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儀善人嘉言錄

(一)什麼是善?什麼是惡?做事合乎道理就是善，悖乎道理就是惡；把事做好就是善，把事做壞就是惡；存心公就是善，存心私就是惡。

(二)世上有三大惡人，盜賊不算在內。講道不行道，知過不改過是第一等惡人；吃點虧，心裏就難過，佔點便宜，心裏就高興是第二等惡人；非分的事，知道不可得而念念不忘，非法的事，知道不可做却偷偷地去做是第三等惡人。此外，有人誇獎，心裏就高興，受人批評，心裏就不快，都是不善的人。

(三)佔便宜就樂，吃虧就生氣，都不是好人。某人跟我學道，也算是個善人，他存的糧多，天旱糧價漲，他就樂啦，下雨糧價落，他就愁啦，哪有一點善心呢?

(四)若想做好人非常容易，你看別人做的事，良心上過不去，自己不那樣做就是啦！
      (五)把自己修治好，天下就好了，因為我好了，走到哪兒就好到哪兒。

(六)一個人便是一個世界，我好了就是好了一個世界；佛成了就成了個西方極樂世界，耶穌成了就成了個天國。今人都等世界好了再去做好人，豈不知，眞到世界好的時侯，你再想好也來不及啦！

(一)人唸古人書，要學古人才對。現在的人光(只)唸不學，把書都唸「輸」啦！聖人要把書收囘去，不使人唸啦！你若立志學古人，將來世人就會念你。給後人做榜樣，到了大同世界，人人都跟你學，那就是念你。唸書學道貴乎實行，身子要低，志向要大，和古人接碴(靈)，你也就是古人。

(二)人只知唸書要多要熟，不知照書去實行，這像看熟了地圖，知道各地的方位，沒能親臨其境，又怎能看見眞風景呢?又像唸熟了菜譜，沒有實際吃過，又哪能嚐着眞滋味呢?

(三)今人唸了許多書，知道很多古人，可是一位也沒有看上，一位也沒合心意，所以一位也沒去學。就是看得起自己啦，自己可又常發脾氣、不知足，這又是自己看不起自己，我看也太愚啦！
      (四)我從小沒唸過書，也不識字。聽說哪位古人好，我就學哪位古人。若見今人好，我就不離開他，看他怎樣行的?多知一個人就多知一條道。我初學「羊角哀捨命全交」去救楊柏，次學「楊一守墳」給我爹守墳三年。我做一宗事就學一位古人，那古人的靈就來助我。這就是我的「學而時習之」，正和聖人的道相合。可惜世人信不眞，不肯去學。遇見好人也不注意，那是空學沒習。

(五)唸書不如唸人，唸人不如唸我，唸我不如唸天。古時唸書，每人一本，會唸不會用，書是書、人是人，那是「一本散為萬殊」。現在道德會不用書，光(只)講道，叫我唸我。唸明白了再去實行，這是「萬殊仍歸一本」。一是天道，這是唸天。

(六)唸書不如唸人，把一個人當一個字，把一家當做一句，把一村當做一章，把一縣當作一本，把一省當做一部。一個字有許多講，一個人也有許多事，這就叫唸人。

(七)有一位前清考中的秀才對我說:「古人說書內有黃金，我已中了秀才，還是受窮，古人把我騙啦！」我說:「你讀了很多書，實行了幾句呢?你不照書行，不是古人欺騙了你，是你把古人騙啦！」

(八)王曉峯問我:「我早年讀書，不敢希聖希賢。今日學道又不敢學佛學仙。聽善人說，立地可以成佛，不知我能不能成?」我告訴他說:「唸書的人，被聖人嚇住了，不敢去學。學道的人被佛嚇住了，不敢邁步。古時的聖賢仙佛都是人成的。你也是人，若能學他，你就是他，有什麼可疑的呢?」

(九)聖人所以為聖人，就是勸人學道。我們若想學聖人，勸人就是了，有什麼難呢?古時聖人是教書成的道，現今的教員也是教書，為什麼沒成呢?聖人教人學道，不管有錢沒錢，是以教人為主。現今的教員，只知賺錢，不管人成不成。我說聖人凡人的區別，就在這一點。

(十)我們認識一個人，也不過認識他面貌的大概，就知道他是誰，又何必把他的肢體毛髮，處處辨認清楚呢?明道也是這樣，讀書也是這樣。能把大學頭一章唸明白，一切人道都知道了。把中庸的頭一章唸明白，天道就都明白了，成神成佛、為聖為賢都用不完，可惜人都是務廣而荒啊！
      (十一)孔子老年和群弟子言志，他願「老少安懷」，光(只)說沒有做到。我立了許多安老所和懷少園，是替孔子還了大願。孔子傳道，光(只)教男子，沒教女子，我辨女學是補孔子的漏。我辦安老所能成萬尊佛，是承孔子的志。所以我才敢說，我是造佛的祖師。

(一)存佛心、說佛話、行佛事，做成眞就是佛了。現今學佛的人，都從「欲明明德於天下」上去用力，不知從「修身、正心、誠意、致知、格物」上入手，所以不能成佛。

(二)好佛的人聽說哪廟修得好，就往哪廟去找佛。南去朝海、北去拜山，朝叩首、晚唸經，求佛度他往生西方，去見我佛。人都不知顧名思義，不知「我佛」，就是我自己，偏向外求，越求越遠。所以古人說:「佛在靈山莫遠求，靈山只在汝心頭，人人有個靈山塔，好向靈山塔下修。」

(三)現今的人都被大帽子扣住了，學佛的人便以為佛是獨一無二的，誰也不能學。若有人說要學佛，就以為狂妄，認為是侮慢佛。其實這樣人是把佛看小啦！如果人人行佛道，人人是佛，那該有多麼好！佛是願意人人都能成佛，不是自己成佛就完了。

(四)佛的心理，不但願意人人都能成佛，並且願意能比佛更高幾等。人也必須把人教得比自己高，才算對得起人。

(五)普通人以為別人的事與自己沒有關係，所以不注意。不知人就是我，我就是人，人我本是一體。把人我一體做到了才是佛界人。

(六)人說佛國裏一人有飯吃，大家都有飯吃，一人有物用，大家都有物用。為什麼呢?因為沒有人我的分別。所以沒有人我的分別才是佛國人。

(七)學「好」是學「好」，學道是學道，分不清可不行！趙鎮侯開口就是佛，我專講我。他做他的佛，我做我的善人。佛不說話，我還會說話，人還不認識我。佛是人樣子(人的榜樣)，照佛說的去行，才能成佛。天天講佛，日日說佛，顯示自己知道的多，那是學「好」，不是學道，像開個假花，不能結果。

(八)人都唸已成的佛，佛反而不理他。我唸未成的佛使他成佛，才是眞唸佛。誰是未成的佛呢?世上人都是。我勸他盡人道，就是唸他成佛呢。豈不知佛不是唸成的，是由爭貪裏漏下來的，我不爭貪也勸人不爭不貪，我是造佛的祖師，衆人還不信，眞招笑！

(九)佛是人成的，今人不求人道，先求佛道，眞是捨近求遠。我是從勞作上得的道，人都輕視我。有一年王澤溥向我說禪機語:「芥子能藏須彌山」，我說:「是我」。他說:「請解釋」，我說:「我這個人活在世上，就像一粒芥子那麼藐小，可是我的心裏藏着佛國、天堂、苦海、地獄，四個大世界，不正是說我嗎?」。

(十)八德是八個門，都能進入佛國。不過人應當從哪個門進，就由哪個門進，這就是「素位而行」的意思。我是由忠、孝兩個門進來的，給人放牛、勞作全都抱定一個忠字；對老人抱定一個孝字，這是我敢自信的。

(十一)人不得道是由於性、心、身三界未能合一。身子做事，心裏想別的，是心和身不合一；遇着逆境受不了，生氣上火，是性和心不合一，必須三界合一，才能得道。要想成佛，還得四大界合一。今人只用一心唸佛，怎能成佛呢?

(十二)這囘改變為大同世界，風俗又得改。就像去年種的高粱，要把碴子割掉，才能再種。現在的人說佛教好，豈不知老佛已囘西天，因為人不信他，又另換新佛來了！我早年勸世，不敢帶書，怕人問我是什麼教?我遇着什麼教就是什麼教。現下萬教齊發，不合萬教的，就是萬教的罪人。那年我到朝陽基督教會，有人問我是什麼教?我說沒教。他把我諷刺說:「你沒教還沒父母教嗎?」其實道是一個，教是一理，人若不眞也難成道。

(一)人做事要先聽聽天的口氣，衆人贊成的就合天心，衆人反對的，便違天意，誰說天不會說話?

(二)做事不可虧人，虧人就是虧天。做事不可欺人，欺人就是欺天。做事不可疑人，疑人就是疑天。你不信天，天就不保佑你。

(三)想見天心先看衆人的心，想聞天言先聽衆人的話，想知天意先察衆人的意，衆人就是天。

(四)衆人就是天，所以說話要憑天理，作事要順人心。人若抱屈就是怨天，人若循私就是違天，人若養性就是事天，這叫天人一貫。

(五)小人做事好欺天，因為他背着人，唯恐人知，終歸瞞不了人，就是瞞不了天。欺了心就是欺了地。

(六)如果有一個忤逆不孝的兒子，打他自己的爹媽，並沒有打別人的爹媽，可是人都恨他，這正是天恨他。再如果一孝子，孝順自己的爹媽，並沒有孝順別人的爹媽，可是人全敬他，這是天敬他。

(七)罵人的人，打人的人，衆人必定不願意他。被罵的人，被打的人，衆人一定可憐他。這正是天心發現處。

(八)人和天是通着的，合乎人道就合天道。順天天就應，逆天就降災。若以為天道不可靠，是不知天。

(九)以天命為主的是對天算賬，人若信天，天絕不負人。若是信不着人，就是信不着天。你不信人，人也不信你。

(十)我的道就是衆人的道，信着衆人就是信着天了。人要能對天辦事，對天說話，對天算賬，照天理去行事，才合天道。

(十一)人要學好，衆人就要管你，不是衆管你，是天管你。學道的人要注意，天要管你，你可不要生氣呀！
      (十二)人得天道，才能享天福。天道雖遠，知天很難，可是縮囘來，知性是最近的路。性中有天，命就是人。知人、知性就知天，何必遠求呢?人為什麼要研究天呢?因為與天道不合，離開天了，不是任性，就是怨人，所以才招災長病。

(十三)道生天地，天地生人，人得天地的靈，是天地的代表。天不說話，人能說話；地不能做，人能創造。我說天地就是我，也就是道。萬物都是我的，也不是我的。人和天地一般大，若能以天地為心，就和天地是一體，才能和天地相通，所謂「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人被物慾所蔽，才和天地不通了，所以禍來了不知道，德來了嚇一跳。

(十四)一是天的道，誠是天的心。盡性就是事天，盡一分性，就知一分天；誠一分意，就知一分心，就長一分天理，就除一分人慾；盡性盡到極點，就和天是一體啦！
      (十五)人能得着天道，就算和天「接碴」(接靈)了。知進知退，沒掛沒礙，才能「無入而不自得」與天地同體。

(十六)人本來和天地是一體，有不明白的事，只要向天去求，沒有得不到的。有不如意的事，或是含寃莫伸，只要向天說出，也自然了却啦。

(一)人迷在什麼上受什麼害，所以富的，死在富上。貴的，死在貴上。多情的，死在情上。能脫出來才算有道，脫不出來就是迷人。

(二)人說胡、黃、白、柳(狐仙、黃仙、蛇仙、鬼仙)會迷人，我說世上就是個萬迷陣，沒有一樣不迷人。上等人迷在理上，迷在文字或宗教上；中等人迷在名利、兒女上；下等人迷在酒、色上，一輩子也打不開陣；最下等人迷在鬼神、吃穿上，死了甘願，實在可憐！必須四大界分清，才能不迷。

(三)世人都被鬼迷住啦！抱屈的是屈死鬼作崇，生氣的是凶鬼作崇，上火的是急鬼作崇，怨人的是寃鬼作崇，定不住性的是無常鬼作崇。此外，好酒的是被酒鬼迷住了，好煙的是被煙鬼迷住了，好色的是被色鬼迷住了。凡是有稟性、有嗜好的，都是被鬼「捉弄」着啦！沒有「捉弄」着神的。所以上天降災，要收囘惡鬼，世界就會好啦。

(四)世人學道，也被道迷，聽說誰有神通，就去恭敬誰，給他磕頭。聽說哪位神仙有靈，就供奉上，給他燒香。聽說哪位神佛好，就給他修廟，以為是無量功德。再不然，侫佛的就去唸經，這和小人諂媚又有什麼不同?那叫迷惑。還有貪心用事的，為了求福，離道就更遠了。所以我才說，他修廟、我修神，他修房子、我修人。

(五)人有迷於財色、有迷於烟酒、有迷於兒女的，沒有兒女盼兒女，過房兒子、抱養女兒，又為兒女爭貪，忘了孝道，世界才壞的。又有迷佛的唸經，迷神的燒香、修廟，迷道的參禪打坐，道德會的人迷我，恭敬我、抬擧我，說我有道，其實我沒迷人，人偏迷我。

(六)世人都說唸經是修好，光(只)唸不修哪能好?吃素的人，人稱他為善人，其實吃素只是了循環，你不吃牠，牠不吃你，有什麼善呢?燒化紙錢說是解寃，還有唸往生咒的，人的寃還不能解，怎能解鬼的寃呢?那年我在錦州，邱老柏唸了一早晨咒，我問他唸什麼?他說唸解寃咒，能夠解寃。我說，若能不怨人就可以解無量的寃，何必唸那些呢?

(七)發脾氣的人都有仗勢，貴人發脾氣仗著勢，富人發脾氣仗著錢，窮人發脾氣仗着窮，小孩發脾氣仗着小，立業人發脾氣仗着立業錢，都是迷人。看起來發大財、當大官也不是好事，被名利所累，為名利所迷，不如沒有倒輕快。人能在名利之中，超出名利之外，才算出數，才是眞人。

(八)世人有迷信八門的，每逢要出門或作事，都要看看八門。迷信八字的，常請瞎先生批八字。依我說「孝、悌、忠、信、禮、義、廉、恥」是極好的八門，人要由這些門走，那八字也沒個不好，成聖成賢都用不完。不過也要看自己應該從哪個門進，就走哪個門進。我是由忠字門進來的，從小給人放牛，長大給人作工，後來在家種田，入宣講堂勸善，辦女義學和道德會，我敢說沒有一件不是忠誠去做的，有了一個忠字其他的七德也就不缺了，我的八門和八字還會不好嗎?世人又何必迷信呢?

(一)我常研究，怨人是苦海，越怨人心裏越難過，以致不是生病、就是招禍，不是苦海是什麼?管人是地獄，管一分別人恨一分，管十分別人恨十分，不是地獄是什麼?必須反過來，能領人的才能了人間債，盡了做人的道。能度人的就是神，能成人的就是佛。

(二)君子求己，小人求人。君子無德怨自修，小人有過怨他人，嘴裏不怨心裏怨，越怨心裏越難過，怨氣有毒，存在心裏，不但難受，還會生病，等於是自己服毒藥。人若能反省，找着自己的不是，自然不往外怨。你能，不怨不能的；你會，不怨不會的，明白對面人的道，就不怨人了。

(三)現今的人都因為別人看不起自己就不樂。其實我這個人，好就是好，歹就是歹，管別人看得起看不起呢?只是一個不怨人，就可以成佛。現在精明人都好算賬，算起來不是後悔，就是抱屈，哪能不病呢?

