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跟媽祖進香時的感受,並不是我自己多麼虔誠信仰宗教,而是覺得這些靠近神的故事,讓旁人能『理解』我在說什麼。
通常只要是『神』級位階的相關故事,旁人就能帶著『不具殺傷力』的尊重來回應。但是如果我說了一個關於野狗、流浪狗的故事,就會有可能的,引來不明事理的攻擊性批評。
『神』好像更有威力,比方是讓壞人遭天譴之類的反作用力,而動物是聽不懂人話、腦袋裡只有吃跟生小孩的野蠻生物,驅逐牠們、趕盡殺絕,也許以一個更『文明』的方式--教化牠們,綁著牠們脖子把限制說成寵愛,只因為牠們沒有神威。好像只有擁有權力與力量才能被『尊重』。
這是不對的!
我感覺到這不是事實,不是非得這樣的窄路,我相信旁人也有相同的感覺。只是那份感覺有沒有被重視。
狗不一定比人更差,生命平等,世界是多元豐富的組成。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其中的奧妙。
那是一群大約二十來隻的狗組成的群體,大大小小、毛色不一、體態也各有特色,除了行動正常的也有跛腳的。我看見的時候,牠們正在草地上休息、曬太陽,牠們很自在平靜。
當然,除了這群野狗,我還有在這個小村落的其他角落看見更多的狗,有家犬,被圈養、被牽繩,還有隨性的在自家門口躺著的,也有忙著帶寶寶的狗媽媽。那是一個很多狗的村落。
我喜歡這麼多狗的地方,我想跟牠們交朋友。我知道,跟狗交朋友最快速的方式就是分享食物。
第一天,我騎著租來的摩托車,閒晃著。第二天,我騎著租來的摩托車,直達菜市場。我準備好了要跟狗狗交朋友的食物。
我帶著一大袋川燙好的豬雜,來到那片草地,停好機車。野狗群注意到我了。我伸手拿起掛在機車上的袋子,我感覺到狗群一直在注意我。當我跨出走向牠們的第一步時,牠們帶頭的老大也隨之起身。我慢下來,停止動作,看向牠們。
老大狗觀察後轉身,原本有一隻年輕的狗吠叫著要衝向我,但牠察覺到後面的大家都要離開,牠也停止動作跟著群體離開。
我看到牠們都要走了,我不想放棄,甚至不想讓寬寬在旁邊干擾。我留下寬寬一人,繼續跟著狗群。
狗群跟我之間,似有一道牠們自訂的安全界線,只要我跨進界線牠們就會繼續離開。就這樣,我一路跟著牠們,直到專屬狗群的森林入口。那裡面都是超過人身高的雜草,入口很窄,一次只能一兩隻狗通過。
就在這時候,我也看到令我印象深刻的一幕。
當我慢慢的越來越近,甚至走進安全界線內,野狗群裡的一隻黑狗,牠在我跟狗群中間當作最後守衛。牠守護著落後的小狗,直到所有的狗都走進森林入口內。
這群野狗,不是同一窩狗媽媽,我猜想牠們是逐漸形成的群體。多元、包容與接納,也同時分工合作。
最讓我深刻的是最後的黑狗,有一隻腳掌是斷掉的。我猜可能是捕獸夾造成的傷害。
你知道嗎。
如果只有三隻腳的狗,牠要怎麼跑得快?
如果一隻狗跑不快,牠要如何在危機中存活?
這隻自知跑不快的狗,卻在危險時選擇暴露在最前面。牠這是在自殺。為了群體,選擇的奉獻!這個精神是無私、是對同胞的愛,我在這群野狗身上看到了!
希望這份愛能被大家、被人類看見,讓那些鄙視動物的人看見。看見生命平等無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