚不僅喜歡吃有著堅硬外殼的螃蟹，而且經常讓螃蟹無招架之力，實在讓人驚訝。但很多人也許不知道，柔軟無骨、俗稱「八爪魚」的章魚，其實是螃蟹的近親，牠們的祖先原本也有甲殼，只是在演化過程中，牠們放棄了保護性的堅硬外殼；無殼一身輕，雖然柔軟，但也因而行動變得非常快速、靈活，讓有堅硬外殼的螃蟹遠親一看就怕。

老子若知道這件事，心裡想必會很高興，因為這似乎又為他「柔弱勝剛強」的哲理找到一個新的佐證。老子在《道德經》裡說：「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堅強。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強則滅，木強則折。強大處下，柔弱處上。」這似乎是在跟多數人所認為的「弱肉強食」「剛強勝柔弱」唱反調，但老子會這樣說，自有他的緣由：

據說老子有一天去拜訪他生病的老師常摐，常摐好像要對他上人生的最後一堂課般，張開嘴巴問：「我的舌頭還在嗎？」老子回答：「還在。」常摐又問：「那我的牙齒還在嗎？」回答：「都不在了。」常摐於是問：「你知道這是什麼道理嗎？」老子於是有所領悟，回答說：「舌頭還在，難道不是因為它的柔軟嗎？牙齒掉光了，難道不是因為它的堅硬嗎？」

我們從自然現象裡的確可以找到不少「柔弱勝剛強」的例子，譬如老子說的「木強則折」，當狂風來襲，高大又堅硬的大樹往往被摧折，又柔軟又脆弱的小草反而沒事。又譬如上面所說的「章魚吃螃蟹」，但從自然現象裡所悟出的「道理」，真的可以運用在人類社會裡嗎？看起來似乎也可以，下面就是一個生動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