(四)讀書人屬金，金主開闢，士子讀書，古今中外無不研究，是最明理的人，絕不許怨人。別人不明理，是讀書人沒把他教化明白，怎敢怨人呢?

(五)當官的人屬火，火主明理，明理不怨人。百姓不好，怨自己沒治化好，怎敢怨人呢?

(六)善人不怨人，怨人是惡人。賢人不生氣，生氣是愚人。富人不佔便宜，佔便宜是貧人。貴人不發脾氣，發脾氣是賤人。

(七)不怨人三個字，妙到極點啦！

(一)我常研究，火逆的多吐血，氣逆的多吐食。要能行道、明道，氣火就都消了。

(二)上火是「龍吟」，生氣是「虎嘯」，人能降伏住氣火，才能成道。有人惹你，你別生氣，若是生氣，氣往下行變成寒。有事逼你，你別着急，若是着急，火往上行變為熱。寒熱都會傷人。修行人遇好事不喜，遇壞事不愁，氣火自然不生，就是「降龍伏虎」。

(三)氣火是兩個無常鬼，能把他們降伏住，火變為「金童」，氣變為「玉女」，我自己就成佛了。被人惹得生氣，氣變為寒，被事逼得着急，急便是火。不能自主的就不能自了。

(四)稟性(脾氣)一動就是火，私心一動就是氣。古人說「降龍伏虎」就是把「氣火」制住。眞能制住，身界還有不成的嗎?

(五)稟性用事，鬼來當家。因為生氣上火一定害病，害病就是被鬼打倒啦！正念一生神就來，邪念一起鬼就到。可惜人都不肯做神，甘願做鬼！
      (六)生氣說話是「鬼」說話，上火說話是「妖」說話。若能時時省察，常常涵養，就能「降妖除鬼」。

(七)修行人常說:「一塵不染」。我以為一切不着住才是「一塵不染」。若是遇著不如意的事就動了性(發脾氣)，不順手的事就動了心，正是「染塵」啦！
      (八)氣屬陰，火屬陽，誰使你不樂呢?就是它們兩個，志是能化他們的。

(九)火是由心裏生的，人心不動就生火。一着急，火往上升，一動念，火向外散。若能定住心，火自然下降。不守本分的人，額外的貪求，火就妄動。若能把心放下，不替人着急，就不起火，該有多麼輕快！
      (十)動性是火，心裏生氣才是氣。佛說「七處心燈」，我說不如掐死一頭，人心一死，道心自生。人心一動，道心自滅，爭貪的念頭就生出來了。因爭生氣，因貪上火，氣火攻心，整天煩惱，就是富貴，也沒樂趣。所以古人治心，如同治病。我說把心掐死，該多麼省事。

(十一)若是把人比做一顆白菜，生氣是受了風災，抱屈就是生蛆了，動性(發脾氣)就是被雹子打了！

(一)修好的人多，得好的人少，是因為什麼呢?就因為心裏存的都是別人的不好，又怎能得好呢?

(二)找人好處是「聚靈」，看人的毛病是「收贓」。「聚靈」是收陽光，心裏溫暖，能夠養心；「收贓」是存陰氣，心裏陰沈，就會傷身。人人都有好處，就是惡人也有好處，正面找不着，從反面上找。土匪還有個義字，若是出賣朋友，義字一倒，一定落網。所以我說，找好處是「暖心丸」，到處有緣，永無苦惱。

(三)心裏常存別人的好處是存陽，常存別人的壞處是存陰，不可不分清楚。愚人好自用，自以為是。不找人好處，所以多怨，多怨就多苦。賢人能就下，只怕不是，好取人長處，所以多益，多益就多才。

(四)找好處生啟發力，能接萬緣，是破因果的根。能存一分好處，就多一分陽光，聚得衆人的陽光，就是聚萬靈。

(五)找好處是眞金，若想找好處，就得以志為根，在沒有絲毫的好處裏，找出眞好處來，在忍無可忍時，還能忍得住，就是「大義參天」。

(六)能在惡人身上找着好處，怨恨自解，因果自消。我的老嬸和我過不去，天天罵我。我想就是惡人也有好處，不然難活在世上。我晝夜的尋思，終於找着她的好處啦！我對她說:「性是福星，心是祿星，身是壽星。你老的心好，遇事心熱，身子成，對人有功，就是性子不讓人，才沒享着福。」說得她心服口服。要找人的好處，可別爭理，爭理離道就遠啦！
      (七)我有位二大媽(二伯母)性子又刁又烈，好喝酒，酒後必罵人。我心裏想，她那麼刁，可沒有病，你這麼善良，却有病，是什麼道理呢?她一定也有好處，是我沒找到。我便立志，若是找不着她的好處，我就餓死。一連餓了三天，躺在床上尋思，第四天果然找着啦！她的好處是不記仇，那怕她正罵着某人，若是有人說:「妳還罵他呢！他病得不得了，快給他治病去吧！(她會行針治病)」哪怕三更半夜，她也必去。這眞是她的大好處，所以她沒病。我對她一說，她不但不再罵我，並且特別喜歡我，說我是個有良心的人。由這我才知道找好處眞是行道的根本。

(八)認不是出智慧水，水能調五味合五色，隨方就圓。人的性子，要能練得像水一樣，就成道了。所以古人說:「上善若水」。

(九)人和天地是一體，天下的事都是自己分內的事，世界沒好，咱們哪能沒有不是?不是到處都有，低頭也是，抬頭也是，睜眼也是，閉眼也是。看妻子不好是低頭不是，看老人不對是抬頭不是，看別人不對是睜眼不是，心裏尋思別人不對是閉眼不是。依我說，有不明白的道、不會做的事，都是不是。人要能找着本分，才知道不是。人把天理丟了，道理迷了，情理虧了，才不知道認不是。

(十)眞知性的人，準能認不是。就是一草一木也要知道它的性，要是誤用了它，也是虧負它。要眞知性，不必去求，自然歸服你。

(十一)明白人以天性為主，以道心為用。一物不知，對不起一物，一人不知，對不起一人。能這樣想才算明白人。

(十二)要能把不是認眞了，自然神清氣爽心平氣和。

(十三)找好處，便是輕清上浮者為天；認不是，便是重濁下凝者為地。

(十四)認不是生智慧水，找好處生響亮金。

(十五)找好處開了天堂路，認不是閉上地獄門。

(十六)找好處勝服「清涼散」，認不是勝用「暖心丸」。

(一)我所講的五行，是以木、火、土、金、水五個字代表來說的。和佛家的五戒，道家的五元，儒家的五常是一樣的。

(二)我所說的五行，和佛家的五戒是一樣的。生怒氣(木)便是「殺」，好穿好衣服，求好看(火)便是「淫」，買東西少給一文錢(金)也是「盜」，好吃好東西(水)便是酒，說半句謊話(土)也是「妄」。

(三)木性人是長臉，上寬下窄、高顴骨、青筋暴露、瘦而露骨。身材細高、雙肩高聳。行路高壓有聲。說話有聲音，直而短。木主元性，陽木性人仁慈，有主意，能忍辱。陰木性人好抗上、不服人，寧折不彎，好生怒氣，生氣時面色發青，怒氣傷肝。所以陰木性人患肝經病 ─ 頭暈眼花、兩臂沉重、四肢麻木、半身不遂等病。

(四)火性人是棗核形臉(上尖中寬)，赤紅面，肉多橫紋，單眼皮，毛髮稀疏。體型豐滿，圓肩膀。行路急速，上身搖擺。聲啞嗓(尖而破)。火主元神，陽火性人明理，守禮守分，不爭不貪。陰火性人喜虛榮、愛面子、好爭理、性子急，陰火性人主貪，生氣時面紅耳赤，好恨人，恨人傷心，患心經病 ─ 心熱心跳、心慌失眠、神經分裂等病。

(五)土性人面圓多肉，土性人有三厚，背厚、唇厚、手背厚。五短身材。行路沉重踏實。說話鼻音重。土主元氣，陽土性人信實，厚德載物，能容能化。陰土性人固執、死板、心小量窄，疑心又大。陰土性人好怨人，生氣時面色發黃，怨人傷脾，所以陰土性人患脾經病 ─ 上吐下瀉、膨悶脹飽、消化不良、氣膨等病。

(六)金性人長方臉，唇薄齒利，眉目清秀。身段苗條，擧止輕佻。聲音宏亮。金主元情，陽金性人義氣、豪爽。陰金性人陰險，巧言令色，笑裏藏刀，笑在面上，惱在心裏，生氣時面色煞白。陰金性人好惱人，惱人傷肺，患肺經病 ─ 咳嗽痰喘、肝癆、咯血等病。

(七)水性人猪肚子形臉，上窄下寬，重下頦，濃眉大眼。體型肥胖。行動遲緩、拖泥帶水的。說話聲音慢長而低，喉音。水主元精，陽水性人有智慧，性情柔和。陰水性人愚魯不達，好退縮，多憂多慮。生氣時面色發黑。陰水性人好煩人，煩人傷腎，患腎經病 ─ 腰腿酸痛、腎虛等病。

(八)看性，先看形，後看色，便知順逆。

(九)木性人招難，火性人受苦，土性人受累，金性人受貧，水性人受氣，像聚寶盆似的，內裏有什麼就聚什麼。太上說:「禍福無門，惟人自招。」一點也不錯。所以我說，好事歹事都是性子招的。

(十)人的苦都在性子中呢！不服人是陰木，好爭理是陰火，好怨人是陰土，好分辯是陰金，好煩人是陰水。

(十一)天賦的性叫天性，天性是不偏不倚的。人賦的性叫稟性，稟性是有薄有厚的。後天的性叫習性，習性是有善有惡的。天性不清不能明，稟性不化不能靈，惡習不除不能立。稟性中偏於木的說話撞人，偏於火的說話燎人，偏於土的說話壓人，偏於金的說話刮人，偏於水的說話淹人，人能化除稟性(又稱氣稟性)自然天性用事了。

(十二)常人的性子都有所偏，偏於火的爭理，偏於土的欺人，偏於金的傷人，偏於水的淹人，偏於木的不服人。要能化除這一偏之性，自然得道。

(十三)「知止而后有定」是陽木，「定而后能靜」是陽火，「靜而后能安」是陽土，「安而后能慮」是陽金，「慮而后能得」是陽水。大學頭一章，把做人的道說透啦！中庸的頭一章，把天道說透啦！

(十四)眞木是佛的根，眞(陽)木性人有主意、能忍辱，能立萬物。眞火是神的根，火主明理，知時達務，能化萬物，不為萬物所拘。眞土是道的根，信因果，能容能化，能生萬物。別人壞是別人的因果，你不必怨他，也不要替他着急。眞金是仙的根，能找人好處，找好處生響亮金，和人聚萬緣，有義氣，有果斷力，遇事迎刃而解，能創萬物。眞水是聖的根，能認不是，認不是生智慧水，性柔和，能養萬物。人如果得不着眞五行，固執稟性用事，就死在五行裏啦！
      (十五)達天時是陽火，信因果是陽土，找好處是陽金，認不是是陽水，能受氣是眞陽木，這是眞五行。

(十六)現今的天時，人人性裏都有火，火性人主貪，好爭理，所以才爭貪不已、戰亂不息。不爭不貪是眞陽火，眞陽火才能達天時。(達天時不爭不貪)

(一)我四弟在過年時賭博，欠了許多債，我雖替他還了債，心裏却恨起世人來了。人們千辛萬苦的一年忙到頭，好不容易盼到秋天，把糧食收到家裏，又過什麼年?每逢過年人們就要賭博，把人都玩壞啦！因此一邊做工一邊生氣，肚子上長了瘡癆。自從我二十四歲那年害病，十幾年也沒治好。我三十五歲那年正月裏，聽楊柏善人領人宣講善書 ─ 三娘教子的故事，我才知道賢人爭不是，愚人才爭理，就自己審問我自己:「怪不得我生瘡癆，我專找人毛病，那怎算對?我見人不對就生氣，那怎算對?」我聽完善書往囘家，一邊走一邊審問，一直嘈嚷了十里路，到家夜裏自己還審問自己，問來問去自己也笑了。第二天早晨覺得肚皮上的瘡癆有些癢，一看，長了十二年的瘡癆已經結了疤，一夜的工夫竟完全好了！由這我才知道自己若能把過悔眞了，就能好病。

(二)清宣統三年正月初七我在海城縣騰鰲堡宣講堂講完善書

，對聽衆說:「西醫會割病，我會講病，不論什麼病，一講就能好。」周正堡的張雅軒(鑑容)心裏不信，第二天介紹我給他同村的王恕忱(忠義)去講病，他是誠心要考考我。我到了王家，見病人躺在床上，肚子脹得高高地，原來得的是轉食重病。我問了病人家裏幾口人?都是些什麼人?就拿出「婦女家訓」唸道:「三皇治世立人間」張雅軒接口說:「五帝為君緊相連。你眞欺負我們海城縣沒人！這種書，連我家的三歲小孩子都會唸，我是請你來講病，不是請你來講書的。」我說:「講書就能好病。」張雅軒很生氣的說:「三皇人說是上古的三位皇帝，我說天皇就是玉皇爺，管人的性，人若是動性發脾氣，天必降災；地皇就是閻王爺，管人的命，人若是壞了良心，違背倫常道，地府降病；人皇就是皇王爺(皇帝)，管人的身，人若犯罪，國法處罰。三皇管人，為的是教人學好，人若是不發脾氣，玉皇爺管不着；不喪良心，閻王爺管不着；不犯國法，皇王爺管不着。你的病是由氣上得的，因為你的性子耿直、寧折不彎，好抗上，和你爹不合性，每逢你們爺倆個說話，不出三句話準生氣。你想好病很容易，若肯自己悔過，就能把病吐出來，你若不信可不能得救。」王恕忱聽我把他性情說得一點也不錯，所以很佩服我。我連去了三天，給他講倫常道。第三天他對我說，在聽我講話時，肚裏的病在動。我說旣這樣我告訴你一個方法，晚飯後，你把全家人集到一個屋裏，專講你以前不盡孝道所犯的過錯 ─ 如何觸犯老人?如何不守本分任性生氣，說得越詳細越好，翻出良心來，就能把病吐出來。王恕忱聽我的話，在晚上叫家人把他扶到祖先堂，聚齊全家人，請他父親坐在祖先龕旁邊，跪下道過說:「我是不孝之子，屢次忤逆父親。」接著述說已往和他爹發生口角的不對處，說了半點多鍾。他父親說:「你還算是有良心，知道認過。你想不起來我替你說，你聽著！」便說起他已往的種種不對。他一一叩頭認罪，天良發現，痛哭流涕。開始嘔吐，最初是痰沬，接著像稠粥，還有硬塊，最後是綠水，吐了近兩面盆，大肚子立卽消了，除了有些力弱，病完全好了。這次總算露臉，講好了王恕忱的大肚子病，哪知露臉是擠兌出來的，要不是張雅軒不信，想考考我，也不會介紹我給王恕忱講病，他自己也不會相信我，也無法罄產興學，倡辦起東三省(東北九省)的女義學。要不我怎麼說謗道是緣人呢?

