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否相信,背痛是暫時被捆綁的翅,等候某個夜晚升起?|癒見慢性疼痛2-3

我常常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
其實我的背痛,只是被暫時捆綁的翅膀,在等待某一個夜裡,展開飛翔呢?
角落星粉彩創作作品
我不太確定;但我想,我會記得那一夜,我按下55688手機APP送我去急診,只為阻止痛苦的自己打開窗戶跳下去。
那個上背疼痛,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我感覺到,除了痛,還摻雜著類似搔癢的感覺,像是身體內有某種東西處於過於敏感或受刺激的狀態。
那個疼痛是不是已經產生某種質變了?
「它似乎正以我無法控制的方式與速度在變化著」這個想法令我感到不安。
我曾上網搜尋,偶然發現一種稱作「肋間神經痛」的病症,疼痛的位置與我很相似,會是這個嗎?
那一夜,我獨自躺在雙人床上,感覺自己被疼痛完全壓制,連呼吸都會感覺到上背的疼痛。
我掙扎著,並不斷用手去反推我自己的上背,我按壓著最關鍵的那個痛點,我固執地相信,絕對是這一點出了問題。
我抵抗著我的疼痛,像是與一隻面貌模糊不清,或者戴著面具的鬼魅博鬥,這鬼魅已經把我逼到邊緣,我感覺自己無路可退,只剩下黑暗中那個窗口。
躺在床上陷入情緒痛苦的我,忽然望見了自己房間那扇極寬的對外窗。
如果跳下去了,我的痛苦就結束了,對不對?
如果我的疼痛是永無止盡的,那我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呢?
我發覺自己的腦袋已被這些試圖一躍而下的念頭占滿與盤旋,因此我意識到,必須阻止自己。
沒錯,我想結束這個痛苦;但如果我現在打開窗戶跳了下去,那我心底那份尚未執行的夢想怎麼辦?我這三年多來這麼努力地堅持著,也尋找著,不就白費了嗎?
也許,還是有盼到光的那一天?
到了醫學中心的急診區時,差不多已經快凌晨一點了。
護理人員為我打了針,我看處方單上寫著:嗎啡。急診科醫師安排我留置一晚觀察,並為我預約醫院隔日的神經內科門診;當然,還有精神科門診。
大約到了凌晨六點半時,我傳了個訊息,詢問主管我能否請假一天?她同意了。
神經內科安排了「神經傳導檢查」,以評估是否有評估神經肌肉病變,很幸運地,當日我就馬上可以檢查。醫檢師在我的左上臂上貼了一些東西,然後操作儀器發送一些電流,大概會痛個1秒鐘。
檢查完畢後,我回到門診,等候護理人員叫我進去。
「也許,這次能檢查出什麼吧」我想著。
「你的神經傳導檢查沒問題」醫師說道。
我很困惑,怎麼可能?
我痛成這樣?怎麼可能找不出問題?
如果也不是神經的問題?那我到底怎麼了?
難道,是我瘋了嗎?
神經內科醫師提出了與之前免疫風溼科醫師相同的可能:「纖維肌痛症」。
這是一種全身多處壓痛點,且經各科檢查不出明確病因的疾病,可能是由於壓力或心理創傷或其他因素造成的,醫學目前也沒有太明確的治療。
我無力又絕望地搭著電梯到了精神科的樓層,還好前一晚的急診醫師有幫我預掛精神科,因為再又得到檢查不出來的結果後,我真的好絕望,也好迷茫。
「既然已經來到精神科的樓層,就讓自己放聲大哭吧。」
我能否相信,那存在於我肩胛內側的僵硬與疼痛,只是暫時被捆綁的翅膀呢?
有沒有可能,有一天,我的翅膀會在暗夜裡升起,跨越這一切苦痛呢?
★如果您也有慢性疼痛、纖維肌痛症、憂鬱症、慢性疲勞等相關困擾,歡迎追蹤我接下來的專欄文章【癒見慢性疼痛:生病後,我學著與身體更親近】,也許您會發現,原來也有其他人與您有著這樣難言又無法向外人訴說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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