(三)種瓜的老叟，看瓜的好壞，不必用手彈，也不必用鼻子聞，只憑眼力看就知道。看人也是一樣。遼陽縣張忠堡有個老太太，自從過門就挨丈夫罵，一直到老。她問我她為什麼挨罵呢?我說:「只看妳那幅陰沉沉的臉，就該挨罵，妳以後紡線，或是做針線工作時，常用小鏡子自己照照，看有沒有笑容?若是有了笑容，就不挨罵啦！」她照我說的去做了，她的丈夫不仁不再罵她，反而對她非常好了。

(四)德惠縣青山口村劉玉成，火氣太盛，能說善辯，得了癱病，醫治不好，請我講病。他初見我就講了一天話，句句爭理。我一旁靜聽，一聲也沒響。第二天我問他:「你昨天說的是理呢是道呢?」他說:「我說的是理，沒理怎能說話呢?」我說:「理有四種 ─ 有天理、道理、義理和情理，你只是一味的爭理，怎能不病呢?你若想病好，非爭不是不可，要能把爭理的心，變為爭不是，你的病就好啦！」他因被病魔纏身，很聽我的話，我就設了一法，對他說:「等一會我們宣講善書，你家裏一百多口人，準有人來聽講，你預先伏在床上侯着，進來一個人，你就磕頭認罪，譬如說，你媽進來，你就說我不會做兒子啦！你哥哥進來，你就說你不會做弟弟啦！你妻進來，你就說不會做丈夫啦！就是請僱的人進來你也要說不會做東家啦！你能這樣做麼?」他說:「能」。飯後我們就宣講起善書來，一人宣唱，一人講說，他家裏的人果然陸續的進來，他就一一磕頭認罪，大家笑，他也跟着笑，這樣一動出了一身大汗，不到一天就能下床在屋裏走動，第二天就能送客到大門，第三天就自己走了八里路。

他的前村有位老太太，也患癱病，聽說劉玉成的病好了，她叫她四個兒子用籮筐把她抬了來，她說她念過伏魔寶卷，我就給她講伏魔寶卷，講了不到兩頁，她就大聲說:「我的病好啦！」傍晚她自己走了囘去。他們二人的病，都是由氣火上得的，肯認不是，氣火一消自然就好了。

(五)心裏想別人不對，是心病，性裏常發脾氣，是性病，心病必引起性病，性病必引起身病。能反過來病就好了。

(六)據我講病的經驗，在家得的病，非出外不能好。在外得的病，非囘家好不了。因為病在心裏，心事不了病是不能好的。

(七)有病是苦的，你若是故意的樂，時間久了，眞樂就能生出來，陰氣像一股烟似的飛了出去，百病全消。俗語說:「神出鬼沒」，樂就是神，陰氣就是鬼，神出鬼自然就逃跑啦！
      (八)患病死的人都是有罪的，到了將來先天世界，人都是樂哈哈的死，所以用不着哭。

(一)道不遠人，我天天講道也就是天天講人，若不講人，哪裏有道?學道不專，聽的次數多了反而覺得沒意思，沒把做人當做一囘事，不找自己的不是，專看別人的不對，把自己忘了！從小當孫子、當兒子，自己有了兒子當爹，有了孫子當爺爺，一輩子連一個人也沒會當，連一條道也沒會行，鬧個空來白走！人是由這裏丟的，世界也是從這裏壞的。

(二)我看世人也太招笑，不是管妻子，就是管兒女，甚至兄弟姊妹、親戚朋友，只要粘著點邊的就都要管，可是不知道管自己。像眼睛是自己的，因為壓不住火氣，腫得像個大紅桃，疼得叫媽，這時侯連自己都管不了啦！沒法叫自己的眼睛不痛，你看世人該有多麼愚！
      (三)倫常中人，互愛互敬，各盡其道，全是屬於自動的，簡單的說:「道是盡的，不是爭的。」父母盡慈，子女盡孝，兄弟姊妹盡悌，全是屬於自動的，才叫盡道。若是互相爭道，那就錯啦！自動盡道才是善，若是互相爭道就變成惡啦！現今家庭所以不和，就因為爭道的人多，盡道的人少，好像討債的人多，還債的人少一樣，哪能不爭吵?

(四)現今的人好往下達，老人晝夜奔忙，兒子遊手好閒，任什麼也不會，豈不是成了「曠夫」?女孩兒在家依賴父母，爭貪不足，日生怨心；出嫁時又要彩禮、又要嫁妝，總感不滿，又怨父母、又怨丈夫、又怨公婆，滿腔怨氣，豈不是成了「怨女」?這囘換為大同世界，國無「曠夫」，閨無「怨女」，女不賴男，男不管女，男女自立，眞正平等，從此打倒男主外女主內的舊習，才叫大同。

(五)世人眞沒良心！從小吃他媽的，大一點靠他爹養活，稍有能力，拋爹棄娘去養活妻子。若是富貴人家，做兒女的更依賴父母生活，缺吃要吃的，缺穿要穿的，以為是應該的，必到把家產用光或分光，才各自東西，像一群小蜘蛛必把大蜘蛛吃光了才肯散去。

(六)從前的家庭是互相依賴的，男依賴女，女依賴男，父依賴子，子依賴父，到依賴得不耐煩了，便互相嫌怨，甚至互相爭吵、殘害，要不改造家庭，哪能有幸福呢?

(七)道在對面，在自己身上的是本，本立、道自然就生出來啦。像兄長，只問自己寬不寬?不管弟弟敬不敬。做丈夫的，只問自己義不義?不管妻順不順。這才是「立本」，本立道自然就生出來啦。

(八)今人寧肯犧牲命，也要管教別人，該有多麼愚呀！
(九)人有心靈必有所思，可是「思」若「不出其位」，像做

爹的人就要思做爹的道，做兒子的就要思做兒子的道，還不成為父慈子孝的家庭嗎?

(十)我常說:「近人要遠一點，遠人要近一點。」因為近人近了好欺人，又是你的命，好歹都要認命，只能憑德行感化。對於近人，好也不許說，歹也不許說，還不許心思。只許勸、不許管，勸也有數，勸妻一次，勸兒女三次，勸弟兄四次，朋友五次，勸父母沒次數。近人遠了是心，遠人近了是意，神是一切都近、近而遠之，佛是一切都遠、遠而近之，像世人對我，不都成為近人了嗎?

(十一)「知止」就是「識數」，世間不論做什麼，若不「知止」，必定糟糕。肉好吃，吃多了傷人。煙、酒好用，多用醉人。能辦事的，辦多了累人，被事絆住撤不開手，被人粘住，放不下心，被物累住，脫不開身，全是迷人。人不是為一兩個人活著，做官也有數，發財也有數，過家也有數，孝親也有數，能給父母立業就算孝到頭了。我說不知止的人全是不識數。

(十二)道德經上說:「知止不殆」，可是常人都不肯在事上去止，所以得不着道。都以為止住就壞了，豈不知若眞止住，絕無壞的理。不知止，像坐火車似的，看不眞切，必須止住，才能看得清楚。

(十三)人的性命是相連的，定住性才能立住命。做兒子的命，就得定住兒子的性。做父母的命，就得定住父母的性。什麼命就須定住什麼性。如果有好命，沒有好性，那叫性不歸命，也就是沒定住性。定不住性，命就壞了！可見人若一動稟性，就得先問問自己是什麼命?那性就不敢妄動了，這叫「性歸命」，性歸命的，氣質準變，天命也準長，準能當個成人。

(十四)兒女不好是你的心不好，妻不好是你的命不好，父母兄弟不好，都是你的命。現在的人，自己沒好，先盼別人好，怕別人不好，看見別人不好就發怒、就苦惱，甚至生氣打罵，眞是太不認命！
      (十五)「命者名也」，名正、命就正了，命正、性自然就化啦。所以教人最重要的是教性、教命。做父母、師長的人教導子弟，要常提老人和先人的好處，不拿老人的好處去教，就是悖道。於今學校裏只教知識，並且說老人是老腐敗，種下這種因，子弟的知識能力越大，越看不起老人，所以才養成不知孝悌、不明禮讓的風俗。再者，人都怕日子過壞，不知道命壞了日子才會壞呢！

      (十六)嬰兒降生以後，聽他的哭聲就知道他是什麼性?哭聲急的是火，慢的是水，時哭時止的是土，大聲哭、突然停住是木，哭聲響亮連續不斷的是金性。認清他的稟性以後，就要按照五行相生的順序去教化，若是男孩兒是木性，就要常呼明理(火)，這是木生火。若是女孩兒是木性就要常呼柔和(水)，這是木向水上行是女子的順運。日子久，性就化了。這是教性。稍大一點會說話，便要教他叫爸爸、媽媽、哥哥、姊姊等，使他知道長幼尊卑，這是教命。常這樣做就能正他的性命。

(十七)五行擴充起來無處不是，父母老年(六十歲以上)屬冬季居土位，沒到冬季，父居火位，母居水位，以在世的祖父母，或去世的先人居土位。兄居木位，弟、妹、嫂嫂等居金位。土位人若如如不動，金位人要會圓情。譬如:哥哥吩咐做一件事，父親又叫做另外的事，都要立刻答應，然後酌量哪件事該先做，若是父親叫做的事應該先做，就要對哥哥說明原委再去做，情就圓了。水位人若能兜不是，對於家中雜物、柴米油鹽以及人來人往都要留意，若是出了錯，水位人就要兜過來說是怨我好啦。木位人主能立，若是家裏有不會做的事，木位人就該說怨我呢。火位人若明理，平素到親友家去，不是為人情，是為了尋理，和親友研究辦事的道，求明白了，講給家人聽。家裏人有不明理的，火位人就該說怨我呢。這是人人應存的家道五行。

(十八)父子兄弟地位不同，按五行來說，父居火位主明理，不論子女怎樣不好，只可領教，不可打罵，才算明理。若是子女始終不好，也只能用自責的辦法。兄居木位尚仁，弟居金位尚義。不論兄長叫做什麼，也不可以有絲毫抱怨才算有義氣。如果弟弟不好，哥哥只有憐愛，像父親對子女那樣，才算有仁。老人屬土位主安靜，不可瞎操心多管閒事。能這樣就是性隨命轉，可說是「率性之謂道」了。

(一)愛心是害人，相着人就是欺負人。做父母的都是自己害他們的兒女，任情嬌慣，溺愛不明，以致不務正業，家裏多一個浪子，世上多一個遊民。兒子越造他越貪，簡直是推兒子下地獄，還說是兒子不成材，怕他將來受罪，就是不義之財，也去貪求，這種財產留給子孫，和留毒藥給子孫有什麼不同?自己造孽，兒孫受罪，眞是自做自受！
      (二)老人怕子女受罪，多治房產地業，預備夠下輩人生活的。這樣的老人，不是慈愛子孫，正是欺負子孫，他以為子孫不能謀生，無力吃飯，所以大事準備。對外人刻薄慳吝，專為子孫積蓄，子孫任什麼經驗也沒有，只知吃喝玩樂，到後來眞落到沒有飯吃不能生活了！這樣的老人，可笑不可笑?這樣的兒孫可憐不可憐?

(三)佛國裏的人見面就有緣，天堂裏的人見面就樂，苦海裏的人見面就煩，地獄裏的人見面就仇視。凡是對面來的，不論寃緣都是因果，若再聚財，等於推兒子下地獄。受氣受苦的人，受一分了一分。若是以死了之，正是沒去了。

(四)怨是結寃的，惱是中毒的。一般人遇着兒女不好，就生怨氣。豈不知兒女不好，是你的命不好，他正叫你修命呢！你不修命，反而怨恨子女，正是不要命啦！兒女犯錯，父母要寬容、要領導、要責己、要正己，時間久了自會悔改，這叫義氣。不然，你怨他，他恨你，日久成仇。況且子女是祖先的遺德，你要怨恨他，正是欺祖。

(五)子女肯盡孝的，是由德上來的；能敗家的，是由孽上來的。要知子女的成敗，且看自己的行為是德是孽就是了。

(六)世人常罵人「缺德」，聽的人就生氣，不知道自反。我認為遇着不成材、不知恥的兄弟妻子，正是德行不足的原故，應該努力做德來彌補，時間久了心不變就換啦！要是不用德行來彌補，怨恨、打罵都是不中用的。

(七)從前有個女人，抱着孩子來問我:「你看我這孩子怎麼樣?」我說:「眞招笑！妳自己合的麵，妳自己拌的饀，包出餃子來，不知道是什麼麵?什麼饀?倒來問我！」這和種田是一理，自己下什麼種，將來準打什麼糧。

(八)我兒國華(化遠)問我:「你領男男女女的經年講道，說是做德，究竟德在哪裏呢?」我對他說:「我當年作勞工一年賺七十吊錢，你現在每月賺一百元，你比我好，這就是我有德。將來你的兒子若是比你好，就是你有德。」你若是再問，他的兒子怎能比他好?我會告訴他，把賺的錢，拿出六成(十分之六)行善，用四成過家，他的兒子準比他好。

(九)舊家庭的家長都會裝鬼，一早起來不是說人就是呵人，甚至罵人、打人，他氣別人也生氣，氣就是鬼。我會裝神，見人不對，我就一笑。樂就是神，神起就不傷人，當時也不說他，等過幾天，他樂的時侯，或是他問我，或是我問他，把道理講明白，他也就悔改了。就是小孩子不聽話，也說他聽話，好哭也說他不好哭，日子久，自然能改過來。

(十)人有人性，物(指動物)有物性，能知人的性，才能度人；能知物的性，才會用物。離開物道，享不着物的福；離開人道，也享不着人的福。若是管人，人準不服。會領人，誇他的好處，提他的陽光，他才樂意聽從。對於物類，也要溫存牠，不可以打罵，人和物是一理，這就是「率性」。可是人總好管人，虐待物，簡直是推他下獄，攆他下地獄。

(十一)老人若知道兒女的好處，就是責備他，他也樂意。所以說:「找好處開了天堂路」。

(十二)道是天道，人人都有，並沒有離開人。因為人是天生的，什麼時侯求，什麼時侯應，什麼時侯用，什麼時侯有，天並沒有把人忘了。像當老人的，若是每天問老人怎麼當?問過百天，準能得着命。有不會的道，只要問眞了，自有明白的一天。可是人做事，若是不循天理，不孝老人就是把天忘啦，天也就不理他啦！
      (十三)以志做人就是個眞。若是老公公(翁父)被兒媳婦罵了，便該立志說:「妳若能罵動我，算我當不起公公！」能這樣定住就是佛，是佛就有神來保護。以意為主就是個樂，樂就是神。

(十四)我明道以後，妻毀子謗，朋友絕交。因為他們和我隔界，但我並不怨恨他們。那年(一九二一年)我在范家屯開會，我兒國華反對我、排斥我，在講臺上疾言厲色的，把教鞭敲的粉碎。衆人不平，要替我管教兒子，我說不可，他是怕我辦壞了，才大老遠的來攔阻，我若不是他爹，他也不會着那麼大的急。我是志界人，不用說他打黑板，他就是打我，我也不動，準做得起爹。我若是動性(發脾氣)罵他、打他，就是無道啦！
      (十五)兒女是世上的，有了能力應給世上服務。要是因為父母而把子女累在家裏，在子女方面是小孝，在父母方面就是不慈啦！

(一)人人都有道，不必向外去求，先要克己，不要管人。管人是假的，管自己才是眞的。自己不眞，衆人不佩服。人人都說敬天地、孝父母，我說，想敬天，要先清性，性不清不能孝父；想敬地，先要淨心，心不淨不能孝母；心性不清淨，說是孝敬，等於罵人。

(二)不會做人不算孝，不會做事不算孝，衆人不佩服不算孝。把人做好，把事做好，令衆人佩服了，才算是孝。

(三)會做人的聚萬靈，不會做人的散萬靈。見一個人要想一個人的道，見一物要想一物的理，就叫聚萬靈。能明白對面的人的道，才夠上一個人字。不明白誰的道，就對不起誰，不明白物的理就對不起物；做兒子的若是不明父道，就對不起父親；做丈夫的不明妻道，就對不起妻。明白對面人的道，才可以做人。

(四)道的一面，就是克己。自己要認不是，不找別人的不對。不論父母慈不慈，但問自己孝沒孝?不問兄弟義不義，但問自己悌沒悌?不管別人好不好，但問自己誠不誠?志誠感動佛，意誠感動神，心誠感動人，身誠感動物。別人不滿意你，是你無能；別人不贊成你，是你無用。你若是看不起人，是你無量。

(五)想盡孝，要從性、心、身三界入手。性不化不能孝性，心不誠不能孝心，身不修不能孝身，想要眞盡孝，必須清三界。

(六)身界人只知道吃穿，就以為給父母吃穿是盡孝，這是孝身。心界人知道人的心意，就以順心為盡孝，這是孝心。身心兩界的人好惦念人，又以惦念父母為孝，豈不知思親而不思道，能增加父母的罪，你心不安，老人的心怎能安呢?意界人以樂為主，他就以使老人快樂為盡孝。志界人不拘形式，心存父母的志，使老人安心，不令老人操心，這是孝志，才是眞孝。要能給老人立業，是送到了佛國，才算孝到頭啦！
      (七)人用心惦念父母，等於殺他的父母。要能把人情割斷，用志盡孝，才是佛國的孝子。

(八)心多會不知好歹，心裏惦念老人，比罵老人、打老人還利害。做什麼不務什麼，便是虧天，便是不孝。

(九)人常問我，孝道怎樣盡呢?我說:「盡孝要從漏處入手，有困難的地方，就是父母憂心的地方，你若不管就不算盡孝。」

(十)老人如有錯的地方，兒子能補上才算盡孝。我媽在世時，因為怕家族欺負、兒孫受累，不敢奉養老人。後來我知道這是一步錯處，立刻接囘我爺爺奉養，不但不要養老地，並且還有債累，我也一定要奉養，這正是補漏呢。

(十一)身是物，心是兒女，意是父母，志是祖父母。欲知兒女好壞，看你的心正不正?人若是不樂，好發顢，就是意不誠，父母準不好。所以我說治世也不出本身。

(十二)某人問我:「我爹喜歡嫖賭，傷身耗財，我應該怎麼辦呢?」我告訴他說:「你只有用感化的方法。我有族叔，從前也是那樣，堂弟問我得怎麼辦?我告訴他，要常對人說他爹的好處 ─ 能吃虧、有德，等日久傳到他爹耳裏，再等他爹喜歡的時侯，備些酒食給他爹吃，吃得高興的時侯，再對他爹說:『外人都說你老不務正業，我是你老的兒子，我一定要立志行道，恢復你老的名譽。』他照我說的去做了，族叔不但改邪歸正，並且勤儉理家，增加了許多田產。」所以我說，對老人用感化是盡孝的無上妙法。

(十三)做人不好是不知命，叫做丟命。事做不好是不知「道」，叫做丟道。都是不孝的人。若想超度父母，得自己比老人好，超過父母所做的，才算超拔。

(十四)人若拿老人的錢，購置飯食衣物，奉養老人，看似盡孝，其實不能算孝。老人有財產，兒子還要賺錢使老人擔心，也不算孝。我的意思是，老人若是有錢，就用老人的錢行善，若是老人沒錢，子女賺錢給老人立業，止住爭貪，存住德，才是眞盡孝。

(一)我守墳(清光緒二十七年至三十年)時，知道世上最苦的是女子，我才立志辦女義學，使女子長知識、有能力；並成立道德會，教女子學道，使女子明理，能自立生活，不累男人，這是提高女子地位，正是救女子出苦得樂。古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這話太不公平！女子不讀書，怎能明理?生些糊塗子女，世界才不太平。古時周有三母，才生出聖帝明王；有孟母才有孟子。為了改種留良，重立人根，非從女子教育入手不可。將來世界大同，女子也能為官、也能治國，凡是男子能做的事，女子也能做。不依賴男人，自然不受男人欺，才是眞出苦得樂。

(二)古時不許女子讀書，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這話太不公平！女子不讀書怎能明理?不明理怎能行道?我才立志辦女義學，救天下的女子。先叫我妻去唸書(王善人送內善人王白守坤入義縣雜木林子村女塾讀書，那時內善人已是三十八歲。)後辦女義學。當時(清光緒年間)官府不許可，常被解散；他在此地解散，我到別的地方去辦。後來國家也立女學了，我的志願達成，又立道德會，使女子明道，勸世化人。這也是破天荒，從來沒有的事，我兒說我「矜奇立異」，豈不知我教女子，正是翻世界。

(三)古時聖人專教男人，可說是先來「開天」；現在我教女子是後來「闢地」，從此「否極泰來」，女子都能明道，化除稟性，涵養天性，懂得誠意，存心不雜，女子存什麼心，就生什麼樣的子女，分毫不會錯。

(四)男子化性是天清，女子化性是地寧，天清地寧生個小孩賽神童。

(五)我們人生在世，第一不要迷信。大家恭敬我、信仰我，說是我有道，這也是迷信的話。道是人人所固有的，守住本分行事，就合道了。比如說女子要學孟母，孟母能自立、能教子，為萬世女子師表。你們女界，若能立志去學她，不也就是第二個孟母了嗎?孟母的道不也就是妳們的道了嗎?

(六)女子多苦因為不知足，好往上比，見人家有，她也想要，不知道自己的命和別人不一樣，風俗就是因此壞的。丈夫為難她不管，首飾非戴不可！把人看輕，把物看重啦！認為夫為她勞役是應該的。對於丈夫，不是看着，就是管着，輕則把丈夫霸去，重則把丈夫尅死。拋棄公婆領著丈夫出外另過生活，任性而為，怎能沒罪?卽使有兒女，也難出貴。

(七)道在下邊不在高處，高處有險，低處才有道。人能以貴就賤，以高就低，才能出貴；做愚人，才是賢人。像劉靜一女老師，原來是清修(在家修行)，她悟明白了婦女道，甘願下嫁又愚又笨的李永成，伸手就得，毫不費力。往下一矮就出貴，往上一貪準不足，往小一縮就厚實，往大一攤就薄啦！道在低處，別人比妳好，妳就不出貴，她不嫌李永成傻，就是賢人。

(八)世俗的人都是知進不知退，像打仗似的，入了陣不能破陣，怎能不受害呢?就像做媳婦的，未出嫁前，不明白丈夫家的道，出嫁後又不知道全家人的好處，這正是知進不知退，所以都離了道啦，離了道還想家道昌盛、子孫發達，那不是「緣木求魚」嗎?

(九)無因果不生娑婆世界，有罪不脫必生女身。旣生為人就該行人道，人道盡天道返。可惜人都不明白！只想享福不知盡道。為怕生兒育女的苦，便想清修，永不出嫁，這是背道而馳，上不能超拔祖先，下不能德蔭子孫，就是不孝。吃穿等死，與世無益，這是自暴；孤陰不生，自尋煩惱，這是自棄。人秉陰陽而生，道在陰陽之間，會了自然沒苦；怕苦而不盡道，正是違天，怎能成道呢?

(十)世間最苦的是寡婦，古時丈夫死了，女人以守節為賢，那也不合道。有應守的、有不該守的，若是公婆年老，無人侍奉，兒女年幼，無人扶養，或是性好清靜，可以守節。如果公婆年壯，又有叔伯，再沒兒女，自己又年輕，可以不守。要是捨不得富貴，那叫守財；改嫁怕受苦的，叫做守身；如果再整天苦惱，疾病纏身，就是守苦啦！必須行道，才算守節。

(十一)男人中途丟下父母死去，也是有虧孝道；守寡的人，要能替天盡孝，才算合道。所以守寡的人責任更重，怎麼可以自恃欺人呢?又怎可灰心退志呢?

(一)姑娘(閨女)性如棉、志為根、心存衆人好處、身有補助力、以圓滿家庭為己任、做一家的貴星。媳婦性如水、意為根、身子要勤、心感一家恩，以助滿家庭為己任、一家的喜星。老太太性如灰、志為根、身子要穩、心存衆人的道、以兜滿家庭為己任、做一家的福星。這是婦女的眞道，不要輕視這幾句話俗氣，誰能悟透誰有福享，千萬別當口頭禪，會唸就算啦！必須實行出來，才算得道。

(二)志為根是不貪，性如棉是不爭，用棉花紡線，棉長不斷，姑娘的意，也要像那樣長。

(三)做姑娘的對於家庭，身有補助力是清陰命，是和佛國接氣；心存衆人好處是接緣的，是成神的途徑；性如棉，意氣發動，是成神的根；志為根是成佛的根。

(四)姑娘是世界的源頭！源頭不濁，水流自然清潔。做姑娘的若是好退縮，不肯講姑娘道，就像有燈無光一樣。

(五)媳婦性如水，性子要像水一般的溫柔，水彎彎曲曲流去，說不定流幾千里終歸大海，媳婦的意也要那麼長，把全家人都擔起來，像水漂流東西一樣。會當媳婦準生貴子，你看那水！能養育萬物，又不與萬物相爭，處在最低的地方，隨方就圓，合五色、調五味，原質總是不變。當媳婦的要能性如水，怎能不合道呢?隨貧隨富、可高可低，總不變它的本性，人能這樣就算得道，也就是媳婦佛。

(六)做媳婦的身界要實行，心存全家的好處，性如水、要常樂，就是挨屈打、屈罵，也必說是為我好，若是心裏沒有我，怎能管我呢?若是遇着眼睛有毛病的丈夫，就想比瞎子好多了，能這樣想便能知足常樂，這是婦女的眞道。道為什麼丟了呢?就因為什麼人不講什麼道了。

(七)錦州趙伯心，年輕時就在女義學教書，後來嫁給王家，翁父是雙眼瞎，脾氣暴躁，婆母是出名的刁婦、又抽鴉片，丈夫不務正業、遊手好閒、流落失踪。她的婆母對她百般虐待，夜晚叫她拿茶倒水侍侯到半夜，白天還得教書養活全家，日常不得一飽，這樣過了二十多年，終於把公婆感化過來，不但不再討厭她，反而喜歡她了。公婆去世，她依禮殯葬，衆人都佩服她能行難行的道，受難受的苦，所以我說她是「女狀元」。

(八)趙伯心的道行得最眞，教書養活公婆，生養死葬是盡了孝道。又教書養活兒子，是人間的慈母。再能立身行道、勸世化人，不為兒子做打算，就是神界的母親了。人所以不能成道，只為兒女關打不破。

(九)秦方海瀾(字靜波)是個女丈夫，為養老母，捨身為妾；為了守節，毀容退魔；為了學道，帶病入會；為了救世，講道論德；為了成道，任勞任怨。人說她是菩薩化身，我說她是化身菩薩，要知道，道是在逆境中修的，德是由苦難裏成的，打破難關卽登彼岸。

(十)杜朱玉珊又是頂又是底，她是善東又是老太太，她在家裏是頂，當老太太要知道全家人的道。當善東是底，要能兜底，知道世人的道，能把家裏每個人的道和世人的道都明啦，才能兜滿家、兜滿世界，盡了又是頂又是底的責任。一家好，一國才好；一國好，世界才好。若能得着一位古人的道，妳就是位古人；得着今人的道，就是活脫生。若能以志為根，便是到了佛國，眞能性如灰，也就是佛。

(一)道是什麼?就是陰陽。陰陽是什麼?就是夫婦。夫婦各正本位，就合道。道落後天，男無眞剛，女無眞柔，家庭不和，沒好兒孫，殃及社會，天下才不太平，世界才不安寧。這是由於人根不良，我教夫婦明道，天地定位，陰陽氣順，子孫必賢，世多賢人，怎能再亂呢?

(二)古人說的三綱是 ─ 「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我所講的三綱是 ─ 一、性綱。二、心綱。三、身綱。生氣是性綱倒，罵人是心綱倒，打人是身綱倒。綱字做領字講，令人硬當剛字用，要振起乾剛。欺負女人，把領變成了管，把女人當做奴隸、玩物，不是打就是罵，還以為是應該的，眞是欺人太甚！所以我才提倡先天結婚(卽崇儉結婚)，使男女平等。

(三)我所講的是三綱是 ─ 不動秉性是性綱、不起私慾是心綱、沒有不良嗜好是身綱。丈夫只可領教妻，不可管教女人，一管便是不綱啦！罵女人是動威風，女人雖不敢還言，可是惱氣已存在心裏了。打女人是動殺氣，女人雖不敢對打，可是恨氣已存在心裏了，這種惱恨之氣，當時發洩不出去，將來必遺傳給子女身上，這不是管女人的大害嗎?人是細而不察(微細處觀察不到)，眞是愚得可憐！

(四)古人所說的三從是 ─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對也從，不對也從，那叫盲從。現今的女子有三賴 ─ 在家賴父母、出嫁賴丈夫、老了賴兒女，也不算對。我說女子有個眞三從，就是性從天理、心從道理，身從情理。所以我提倡儲金立業，為的是打倒三賴，使女子當個自立的人。

(五)我常說講道德要男女各正本位，男子以剛正為本，什麼叫剛呢?剛就是不動性(不發脾氣)。什麼叫正呢?正就是合乎正理。女子以柔和為本，什麼是柔呢?柔是要性如水。什麼是和呢?和就是要合於理。所以剛正就是柔和，柔和也就是剛正，名詞雖然不一樣，精神却是一樣，人是細而不察就是啦！
      (六)佛經上說:「達彼岸」，究竟怎樣才算是「達彼岸」呢?我說男人必須明白女人的道，女人必須明白男人的道，才是人人都「達彼岸」了呢！

(七)現今的夫婦，不是男管女，就是女管男，或是互相管轄、互相攪擾，眞成為「地獄家庭」了！我提倡男女自立不相管轄，正是化地獄為天堂。

(八)世人最愚，不是男管女，就是女管男，以為是自己的人，非管着不可，這叫「搶男霸女」，一旦死了，男的另娶，女的再嫁，誰也不管誰啦！人為財物爭貪不已，死後也得扔下，不是愚是什麼?總而言之，都是為己心重。

(九)我講的夫婦道，也就是陰陽道，夫婦和，陰陽氣順，互相不尅，不但不生病、不夭亡，而且家齊、子孫昌旺。所以我說，男子要明女人的道，女人也要明男人的道，家庭才能和樂。現今的人男管轄女，女依賴男；男人打女人，女人怨男人，這叫陰陽不合，家庭怎能幸福呢?

(十)王復乾講易經說:「天一生水，地六承之。」我問他:「水是主柔和的，你常發脾氣，怎能算天一生水呢?」朱循天問我:「這兩句話，應該怎樣行呢?」我說:「男人定住性綱，不發脾氣，就是天一生水；女人能擔滿家，才算地六承之呢！」

(十一)男人所以為男人，因為有女人，所以男人必須明白女人的道。女人所以為女人，因為有男人，所以女人必須明白男人的道。若是男人沒有女人就成了鰥夫，女人沒有男人就成了寡婦，就不叫做夫和妻啦！
      (十二)男女在沒結婚以前，都是以盡孝為主；結婚以後，男人以盡夫道為主，女人以盡婦道為主。男人若不能把女人領到道上，不能上孝公婆、下教子女，就是自己十分盡孝，老人也不放心；女子婚後若不能助夫成德，就是自己孝敬公婆，老人也不安心。所以不論男人，都必須明道，才能盡孝呢。

(十三)夫婦相處，最好是不說，說好，會寵起驕氣；說不好，會引起爭辯。不相關的人，好歹都不動心，把夫婦也看做不相關的人就合道了。

(十四)志界夫婦是忘情的，意界夫婦是淡情的，心界夫婦是牽情的，身界夫婦是粘情的。粘情的就攪，牽情的就怕，淡情的能長，忘情的能眞。好也沒說，歹也沒說，來也沒說，去也沒說，才是志界夫婦。

(十五)志界夫婦是不說的，是互相感恩的，絕不怨人。意界夫婦是快樂的，夫領妻成道，妻助夫成德，絕不生氣。心界夫婦是禮儀夫婦，就會互相管轄啦！身界夫婦是打罵夫妻，因為是照着財勢上來的，所以糟糕。

(十六)君子求己，小人求人。我說求己的是先天，求人的是後天。今後的夫婦要夫不求妻，妻不求夫，各做各事，各盡其道，應聚就聚，應散就散，聚也不相攪擾，是和和樂樂的；散也不相掛念，是自自然然的，這就是先天夫婦。

(十七)我常說，看女人的意，知男人的身；看男人的心，知女人的身。像王三姐雖住寒窰受苦，可是在她的意念中，她的丈夫準當王侯，後來眞封王了。李學惠的意念裏，總以為她的丈夫打嗎啡、不成材，最後果然不成材。我的心裏存着我的妻必當老師，我的兒子必成為讀書人，後來眞都那樣了，這便是實例。

(十八)男子要以志成，女子要以意成。

(十九)天生人都是有福的，為什麼享福的少，受罪的多呢?是被風俗颳的，迷了路啦！當官的貪贓，是太太累的。兒子拋棄父母，與弟兄爭財產，是為了妻子。違國法、喪良心，都是為了妻子。沒有妻子的為自己享福。從這看來，做女人的把忠臣孝子都吃光了，還以為是相着男人，究其實是欺負男人。

(二十)女子助夫，要考查男人所交遊的都是些什麼樣的人?所談論的都是些什麼樣的話?讀書人談話若是沒有義氣，心性狹窄；做官的若是不講廉恥、好貪贓，做女人的若能把他勸化過來，才眞是助夫成德呢！
      (二十一)我對朱循天(允恭)說:「男剛女柔，各正本位。男人要像天那麼清，女人要像地那麼寧。你的妻不肯就道德範圍，不願孝順老人、恭敬兄嫂，你不要恨怨她，也不要掛念她，才算守住了男人的道。你的老人應該你自己孝順，她孝不孝，你不必管，能這樣才夠得上眞剛。」

(二十二)我告訴朱循天說:「你的妻不信你的話，你和她離別了多年，現在囘家去勸她三次，她若是始終不聽，再應允她離婚的要求，可以說是義氣不小，要能等她改嫁，你再結婚，義氣就更圓滿了。」

(二十三)我一生過人的地方，是為了公益，立志辦女義學以後，不再顧妻子。別人做的善事很大，總免不了顧妻子，所以不如我。朱循天過人的地方，是絕不管妻，他勸她六次，她不但不聽，反而一定要離婚，他也沒動性，所以高出衆人。俗人笑他怕老婆，我說他是三綱領的「狀元」。

(二十四)朱循天旣和金氏離婚，再娶時若不能先給兩位嫂嫂立業，就對不起金氏，因為自從金氏過門，就在外教書，對妯娌的悌道一點也沒盡，所以朱循天不能輕易結婚。就有劉秀芹女老師，願意先給朱循天的兩位嫂嫂立業，然後和他崇儉結婚。

(二十五)世俗的人結婚，也不問明道不明道?只知重視財產和勢力，上等人為享福，平等人為生活，至於為行道的，眞是太少啦！這是什麼原故呢?不講道、不知道，怎能行道呢?現在我教女子先明婦女道，並且在婚前先研究明白夫家的道，立志去實行，像今天劉秀芹女師，先給兩位嫂嫂立業，因為兩位哥哥是前母生的，不這樣做就不能補足倫常道；至於孝公婆、助丈夫等事，更是自然會行的啦！這眞是以道為本呀！

(一)世俗結婚，上等人論財勢，為了享福；平等人論產業；為了生活。當姑娘的，向娘家要嫁妝，向婆家要彩禮，沒有要道的。現今的女子有了知識，嫁給有財產的怕累身子，嫁給沒財產的又怕受窮，怎麼都不放心，也沒在道上。女子若不徹底明道，世風也難改，我道也難行。

(二)我提倡先天結婚(卽崇儉結婚)，當姑娘的結婚時連娘家的一件衣服也不要，為的是改善風俗。女子有了男人就有私心，把丈夫當做「私人」，不是管着，就是惦着，也不算對。所以我又提倡女子要儲金立業，為的是打倒「三賴」。

(三)娶個立業的媳婦，就是娶來四尊神 ─ 媳婦進門歡歡喜喜地來盡道，是位喜神；有立業錢，永不依賴家庭，有了餘積，還給別人立業，闔家沾惠，又是位財神；家庭裏男女老幼都享她的福，是位福神；這樣的媳婦人人看重，又是位貴神了。舊風俗處處與這相反，大家想想吧！

(四)從前的風俗，姑娘出嫁，向娘家要嫁妝，向婆家要彩禮，這都是造陰命事。我的辦法，姑娘出嫁，不但不向婆娘兩家要東西，而且自己儲金立業，有了餘積，還給公婆、妯娌們立業，這不是把舊社會的風俗，完全改變了嗎?女子的人格不也一下子就提高了嗎?

(五)我提倡儲金立業先天結婚，是為了從根本上改造家庭。新家庭的男女就該用志意做人，不可再生私心。新舊家庭從那裏分呢?新家庭是以意為主，互相感恩知足，所以家庭和樂。舊家庭是以心為主，旣不感恩又不知足，所以才苦惱無邊。新家庭的夫婦，不許互相依賴，都要自立，做事要勤，用度要儉，遵守古人「耕三餘一、耕九餘三」的古訓，不肯妄費一文錢，才是眞正的新家庭呢！
      (六)儲金立業的解決生活問題，制止爭貪的一種辦法。對於公益事業有功的人，由公衆給他立業。立業金自銀元三百元起至一千元止，每年按二分生息，再將每年的息錢，抽出二成(百分之二十)倍本，餘下的息錢做為生活費。(如儲金三百元，每天利息為六十元，以二成十二元倍本，下餘四十八元做為生活費，每月為四元。民國十幾年四元銀元是夠生活的。)私人儲金立業的也是一樣，或者利息稍低些也可以。立業的宗旨是以立業的息錢維持生活，以外就不許再賺錢了，這是止住爭貪的辦法。

(七)「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張慕渠先生這幾句話，是江希張(慕渠卽江神童)小時的志願。依我說，男子儲金立業，節制住爭貪，會做男人是立住了天心；女子儲金立業不累男人，會做女人便是立住了地心；居什麼位會當什麼人，就是為生民立了命。做到了這些，正是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了。

(八)創業時代是後天，立業時代是先天。以爭貪為主是後天，以謙讓為主是先天。我提倡儲金立業先天結婚，正是往先天世界撥民呢！撥過去的就是先天的民。若是名為先天結婚，仍存爭貪的心，或是立業後心不知足，那還是後天的民。總之，不論會內會外，用志意做人的便是先天，用心身做人的便是後天，是不是先天，不在形式，在乎實行。

(九)從前是創業世界，今後是立業世界。創業世界是無止境的、無盡無休的。立業世界是有節制、有歸宿的，有了浮餘就幫助別人。凡是居什麼地位，做什麼職業，就守什麼本分，想什麼道理，一點也沒有妄貪妄求的念頭，就是立業世界的人。

(十)創業世界是互相結仇的，有人創下了產業，哥哥要分，弟弟要奪，到不了手就結下仇怨。立業世界是互相感恩的，例如一個人儲金立業以後，所得的息金有了餘積，就給別人立業，這樣做不就感恩了嗎?我提倡儲金立業，就是要把結仇的世界，變為感恩的世界。

(十一)人是天地間的氣，金錢是天地間的血。我所辦的事，沒兒女的可以向異姓人討兒女，沒妻室的只要品行端正就可以得到妻室。若是生活困難，衆人便設法給他儲金立業，生活永不為難，這正是天地間的氣血週流了。

(十二)立業結婚的第一個人是王淑章女老師，因為安達縣杜紹彭善東的妹妹，嫁到張家，她好佛，沒生育就去世了，臨終囑託兄嫂給她丈夫續絃，杜紹彭打算用十萬元江錢(黑龍江省發的紙幣)給她妹夫續娶。我對他說:「買女未必賢良，等我給介紹一位吧！」王淑章女師在女義學任教多年，研究明白婦女道，願意做出數的人，由公衆給她儲金立業，次年和張先生先天結婚，她是立業後實行先天結婚的第一個人。杜、張兩家深受感動，杜紹彭施捨一萬元銀元做立業基金。此後有孫乃民、齊海峯、關嵐青、劉靜一等女老師，也都是立業後實行先天結婚。此風一開，和樂的新家庭才實現啦！
      (十三)江省孟良璧對於倫常道盡得非常圓滿，以立業息金三分之一奉養生母，是盡孝。對於翁父方面，雖不能常在家事奉，以她的才德，肯嫁到張家，實在是增光不少，這也算是孝。對於丈夫、大伯、小叔都能助起來，妻道、悌道也都盡了。她自己若能常這樣想，自然性光圓滿，那能不「樂在其中」呢?

(十四)從前我主張立業結婚的媳婦，將每年息金的五分之一，給婆母以盡孝道。江省王書元女老師便把自己積蓄錢給她婆母立了業。不到二年，王書元死了，她的婆母生養死葬都不用愁。將來百年之後，所遺下的立業金，再給別人立業，人死德不滅。我才知道她做得太好啦！
      (十五)劉文永(王劉文永)校長，不但自己儲金立業，又給父母立業，不但自身無累，又把老人擔了起來，眞夠上做女兒的表率啦！
      (十六)安達縣李永成是個極愚極笨的人，他小時侯出過家，人稱之為「傻和尚」，因為他有實行，我常稱贊他，劉靜一(雲峯)女師自願和他先天結婚，結婚那天，一進新房，李永成就說:「我今年四十九歲了妳知道嗎?妳來時，妳家裏人同意嗎?」這就看出他的眞來。女子最重助夫，像劉靜一女師肯下嫁又老又醜的李永成，才算眞助夫呢！
      (十七)我從前提倡立業結婚，現在又選拔成人，重立先天世界，人們都輕視我所辦的事，以為狂妄，豈不知，我受人輕視的地方，正是我行道的妙處！現在看似不足輕重，等百年以後，就會知道我所提倡的，都是改造社會最重要的關鍵！

(一)我的祖母性子愚，可還厚道，管家疏忽，我老嬸不佩服。老嬸的兒媳婦對她，比她對我祖母還利害，和她十年沒說話。老嬸的孫媳婦穆淑賢，自從結婚，一天也沒待侯過婆婆，等她婆婆死了，她也變好啦。從這我才知道，道要是走錯了，越錯越遠！
      (二)前生在倫常上虧那條道，今生就少那一倫，前生沒有盡孝的，今生就缺兒子，若是倫常道全虧，今生就是孤獨的人。

(三)朝陽縣團山子村王家，是我媽的娘家親戚，起先開煤窰，後來子弟都不務正業。我講善書走到他村，他問我說:「我有什麼罪呢?怎麼我家子弟都吸鴉片、不務正業呢?」我對他說:「就因為你在窮人身上刻薄，所以窮鬼都投生到你家來啦！在你未當窰東以前，工人每夜有頓(餐)麵飯，你嫌浪費，改為每人兩塊豆腐。買豆腐你又嫌不合算，自己磨豆腐，別人家半斗豆子打一百塊，你用二升半還要打一百二十塊，這不是刮窮嗎?每逢年節，你家大小股都殺猪賣給工人，正價二角，你家賣二角半，十二兩算一斤，不買還不行，賣旱煙、干粉也是如此。因為你怕窮，在窮人身上刻薄，所以窮鬼都投生到你家裏來了！你自己做的，還問誰呢?」他聽我說完，哭著走了。

(四)貴人侮辱賤人，將來必定愚賤；富人刻薄窮人，將來必定貧窮，這也是自然循環的道理，因為他離開富貴道啦！
      (五)你嫌人，人必嫌你，若是你嫌愚人，愚人也必定嫌你、討厭你。

(六)凡事都有循環，絲毫不爽。不用說對人不可虧心，就是對畜牲，也不可虐待，畜牲雖不會說話，天老爺也不答應。那年官兵在六家子(村)沒抓着胡匪，抓了個好人打的胡說，硬說胡匪跑到我家去了！把我抓去狠打，我沒怨人、也沒生氣。等到我守墳時才知道，是因為我趕車時打牲口打得太狠啦！身界造的罪還得身界還。

(七)今生屈，前生不屈；今生寃，前生不寃。凡是遇事抱屈的，是不明白三世因果。

(八)看人是什麼性，就知道他的因果如何。凡是人今生所受的都是前生積來的。

(九)今生是什麼性，就知道前生是做什麼的。今生是火性，前生一定是當官的；今生是水性，前生一定是商人；今生是木性，前生一定是工人；今生是土性，前生一定是莊稼人；今生是金性，前生一定是讀書人。

(十)前生好打獵或好殺害生靈的，今生火性就高；前生好抗上的，今生木性就大；前生好說謊的，今生金性就強；前生好怨人的，今生土性就厚。

(十一)牛的性裏有愚火，狗的性裏有陰木，牠就現那樣個形，受那樣的苦，要能把性化了，也就可以脫離畜牲的苦啦！
      (十二)宋曉天問我:「我來生投生什麼?」我說:「投生個二老爺，無權無位，因為你心空。」他問怎能不空?我說:「性存天理，天命就不空；心存道理，宿命就不空；身盡情理，陰命就不空。若是說假話、行假事、做假德、只好虛名，就是成神，也是個二神；若是當太太，也是個姨太太。」

(十三)人是萬物之靈，所以萬物都希望轉人，若再修便可以成神成佛。可惜人都迷了，又要轉物，才循環不已。

(十四)人有妄想或有牽掛，就是循環沒完了。不會做人、不明道理，「心」就贖不出來；不滿意、不知足，「意」就贖不出來；物不空、事不淨，「志」就贖不出來。必須做一件事，了一件事，行一條道，了一條道，鑽進去還能鑽出來，不被世網迷住，才能贖出來身。

(十五)心是造因果的根，要有一點點私心，絲毫的牽掛，心裏就有黑影，就不能「了塵」，不能「了塵」就難逃輪廻。所以必須死了後天心，才能永斷因果根。

(十六)一切事，沒有不是從因果中來的，逆事來，若能樂哈哈地受過去，認為是應該的，自然就了啦。若是受不了，心裏含有怨氣，這件事雖然過去，將來必有逆事重來，正因為受而未了的原故。

(十七)陰魂得自地府，只知爭貪，所以是昏昧的；靈魂得自上天，知倫常、知禮讚，所以是清明的。

(一)人是三界生的，天賦人的性，地賦人的命，父母生的身，所以說三界是人的來踪。性存天理、心存道理、身盡情理，才能返本歸根。人只知有個身我，不知天上有個性我，地府有個命我。性化了，天上的性我得天爵；道理明了，地府的命我得人爵。所以說一人本有三身，可怕人都不知道呀！
      (二)我所講的「性存天理、心存道理、身盡情理」和佛家的三皈、道家的三華、儒家的三綱是一樣的。

(三)佛家的三皈就是性、心、身。性存天理就是皈依佛，心存道理就是皈依法，身盡情理就是皈依僧。

(四)道家的三華就是性、心、身。性華開天理足，心華開道理足，身華開情理足。

(五)儒家的三達德就是性、心、身。性存天理有仁，心存道理有智，身盡情理有勇。

(六)三界就是三教，儒家從立命作起，道家從鍊身作起，佛家從養性作起。

(七)性存天理要柔和，心存道理要平和，身盡情理要和藹。

(八)萬教以人為本，人有三本，一性本、二心本、三身本。當人把本忘了，便立不住，「本立而道生」嘛！身是應萬事的，有不會的事，做不來的工作，要努力去學；心是存萬理的，知己知彼，知進知退，透過去就不困難；性是聚萬靈的，要明天理，達天時，以天命為主，按天理去行事，才算立住了。

(九)性、心、身三界不太平，是因為三界中有三個賊 ─ 一稟性(又名氣稟性，指怒、恨、怨、惱、煩而言)、二私欲、三不良嗜好。要想三界太平，就要用天理捉拿性中的賊，用道理提拿心裏的賊，用情理捉拿身上的賊。

(十)動性發脾氣，是性界的病；心思別人的不對是心界的病；為身子做打算，好佔便宜是身界的病，要能反過來，病就好了。

(十一)性界清沒有脾氣，心界清沒有私欲，身界清沒有不良嗜好。性不清沒有福，心不清沒有祿，身不清沒有壽，所以要清三界。

(十二)我聽人說:「混元一氣化三清」。我以為一個人正是「混元一氣」，性中沒有脾氣是性清，心裏沒有私欲是心清，身上沒有不良嗜好是身清，三界清了，才算「化三清」呢！
      (十三)三界的病我全會治，必須分開三界、清理三曹。身無不良嗜好，身界就沒病；心無私欲，心界就沒病；性無脾氣，性界就沒病。心性的病，非用道治不好，吃藥是沒效的，可惜人都不知道呀！
      (十四)性是福星，心是祿星，身是壽星。吃得過份折福，說話傷人削祿，穿戴過份捐壽。人須時時檢點，不可忽略！
      (十五)人生要道就是去貪、去爭、去攪，貪得虧天理，欠天上債；爭得虧道理，欠人間債；攪得虧情理，欠陰間債。倘若三個字都犯了，欠三界的債，哪能有好結果?

(十六)貪就是過，爭就是罪，攪就是孽。

(十七)好抱屈傷心，不抱屈保氣保命；好後悔傷性，不後悔保住保福；好怨人傷身，不怨人保身保壽；人能不抱屈、不後悔、不怨人，三界就都不受傷了。

(十八)人有三寶就是性、心、身。性屬水、心屬火、身屬土。水是人的精，土是人的氣，火是人的神。精足有智慧，氣足有發育，神足有靈。像燒磚似的，先用土坯，再用火燒，最後用水澆，才能堅固。大家講性心身，講幾遍就等於燒幾把火，講透了「三寶」足，勝享百官之富。

(十九)我也有個三省，一省性中有沒有脾氣?有人拂逆我的時侯，我的性裏起什麼作用?二省心裏知不知足?有沒有偏私?吃虧的時侯，心裏是什麼滋味?三省行為正不正當?確實會做什麼?這就是我的三省。

(二十)我也有個三綱領 ─ 就是性存天理，心存道理，身盡情理。我也有個八條目 ─一不貪、二不爭、三不抱屈、四不後悔、五不怨人、六不着急、七不上火、八不生氣，若能做到，不費金錢、不費力氣，不但成道，還能成佛。

(二十一)能忍則性了，知足則心了，勤勞則身了，這正是好了，不能再了就好不了。

(一)人有三性，一天性、二稟性、三習性。天賦的性是天性，天性是純善無惡的，孟子說的性善，正是指的天性。人賦的性叫稟性，稟性是純惡無善的，荀子主張的性惡，正是指的稟性。後天的性叫習性，習性是可善可惡的，「近朱則赤，近墨則黑」，告子說的性「可善可惡」正是指的習性。天性不清不能明，若想清天性，先去私慾；稟性不化不能正，若想化稟性，先去我見；習性不去不能立，若想去習性，先去不良嗜好。人若能以天性用事，自然「和其光，同其塵」啦！
      (二)人的存心不同，一時一樣，所以一母生九子，各不相同，這叫遺傳性。好像辣椒結籽必辣，酸梨結籽必酸一樣。要是有不良的遺傳性，能從我身上化去，這叫「上超九祖」，不再遺傳給子孫，就是「下蔭七玄」啦！

(三)人的性是自己生的，作什麼事就生什麼性。做善就生善性，做惡就生惡性，都在人自己。

(四)以天性用事的會找人好處，以稟性當家的準看人不對。這叫什麼性，招什麼事。

(五)天性有源，稟性有根。前生的習性，就是今生的稟性。能化去稟性(怒、恨、怨、惱、煩)，天性就圓滿了；不能化的，一觸卽發，像被鬼迷住了似的，所以叫做「五鬼」，鬧得家宅不安，又叫做「五毒」，令人害病死亡。它的根最深，不易拔除，人若是降伏不住它，就難做好人。佛說:「業力隨身，必至妄動無明。」難以成道。

(六)習性是物慾所繞，稟性是人間的煩惱。能在道德場中盡義務，身界算是脫出去了；會做人的，脫出了心界；稟性化盡，才脫出了性界。不然怎能「超出三界外」呢?

(七)去習性、化稟性、圓滿天性。

(一)人有三命，一天命、二宿命、三陰命。性與天命合，道義就是天命；心與宿命合，知識、能力、錢財都是宿命；身與陰命合，稟性(怒、恨、怨、惱、煩)就是陰命。把這三命研究明白，你若用好命，你的命準好。命好命不好，在乎自己，哪用算命呢?

(二)孟子說:「修其天爵而人爵從之。」可是人一得了人爵，就不再修天爵啦！修德性是長(音掌)天命，學習技藝、多積錢財，都是長宿命。爭貪是長陰命。善用宿命的長(音常)知足，能消陰命；不會用的長陰命。只要長天命，是一定可以消陰命。現今的人只知用陰命、重宿命，不知道長天命，又怎能明白天道呢?

(三)「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不知人不能「達彼岸」。知人的好處是知天命；知人的功勞是知宿命；知人的稟性是知陰命。知命的人才是君子。好動稟性(發脾氣)消天命；好生怨氣消宿命；好佔便宜長陰命。天命小要會長，宿命小要會增，陰命大要會消，命小要會長，命大要會守，就是「天權在手」。

(四)有人來見我，我先問他是做什麼的?就知道他的天命有多大；再問他的家業和境況，就知道他的宿命有多大；看看他的稟性大小，就知道他的陰命大小。三命是三界，三界貫通，還有不知道的嗎?

(五)我拿天命用事，把宿命和陰命都開除了，所以才好的。現今的人，不是用陰命，就是重宿命，妄想命好，眞是不會算命！
       (六)人都沒有為衆人的心，只知為己，所以才糟的。我所以能成為善人，是因為我把為己的心開除了，也就是把宿命掐死了。宿命是無盡無休的，為它還有頭嗎?

(七)以天命用事的必好，以宿命用事的必壞，以陰命用事的必滅。

(八)我兒在奉天(瀋陽)唸書，考第三名，我便往東三省(東北九省)去講道。他因學問得名是宿命，我講道是天命，這正是用天命來包宿命，千萬不可使宿命大過天命。

(九)以宿命為公益的長天命，以宿命為自己享受的長陰命。

(十)天命大的宿命也不小，宿命大的陰命了不了。所以要止宿命，了陰命，長天命。

(十一)天命大的令人悅服，宿命大的受人恭維，陰命大的使人畏懼。天命大的和人，宿命大的壓人，陰命大的嚇人。

(一)萬教都是一理，因為種族不同、風俗不同，所以各教教主所創的教也不同。他的宗旨都是替天行道，他的目的都是為了度人，使人改惡向善，以救人的性命。

(二)性命是人的根，我得到了人根，那道根也就算得着了。道根是人的性，人根是人的命，性根若是好了，那命根也沒個不好。可見人的命不好，都是被性子累的。所以我教人化性，人能化性，就算得道。

(三)性是命的根，有德的人性量必大，性量大命也必大。人的命都是好命，因為性子不好，把命也拐帶壞啦！道是什麼呢?就像木匠打的中線，不論別人好不好，你先給他打個中線，取長去短就合道了。

(四)道就是命，德就是性。性是保命的，命有消長，必須保全才好。大家細心考查一下就會知道，會內的同仁，凡是以天性為主，不拿習、稟性當家的，命都大了。不以天性為主，專拿習稟性當家的，命大的變小，命小的就滅亡了，眞令人吃驚呀！
      (五)性是根，命是果，紮下根才能結果。人若定不住性就是沒紮下根，若不認命也難結果，好似開個假花。學道的人，一要化性、二要認命。性化了就不生氣，不生氣才肯吃虧，吃虧就是佔便宜。認命就不怨人，不怨人才能受害，受苦才能享福。可惜世人都不知道，把性命看輕，把名利看重啦！
      (六)命好似燈，德好似燈罩。燈若罩起來，才能大放光明。人修命也要養性才能靈，和燈要罩起來是一理。

(七)道像燈芯，德似燈罩。德不足擋不住外界的惡風，沒有道不能大放光明。所以說:「有道無德道中之魔，有德無道一座空廟。」

(八)古人說:「修命不修性，此是修行第一病；修性不修命，一點靈光無處用。」這話把性命雙修的重要，說得太透徹啦！

(一)世人都願享福，為什麼享福的人少，受苦的人多呢?因為人一不知足、二不認命。人要能明道，有福可享，沒福也會找。

(二)命就是人的本分，守住本分就立住了天命。天命長，名也準大起來。會當幾個人就得着幾條道，若是不盡職、不盡力、喜虛榮、做假事、有名無實，就立不住命。女子若是羨慕人家好，怨自己不如人，又恨不如男人自由，不是抱屈就是後悔，那也是不守本分。

(三)看自己不如人，那叫自欺也叫不知足，這種人準苦。知命的人天命一定長，情理足道理長，道理足天理長，足了就不費力。若是做這個想那個，叫做漏氣，像氣球似的，一漏氣就癟了！又像蒸包子，一漏氣就蒸不熟了。所以君子做事不嫌事小，有十分力量使七分，又輕鬆又愉快，就是活神仙。一起貪心便落苦海，不論怎樣大富大貴，也是毫無樂趣。

(四)人的名是天給的，煑飯的叫做大司傅，寫字的稱為先生。人做事要是名不符實，就是丟命，也就是不知命。

(五)行道不可出本位，若是離開本位，不但勞而無功，反而有過。什麼是本位呢?就是人的本分，「素位而行」就可以成道。

(六)人要「素位而行」，做事不出本位，說話不出本位，思想不出本位，才能當體成眞。若是生為女身，羨慕男人；貧窮人想望富貴；做這個想那個，全是出位的人，怎能成道呢?就像梨要成在梨樹上，不能在杏樹上成。若是看哪個果木好，可以把它的碼子(要接的枝)接在我的樹上，自然長好果木。就像讀書人學古人行事，就是和古人接碴(接枝)也就是古人了。

(七)茄子在茄秧上成，黃瓜在黃瓜架上成。茄子移到黃瓜架上成不了，黃瓜移到茄秧上也成不了。人也要不離本位，才能當體成眞。

(八)當省長的，一省的民就是他的命；當縣長的，一縣的百姓就是他的命；當教員的，學生就是他的命；放猪的猪官，猪就是他的命。若是因為事多生怨，或是仗勢欺人，都是不要命啦！若是沒有猪，誰雇猪官?沒有學生，誰請先生?沒有百姓，不會設官，可見本分內的事就是人的天命。

(九)人有性歸命的、有命歸性的，「命者名也」，不任性，照自己的名位安分做事，始終如一的，叫做「性歸命」。不顧自己的名位，任性而為、做輟無常、喜怒不定的，叫做「命歸性」。像大舜的父母，想陷害他，他不動性，始終盡孝，正是「性歸命」了。

(十)心存道理，才能知命。知命的人才知道本分。性存天理才能知性，知性的人才知道天道。人有性歸命的、有命歸性的，性來歸命，看他歸的是哪一個命?歸天命是眞的，歸宿命是假的，歸陰命是壞的。性命合一，放出去是外王，收囘來是內聖。

(十一)成人不在地位高低、能力大小，只要守本分、能盡職的就是成人。

(一)人落在苦海裏，若是不會游泳的去救人，連自己也很難出來。因此我立志要救人的性命。救人的命是一時的，還在因果裏；救人的性，是永久的、是一救萬古，永斷循環。所以救命是有形的，是一時的；救性是無形的，是萬劫不朽的。人性被救，如出苦海、如登彼岸，永不墜落。

(二)能知人的性，才能認識人；能知物的性，才會利用物，這是和天接碴(接靈)。什麼樣的人，就存什麼心，說什麼話，辦什麼事，你若是看他不對，就是不知他的性，也就是不明他的道，準被他氣着。就像屎壳螂好推糞球，黃皮子(鼬)好吃小鷄，爭貪的人好佔便宜，那一界的人，辦那一界的事，所以說得對。

(三)人被事物所迷，往往認假為眞，那叫看不透，所以才說人不對、和人生氣上火，其實是自己看不透，若能把世事看透，準會笑起來，哪能和人生氣打架呢?我當初看世上沒有一個好人，我就生氣，氣得長了十二年瘡癆，幾乎把我氣死，直到我三十五歲那年正月聽善書，才知道生氣的不對，對天自責，我的瘡癆一夜功夫就好了，立刻出了地獄。

(四)我受種種打擊，立志不生氣、不上火，被人譏笑，也不動性。氣火是兩個「無常鬼」，能把它們降伏住，使火變為「金童」、氣變為「玉女」，不受它們尅，那就是佛。那年我在安達縣杜家酒廠，遇見張銘齋、李韻卿，他們兩人一連冷嘲熱諷了我三天，我每天都是從早聽到晚，一聲也不響。晚飯後和孟漢臣到郊外，仰天大笑，把陰氣放出去，就不受他尅。太陽經的序上說:「有氣不生消魔難，有寃不報是修行。」一點也不錯。

(五)逆來的是德，人須要認識，吃了虧不可說必是欠他的，衆人替你抱屈，你就長(音掌)命。若是無故挨打受氣，也是自己有罪，受過了算還債，還要感激他，若是沒有他打罵，我的罪何時能了?我說就是小人，也有好處，是擠兌人好的，從反面幫助人，像岳飛是秦檜助成的、關公是曹操助成的，怎能不感激他們呢?

(六)天加福是逆來的，人才嚇一跳，人加福是順來的，人才都知道。我說世人都有福，就是不會享，給他送德來了，他又害怕，不願接受。豈不知，道是在逆境中成的，人是由好裏頭壞的。所以說好是壞的頭、壞是好的頭。你看！肉有香味，壞了太臭，白菜不香，壞了也不臭。果木在青的時侯不會壞，熟的時侯，離壞就不遠啦！人事也是如此。

(七)想要做好人，非能擔怨不可，能擔千百人的怨，才有厚福。人行善而得惡報，人便不平。豈不知受辱受寃能消無邊罪孽，只求良心不壞就是啦。

(八)金剛是最硬的東西，所以要立金剛志。愚人受人侮辱或被人斥責，不以為是加福，反而生氣，是剛倒了！不明白人，好和愚人生氣，是剛炸了！不倒、不炸才能立住金剛志。

(九)「鍊透人情，就是學問。」若在親友中去鍊，鍊成了就不怕碰。像磚瓦似的，鍊透了就堅固，鍊不透的如同磚坯子，一見水就化啦！
      (十)凡是對面來的，都是命裏有的，所以遇着不如意的事、不對頭的人，要能忍受。孔子在陳絕糧、耶穌被釘十字架、佛被割截肢體，都不怨人，那才是眞認命。眞認命才能成道。

(十一)從前張雅軒聽我講「善、功、德」，便棄產興學。受侮辱、遭魔難，永不退志，那叫定住志了。我常說逆來的是德，要接受，若是心裏不樂意，就是受了也沒德，若再去找循環，就更不對啦！
      (十二)李永成為什麼超過世人呢?因為他有佛性。不論什麼人支使他，他都說好啊！呵斥他，他也說好啊！所以我說他是佛界人。佛是以吃虧忍辱為佔便宜，正和世人相反。

(十三)人的稟性像蜘蛛網似的，遇着物便粘住，可是一見火便化了。稟性一見眞火(樂)，也就化了。

(十四)要想明德，必須性圓。要想性圓，必須死心。能裝個活死人，性就化了。

(十五)捨錢不如捨身，捨身不如捨心，捨心不如捨性。人能捨掉稟性，就算得道。所以我教人化性，是一救萬古，性靈不昧，那才是德。

(十六)何女師戒烟時，我天天給她講道，烟戒好，她也化性了。我才知道，若能誠心誠意給人講道，就能使人化性。她是女義學第一位女老師，也是第一位化性的人。

(十七)人各有稟性，所以必須化性。我年輕時患瘡癆，聽善書明理，才知道我的性子走逆了，向明理火上轉，想不到又走到急火上，非常急躁。我鄉一位姓曲的生病，被我講好，他感我的恩，送些茶點給我，我向他大聲說:「你有這些東西，送給你哥哥不是盡悌啦！拿給我作什麼?」姓曲的很不高興，我才知道不到眞火上。以後見人先說我性急，說話直率，請原諒。不到一個月，急火性就化了，這是我化性的經過。

(十八)我在錦州楊興屯時，趙士魁趕車來接我去給他東家講病。講好病送我囘來時他連着問:「這是怎個事?」我說:「你別問我，我先問你:你的東家為什麼肯花雙份勞金(薪水)雇你呢?因為你拉載又重、牲口餵得又肥，是你把牲口的性得着了。我也沒有別的，我只是把人的性得着啦！」他聽了我的話以後，三個月不言語，一旦見性，講病如神，人稱他為「趙二神仙」。

(一)世人學道不成，病在好高惡下。那知高處有險，低處安然，就像掘井似的，不往高處去掘，越低才越有水。人做事也得這樣，若在下邊兜底補漏，別人不要的你撿着，別人不做的你去做，別人厭惡的你別嫌，像水的就下，把一切東西全都擔起來。不求人知，不恃己長，不言己功，衆人佩服你，那才是道。

(二)人的心理，總是好高，都是愛好。那知，事全糟在高上、壞在好上；好上、高處那裏有道呢?人是正眼不開，把道看錯啦！別人不做的、你去做，別人拋棄的你撿來，那就是德，也就是道。像水的就下，把一切物全擔起來，自然歸服你，自然服從你，這就叫托底。可惜人都好搶上，不肯就下，所以離道遠啦！
      (三)學道先學低，不可着相。我要劉振明先學討飯，討飯三個月，行路二千里。某人跟劉學道，劉臥他也臥，劉坐他也坐，寸步不離，旁人說他準得道，我說他一輩子也得不着！因為他學的是假相，離道太遠啦！
      (四)高的少，低的多，你講的道高，高人能有幾個?必須能高能低才算有道，高處鑽不透不能成，低處低不到底不能成。

(五)我學道先學被辱、學窮，別人學高、學講學問，所以不能趕上我。

(六)知足才能落底，知足才能得道，這是得道的要訣。

(七)好高是貪、怕壞是粘、好好是孽、嫌不好是缺德、不盡職是丟天命。

(八)只一個好字，把英雄豪傑都坑害啦！

(一)我常說人不論是作事、讀書或學道，必先誠意，就是專心致志，要像「飢者求食、渴者思飲」那樣，時時用心、處處設法，才能成功。我辦女義學，受一次打擊，變一次方法，到底把婦女道講明，把女子的黑幕揭開啦！
      (二)悟道須要立定志向，時時刻刻在一條道上專悟，久了，道就源源而來了。像壓水井似的，越壓動水越多，可是井管很細，水並不是在管子裏，是在水管外，管裏水流出去，管外的水便來補充，道的源源而來，也像這樣。

(三)我的道並不是一下子得的，是一點一點想出來的。我給我姑父家作勞工時，表姪叫我做工活的，我就想了一百天，才明白的。後來我一宗一宗去想，才知道世界的源頭是「閨女」、世法的源頭是「庶夫人」(小太太)、世界的大機關是「金錢」，不會這三宗，治不了世界。

(四)人想明道，先悟自己的道，再悟家人的道，後悟衆人的道，最後再考察萬物的道。有不知道的便自問自答，慢慢地也能明白，這叫問天。我在作工時便自問:「人為什麼做工?」自答:「為過日子。」「為什麼過日子?」「為養活人。」「養活人為什麼?」「為行道。」，我仔細一想，道全沒行，人都當錯了！我才想悟出姑娘(閨女)道、媳婦道，老太太道以及父子、夫婦等道，這就叫悟道。

(五)道是天道，人人都有，並沒有離開人。今人為什麼沒得着呢?擧例來說，一顆豆子，有了秧必須向上度漿，把豆粒度成了才算。人也有本，常心思自己的本，誠心求三個月，便能得着，這是我求做工道得着的。

(六)人做一宗事，行一條道，都可以包羅天地，包羅萬古。可惜一般人事過以後就不知玩味了。凡是做過的事，閒着時要慮，慮明白叫覺；做過不知叫迷，迷就是衆生。學道的人先要考察自己身子行的是什麼?心裏存的是什麼?性子明的是什麼?得暇時就想自己以往行的對不對?現在行的又如何?將來要怎樣行?人是知多大、管多遠。我早先不知才生氣長病，以後慮明白，病才好的。

(一)凡事都有個本，道德會的本就是男女。因為全球萬國都是由男女而成的，有男女而後有夫婦，有夫婦而後有父子、兄弟、朋友、君臣等倫。「夫婦是人倫之始」這話說得太對啦！我們道德會要改建社會，首先就要從男女兩個人身上下手，能使男女各正本位，都能自立，自然五倫有序，家齊、國治了。

(二)道德會是空的，必須有道德人、說道德話、辦道德事來裝滿它，才是眞的道德會。像水缸似的，必須裝水才是水缸，若是裝醬就成為醬缸啦！所以名實必須相符，這是非常重要的。

(三)道德會的人，要能闡揚道德，領起風俗，便是功之首，倘若不能，就是罪之魁啦！
      (四)清末變法沒成功，我就知道將來唸書人要歸一家，不過五六十年就變為新學界了。清末的唸書人，都是邪紳，專門玩邪的，所以出個新學界專玩橫的。現在橫的又過時了，又來順的，道德會專講順的，怎的都好。道德會要不能把道道擔起來、講明白，將來還是要遭劫。

(五)道德和法律是國家的陰陽兩大作用，缺一不可。現在的人常說:「道德補法律之不及。」不知法律是補道德之不及，要是不以道德為主，不論法律怎麼嚴，也要失敗。

(六)蠶作繭不是想永遠住在裏面，是要化個蛾從繭裏飛出去。人做事也該如此，立一個會、辦一所學校、做一個生意、理一個家，不是要老死在裏面，不過是借他成我的道就是啦。現在的人，做一宗事就當做是後半輩子的「養老地」，該有多麼愚！張雅軒創辦海城縣騰鰲堡淑貞義務女子學校，辦得很有成績，人材出了不少，學校也不困難了，我勸他離開，和學校脫離關係，教職員和學生，一致挽留，他自己也不願離開。我說:「你們也太愚啦！他是個頭前人(領導人)，把你們教成了，他不出去開路，將來你們都要爛死在這裏！」我逼了二十多天，他才離開騰鰲堡向北省(指吉黑等省)去化人，他因此明白了四大界的道，女義學才得發展，這不是實例嗎?

(七)祖先創的業不論怎麼好，也要敗壞在子孫手裏，就像古時教主所創的教一樣，不論怎麼好，也都要敗壞在門徒的手裏，沒有打破子弟關。因此，我不收徒弟，也不當師父。道德會的人對我不許有師徒的稱呼，不拘名相，我的道是最平等的，不當師父不擔過，不收徒弟不操心，有多麼自然，自然就是道，固然就成為死的啦！
      (八)跟我學道的人，就該相信我的話，可是人們仍是相信自己，這還是信得不眞，所以沒得着道。人若是果有眞信心，眞話該信，假話也要信。你若眞了，假的也會變眞。你若是不眞，眞的也得變假。世間的事，往往有眞的變假，弄假成眞的。就像求神，誠則靈，不誠就不靈啦！可見靈不靈在人，不在神。耶穌說:「信者得救」，我說:「一眞一切眞」。

(九)我講道化世四十年，誰信誰不信我都知道。有信十年的、有信八年的，不信就不領了。我領人是往上領，世法領人是往下領，相着人、管着人，最後又怨、又恨，表面上是相着，其實是欺負人。我連老婆兒子都不相着，雖不相着一時，却相着萬古，能把他們領到天堂、佛國裏去。不信的就是緣淺，不可成仇，所以度人也要看火侯。

(十)我得道以後就往外傳，若是傳不出去，擔天下的大罪。我雖然有道，可不賣道，一不借道養俗，二不借道歛財，不怕討飯吃，只憑感應。先前道德會入會要會費，我就反對，才取消了。去年開會，又要收會費，我說，你們眞這樣做，這個會裏可沒有我，大家才作罷。咱辦道不許節外生枝、巧取人財。

(十一)我常說:「翻世界、造大同。」人們都笑我說大話。其實這話才不大呢！因為他們不知道怎麼個翻法，才說我說大話。大事要小辦、小事要大辦，也是我常說的話。翻世界雖然是件大事，可是要從小處做起。小得像什麼呢?就像微塵那麼小。什麼東西那麼小呢?就是人的心念，要能把人的心念翻過來，私的變為公的，邪的變正的，世界不是就翻過來了嗎?

(十二)我常說:「大事要小辦、小事要大辦。」平天下是大事啦，可是要由國而家，由家而身、而心、而意、而致知、格物上做起，這不是縮到極小了嗎?我是個莊稼人，極愚極笨，一天書也沒唸過，常說要翻世界、造大同，人都笑我說大話。其實是他沒明白大學上的意思，若能縮小到意上，由誠意做起，平天下又有什麼難呢?常人又以為平天下是王公大人們的事，我認為根本要從小孩子身上下手，從小就灌輸道德精神，推廣到天下，天下還能不太平嗎?

(一)道是行的，德是做的，不行沒有道，不做沒有德。上天按天理命名，人要照本分行事，就合天道，本着天道所做的就是天德，也就能不思而得。現在的人只知求財，不知做德，那是捨本逐末，等於開個假花，沒紮下根，怎能結果呢?德是根、財是果。所以要想發財，先要做德，那德就是搖錢樹的種子。所以說:「大德者必得其祿。」

(二)沒有貪來的德，沒有爭來的功，沒有攪來的福。把事做好，助人成事是功，有功的人必能掌權。若是自己誇功、與人爭功，或是身子雖做，內心不滿，那叫勞而無功。捨錢行善或勸人為善都是善，做善的人，來生準富，有洪福享，可是還在因果裏。若是能教人去習性、化稟性、除去心性上的苦惱，叫做救性，救性是一救萬古，那才是德。人的性子清，才能存德。

(三)明白人托起愚人叫有德，愚人能信明白人也是有德。天生智者，原為的是愚人。明白人若是不托愚人，就是違天命，愚人不信明白人，也是違天命。我雖然勸世多年，仍覺得對不起衆人，因為衆人還沒有比我明白，若有人比我明白，我心才安。

(四)我常聽人說:「大丈夫能屈能伸。」怎麼叫能屈能伸?我以為遇着愚人，能低在愚人底下，把他托起來，才算能屈；遇着高人，志向要超過他，不被欺住，才叫能伸。

(五)多立事功、多結人緣便是外功，有外功而後有內果。盡倫常、辦公益，都是外功。像植物的生根長幹、伸枝附葉、開花，都是外功，外功完成，才能結內果。人若是沒有外功，不能成內果。就像一樣的講道，沒有實行的人，就是講得天花亂墜，人也不注意，甚至還遭到誹謗。有實行的人，說一句別人信一句，那怕是一句俗話，聽的人也覺得其中有道。這不是有外功才有內果的明證嗎?

(六)有多少人佩服就有多大的德，有多少人信服就有多大的功。

(七)世人都怕水深火熱，怕死在裏面。豈不知好名的死在名上，好利的死在利上，每天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自己還不知道呢！我講道，不要名是「入火不焚」，不要錢是「入水不溺」。

(八)道德是從古至今川流不息的，可是愈趨愈下，竟降到水底下去了！什麼是水呢?就是衆人所喜好的錢財，為財把良心喪了，把道也丟了！我所以能成為善人，大家佩服我，就因為我和錢絕了交。

(九)學道的人，不去學佛，先去修廟，是叫佛把他支使遠啦！唸書的人光唸不行，是叫書把他支使遠啦！道德會的人，光講道不行道，是叫道把他支使遠啦！我知道一位古人就學一位古人，知道一位今人就學一位今人，知道一個字，就行一個字，才是「知行合一」。

(十)欺人是孽，累人是罪，助人是功，成人是德。自己要常想想，我做的是什麼樣人?

(一)志、意、心、身是四大界。迷信的人說，奈河橋上三條路，一條是金，一條是銀，一條就是黃泉路。我就用志做人就是「金」，用意做人就是「銀」，以身心用事，就是走上了「黃泉路」。

(二)志界人不說(沒有說道怎樣都好)，意界人知足，心界人好貪，身界人好鬥。不說的叫做無心人，知足的叫做淨心人，好貪的叫做操心人，好鬥的叫做糟心人。糟心是鬼，操心是人，淨心是神，沒心是佛。

(三)身界人只知為身子做打算，有己無人，橫不講理，見着東西就想佔為己有，佔不到便宜就生氣打架，總是發愁，所以是個「鬼」。心界人貪而無厭，總不知足，滿腦子妄想，好用機謀巧算，所以是個小人。意界人知足常樂，樂就是「神」。志界人一切不說，看透因果，不找循環，不說是「佛」。人要想超凡入聖，得會挪界(轉移境界)。

(四)我常說，一個人必須把四大界分別清楚。究竟怎樣算是分清呢?若能本性如如不動，把世間的愚人都托起來，使他們成為大智慧人，便是志界，就是佛國的境界。若能心無一物，常樂無憂，便是意界，就是天堂的境界。若是貪得無厭，多憂多慮，便是心界，就是苦海的境界。若是為名為利爭貪攪亂，花天酒地，流連忘返，好勇鬥狠，便是身界，就是地獄的境界。所以說，志界是佛國，意界是天堂，心界是苦海，身界是地獄。

(五)定在志界就是佛國，不論境遇好壞、貧富得失、榮辱存亡，都能如如不動，只知為人、成人，以志當人。定在意界就是天堂，知足長榮就是活神仙。心是人界，多思多慮、患得患失，是無邊的苦海。今人以心為主，怎能成佛呢?身是個胎生物，終久要壞，所以要把他看假。人必須立功、立德，不知從功德入手，哪能成道呢?

(六)志界人就像春天，專講生發，不講報復。古人說:「有氣不生消魔難，有寃不報是修行。」正是志界人的表現。意界人就像夏天，專講包容涵養，使萬物滋生繁茂，「君子成人之美」，正是意界人的行為。心界人就像秋天，專講自私，就像萬物到了秋成的時侯，各自結果不顧別人，所以弄得七零八落。身界人就像冬天，專講破壞，只知橫取豪奪，人人怕他，不敢沾染，沾着一點邊就受害不淺。所以我常說，志、意兩界是建設世界的，心、身兩界是破壞世界的。

(七)「志」有志的性，他是無為而無不為的。「意」有意的性，是信着人的，遇着好事就願讓給別人。「心」有心的性，他是貪而無厭的，一心為己，總想佔人的便宜。「身」有身的性，他是破壞成性的，人己兩傷也不知悔。所以說，心、身兩界絕不可叫他為主，只可叫他聽命。

(八)事壞人不壞是志界人，志界人什麼也不計較。意界人是大義包涵。心界人總是算計，怎麼能佔便宜。身界人見物就眼紅，得不到手就生氣。

(九)佛說有三千大千世界，我說有四個大世界，得道的人一眼就看出是哪一界的人?以身做人的，不論做到什麼地步也是個破敗星。以心做人的，不論怎麼能幹，也是個操心人。以意做人的，不論事情怎麼多，也不累心，是位活神仙。以志做人的，不論遇着多麼逆的環境，也不動性，就是一尊佛。

(十)身界人說話，說完就了，存都不存，是空的。心界人說話，好談空理，說了不行是假的。意界人說話，說完不忘一定要實行是好的。志界人說話，如同板上釘釘，用力也難拔是眞的。

(十一)身是壞的，心是假的，意是好的，志是眞的。人要做眞了，佛、神、人、鬼都能受感動，這叫一眞一切眞。你若是不眞，一切全假，就是好事也得變假。所以君子求己，並不怨人。別人不眞，是因為我沒眞。別人不好，是因為我沒好。世界沒好，也是因為我沒好。大學上說:「一家仁，一國興仁。」所以我才認天下的不是。

(十二)人有不是都往外推，不知自省，才起爭端。身界人不知有過，聞過則怒，終身不改。心界人好面子，聞過則飾，這是諱過，知而不改。意界人虛心，聞過則喜，有過能改。志界人聞過則拜，心裏感恩，從心裏認不是，不是口頭上認不是，是眞認不是，內心裏懺悔。

(十三)志像樹根，意像樹幹，心像椏權，身像枝葉。枝葉、椏權必須修剪，所以要「正心修身」。

(十四)志、意、心、身四大界之間，都隔着十萬八千里。身界人無所不為，他有一幫吃喝玩樂的壞親友，他就是想學好，他的那幫壞親友也要纏着他，使他不得上進，所以挪界是很難的。心界想登意界，心界的親友拉着。意界想登志界，意界的親友拉着。所以必須四大界分清，才能成道。我自從辦「善德當舖」以來，連登了好幾步。孫悟空一個觔斗能打十萬八千里，我也有這本領。我辦善德當舖失敗，事壞人不壞，是打了個十萬八千里。給淑貞女義學還債，又打了個十萬八千里。安達大會後，高正午、杜紹彭要給我還善德當舖的債，我不接受，又打了個十萬八千里。

(十五)四大界是給人定位的，明白四大界，就認識一切人，知道他是由哪一界來的，現在落在哪一界?是哪一界人，就辦哪一界的事。有沒有宿根?有沒有因果?性善還在性惡，全在性子裏帶着，「誠於中形於外」，性子清的人，一眼就看得出來。不但知道他的現在，並且知道他的前生和來生脫生什麼?

(十六)講佛經的人說，人死之後要入六道輪廻。我說六道輪廻都在我們身上呢！何必向外求?人的持身行事，用志的便是佛道，用意的便是神道，用心的便是人道，貪取外物不顧情理的便是物道，專好上火的便是妖道，專好生氣的便是鬼道。這六道每天都輪廻在我們身上，何必等死後呢?

(十七)人須通達志、意、心、身四大界，才能普度衆生。只知神佛是怎麼成的，人是怎麼生的，不知物(動物)是怎麼來的，就不能救物。牛的性裏有愚火，狗的性裏有陰木，鷄的性裏有陰金，缺土，前生缺信實，所以就現那樣個身，受那樣的苦。我們若是不知牠的來歷，又怎能救牠出苦呢?

(十八)志是佛道，意是神道，心是人道，發脾氣是鬼道。發脾氣神就散，立志佛就來。可是鬼道不明不認識人。人道不會，不認識神。神道不明，不認識佛。人能恢復了天性，萬事全知，災殃全消；把意誠住，萬事全靈，苦惱全無；把心定住，萬事全通，困難全無；把身練好，萬勞全做，到處有緣，就是佛國現前了。

(十九)會使用志的人，越遇逆境越樂。會使用意的人，意念多大，義氣也多大。會使用心的人，心裏千變萬化、妙用無窮。會使用身的人，無論怎樣做工，也累不傷人。

(二十)我守墳時，守到一百天，守靈了三界，諸佛、諸祖都來搭碴對號。志誠才能聚佛，意誠才能聚神，心誠才能聚人，身成才能聚物。哪界誠、哪界靈。

(二十一)我上慮到佛國，下慮到地獄，每天不知慮多少遍。

(二十二)我的兒子向我要錢，我說好啊！不怒也不樂，因為我定在志界上了，一切沒說。徐瑞麟(學祥)的兒子向他要錢，他笑着說:「我若有錢不給你花給誰呢?可惜我沒有。」他是個意界人。王國華(為王善人之子)的兒子來信要錢，他生了很大的氣，把信扯碎了，他是個心界人。屠永年的兒子向他要錢，他不但沒給，反而把自己氣死了，他是個身界人。

(二十三)身是受罪的東西，人偏看重他，處處為身子做打算，活着愛護他，死後還要金葬玉葬的，為了保存肉身，才引出剜墳掘墓的事，世人該有多麼愚！有形的東西，哪有不壞的理?身子是受劫的物，壞了拉倒，不能出數，叫他做勞，才能了罪，叫他享福，罪怎能了?今生不了，還有循環。

(二十四)心就是魔，處處出現。千思萬慮、非份忘想，便是魔擾心。憂愁煩惱，生氣上火，便是魔擾性。遊手好閒，滿身嗜好，便是魔擾身。魔的害處，令人寒心，我幸而覺悟的快，把心掐死了，以志為主，才出苦得樂啦！
      (二十五)春天看種子，夏天看苗兒。種子有六成，種在地裏也能出，長得也很旺，可是一到秋天，便成了莠子，莠子到了收成的時侯先落地，來年必定荒地。世人使心的便是不成的種子。現在的人都成了「莠子」，世界怎能不亂呢?

(二十六)心中有累，就是命中有累，事實上必有累事。

(二十七)不高興是生心眼啦！意像皮球似的，有針鼻大小的眼，就漏氣啦！性是本，志是根，是萬事萬物的根。根像雨似的，天雨本來無心，可是酸梨得了必酸，甘草得了必甜。志在天地之間，也像那雨一樣。

(二十八)我們觀察古人行事，要知道古人是用志、意、心、身，哪個字成的道?像孟母教子是用志字成的；三娘教子，是用意字成的。觀察今人 ，也是一樣。像薛坤傑和我妻白守坤治家，都是由心字成的。

(二十九)好了好了，了一個、好一個，好一個、開一個。有身，心放不開；有心，意放不開；有意，志放不開。

(三十)近人遠了是心，遠人近了是意；神是近人遠，遠人近；佛是一切都遠，遠而不遠。像世人對我，現在不是都成為近人了嗎?

(三十一)意是神，誠住意不令外散，涵養久了，自然如神。神和天地同大，哪念哪有，誰念誰靈。意是陽光，能照破黑暗，把私慾除淨，天理自然流行。

(三十二)稟性化了就是意，我們化世界，輕則用意，重則使志。能夠用志的，萬世罪孽一筆勾消。可是魔來了，你可得定住，志稍微一動，便是種子。

(三十三)人們持身行道必須謹慎，志界人一倒了志，便要墜落到身界。意界人一失足，便落到心界。

(三十四)要想定住志，必須用三界養身。首先要立本，例如教員，就該常研究教書的道，把書理鑽透，本自然立住。

(三十五)人若是定在志界上，如如不動，不用你去找佛，佛就會來找你。你若是定不住志，就是天天求佛，佛也不理你。因為你見好事心裏高興，是被善魔魔倒了！見壞事心裏發愁，是被惡魔魔倒了！要是到了志界上，好事歹事都不動心，對與不對全不動性，魔就助你成佛啦！

(三十六)修行人怕染塵，所以有離塵的、有避塵的。豈不知塵在心裏，不在身外，要從心裏了。心裏不可有塵，身外不能沒塵。不迷、不染，招魔也不後悔，受屈也不怨人，得失苦樂都不動心，才是志界人。

(三十七)死心才能化性，稟性化了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志誠，這是一定的理。

(三十八)我最初定在意界上，果然靈啦！我還嫌小，又定在志上，一切不說，不賺錢，也不花錢，專門講道，一切都在道中求，活也活在道上，死也死在道上。

(三十九)用志要從近處作起，我和誰接近，就先悟誰的道，先知誰的性，把他助起來，叫他佩服了才算。先令一二人佩服，再令千百人佩服，這才是眞用志。

(四十)用志做人是不說的、不變的，你欺我、罵我也是成我，你假、你詐也是成我面的助，力量更大。

(四十一)神是助人的，鬼是攪人的。若是能定住志，不但神能助人，鬼也能助人，反面的助，力量更大。

(四十二)志要高、意要大、心要平、身子要低。

(四十三)各教聖人，沒有不是以志為主的。我聽說，孔子在陳絕糧，仍然是坦蕩自如、絃歌不輟；又聽說，耶穌被釘十字架，三日復活仍救世人；釋迦佛當忍辱眞人時，被歌利王割截肢體，還說:「我成佛先度你！」他們這種精神，是不是一樣呢?所以我說，各教的形式雖然不同，可是精神是一樣的，若是分門別類就不對啦！
      (四十四)眞到了志界，半點火氣也沒有，只剩眞樂啦！

(一)我在年輕的時侯，常聽親友談論說，我爹和我爺爺都是讀書人，我太爺更有「善書」的美名，我一天書也沒唸過，可說是目不識丁啦！將來有何面目見祖先於地下呢?想到這裏，非常慚愧！因此我便立志，不論我怎麼窮，也非供我兒子唸書不可！後來我兒子八歲讀書，很聰明，先生非常誇獎。我見先人、後人都能讀書，我可怎麼辦呢?我便自誓說，我也非讀書不可！自從三十八歲起，便學講善書，後來也能認識幾個字，還能講善書，現在又能和大家研究道德，想起來眞是可樂！這都是由立志上得來的。

(二)人常說要有大根大器，什麼是「大根」呢?我年輕的時侯，給人家當傭工，聽人講三國演義說，「關公寸功未立，不出曹營。」我就立個志 ─ 不論給誰家做傭工，我也是「寸功未立，不出曹營」。立志就是「大根」。什麼是「大器」呢?做一件事要想想，能不能推行天下，天下的人要都這樣做，能不能好呢?若是能好，一定行得通，這就是「大器」。現在的人都看到勢力上去了，未免大錯。

(三)我三十五歲時，就知道後天世界到了末運，將來要變為先天世界啦！究竟先後天怎樣分別呢?人人只顧妻子兒女就是後天

，不顧身家只謀公共福利的就是先天。我二十一歲那年，給人做工，看見兄弟們分家，為爭產業拿刀動槍，還有鬧出人命的。我暗自心思，他們是為誰爭呢?想了一天，忽然明白了，他們是為老婆兒子爭啊！那時我正在抬糞，便把糞筐向糞堆上一丟，大聲說:「我非當個特別人不可！」夥伴們瞅瞅我，也不知我說的是那裏的話?等到我三十八歲那年守墳，就對我妻說:「今後我不能再為妳們過家了。」守墳期滿，我就以勸善立學為天職，到現在已經三十多年了。

(四)錦西縣孟家屯修孟母廟，工程浩大，竣工時我去參觀，遇着孟母廟管事的孟老峰，我深深地給他作個揖，他不睬我，向他講話，他不理我。走出孟母廟我便立志說:「見你們老孟家出聖人，你就那麼自大！我們老王家就不許出聖人嗎?我非立志學聖人不可

！」旁邊有人譏笑我說:「你能趕得上嗎?」我說:「趕不上也追他幾步！」

(五)我聽人講中庸上說:「夫孝者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那是照自己先人說的話，我看也可以推開來講，我聽人講「羊角哀捨命全交」的故事，我就繼羊角哀的志，去救楊柏善人，我也就述了羊角哀的事。我這樣做，也就由愚變明了。聖賢的志，誰不可以繼呢?繼哪位聖賢的志，不是「孝子」呢?

(六)當今之世，諸天神佛，全在人間，可並沒有投生落凡。奪誰的志，誰的靈光就來；學哪位神佛，哪位神佛的靈就到；學哪位聖賢，哪位聖賢的靈就來。遇着什麼事，就學什麼人，像替花樣似的，替一個做一個。孟子說:「人皆可以為堯舜」，就是叫人奪志。平常人要不奪古人的志，終久是個平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