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學校更不想講,還是寫很長

更新於 2024/01/17閱讀時間約 23 分鐘
這是我不會想到寫的主題,就將想到的一點寫下來,當作紀念留存吧!
當時在家都講台語,為什麼上了學「自然」就會華語了呢?好神奇。

▓幼稚園上了2年

當年,如果小學有附設幼稚園的話,大家只唸一年,就是現在的大班,大部份的孩子都沒上幼稚園,直接上小學。
我記得搬去羅東時,我去上幼稚園,是自己走路到學校的,有一次男生將我的草帽丟到水池的中央,我回家跟媽媽說我不要唸了,就待在家裏,所以成功國校的幼稚園沒有唸完。
前些天整理東西的時候,看到有2張幼稚園的畢業證書,算一算時間,畢業日期是5歲多和6歲多時,那我去成功國小就是上小學了,沒有上幼稚園,可是成功國校是有穿制服的,戴草帽那次明顯是穿便服的,才會戴自己的草帽,有沒有再上一次幼稚園?就不可考了。我是9月底出生,足齡的話,要等第2年快滿7歲時才上小學。
我在宜蘭市的女子國校附設幼稚園唸了2年,因為我阿姨是幼稚園老師,上午9點以前用腳踏車載我去上學,11點放學再載回來,等於我媽托兒給她。
我記得,當大家在交錢的時候,我不用交錢,我很希望我可以跟大家一樣交錢,別上這種免費的。
我爸爸是警察,在鄉下地方有許多場所我們家都不用付錢,要付的話,也常給我們優待,不知道為什麼是這樣的?我很不喜歡這樣的特權,希望能跟大家一樣付錢,但是當年經濟那麼緊,既然人家願意給我們免費,不可能自己主張付錢的。這次寫到這裏,我才明白,原來我的公平正義的心從小就有,還沒上學唸書的時候就有的,不是誰教我的。

▓小學唸了4所學校

爸爸是警察,2年調一次,我們都住宿舍,全家跟著搬家,早期都在宜蘭縣內,幼稚園之前是在員山鄉,我還有記憶中最早的印象。

羅東鎮成功國校,

小學一開始上羅東的成功國校。開學幾天後,老師開始教寫字,回家作業是新教的幾個字各寫幾行。我不知道該寫橫的或直的?比如說我寫橫行的,第二天到學校後,問同學,有位同學說要寫直行的,我拿出白紙來,請那位同學幫我重寫一遍,因為她寫得比較快。她邊寫,我在旁邊說:「好浪費白紙喔!」她很快寫完,我就交出去。就這麼持續了幾天,最後是怎麼結束這個代寫的活兒的?我也忘了。
這幾年想到這件事,才想到或許老師並不在意,我也不知道其他人是寫直行或是橫行的?沒聽老師說起這事,那也是小孩子的想法,是我太老實了,很在意「規定」這件事,一定要遵守,原來我到現在都很遵守規定和規則的這個習慣,是從小就自然具有的。

礁溪鄉四結國小

小二開學沒多久,搬到礁溪鄉的四城,聽媽媽說,宜蘭有2個地方叫「四結」,為了不混淆,這裏的地名確定叫四城,但是學校名稱仍是「四結國校」,學校就在家裏的附近,上全天班時,中午都回家吃飯,吃完再去學校。
回家叫爸爸
記得有件事情,有一天下午,老師不在教室,可能是自習課,或是沒事的下午,有位男生一直捉弄我,拉我的衣服,碰我這裏那裏的,叫他不要這樣,他繼續,我很討厭,想到爸爸,就走回家叫爸爸,穿著警察制服的爸爸跟著我回到學校,到達教室時,窗戶外面爬滿了隔壁班的男生在看熱鬧,我指著那個男生給爸爸看,爸爸好像對他說了幾句話,諸如:「你為什麼要弄她?」「你不要弄她。」之類的話,很平常的說話,那個男生站在那裏,沒說話,臉有沒有紅紅的呢?我忘了,爸爸說完這幾句話,看看沒事,就走了。
前些天在寫原生家庭,寫到媽媽、爸爸,想到他們對我的愛時,我也想到這件事,這也是爸爸對我的愛,我在上學中途回家,他聽完我說的話,他沒有問我什麼,或對我說什麼,就跟著我走到學校,還有,也沒有罵那個男生,或對他說不好聽的話,完全是平常的話。
媽媽說我唱歌的聲音不好聽
還有一件事。有一天,有位男老師叫我到風琴旁邊,彈風琴,叫我唱歌,我依他說的唱,唱完後,他要我下午沒上課時去找他唱歌,我也不知道那要做什麼?就照他的話做。
班上有位女同學聽到我說這件事,她就跟著我去唱,老師就讓我們2個人一起唱,唱了幾天。有一天,媽媽跟我說:「妳唱歌的聲音不好聽。」第2天我到學校,就跟那位同學說:「我媽說我唱歌的聲音不好聽。」那天下午去唱歌時,她跟老師說了,老師彈風琴,要我單獨唱,唱完後,叫我不用再去了。
我就沒再去,也沒覺得怎麼樣,那位同學的聲音很好,也比較嘹亮,我常跟她玩在一起。我轉走之後,有一次回去找同學,到她家,她不在,她家人說她參加歌唱比賽,聽起來要往歌唱的路發展。

礁溪鄉礁溪國校

在四結國校應該唸到四年級,轉到礁溪國校,礁溪比四城熱鬧一點,學校裏有2個操場,平常在內操場活動,那個外操場,當時覺得很大,對面那一邊好遙遠,要跑很久才會到,運動會或有特別的事情時才會去。很多年,我結婚以後,去宜蘭玩時從礁溪經過,大操場的旁邊開了一條比較大的新馬路,方便車子通過市區,直接南下,那個大操場的感覺就不像小時候看的那麼大了,是我長大了,或是操場有一部份被劃做馬路呢?
記得的是,有一次運動會時要跳大會舞,時常集合在大操場練習,是跳山地舞。幾次以後,台上的廣播要我出列,到前面去,喔!要我在中間跳,好像共有3位或是5位同學在中間,其他人圍成大圈圈,共有好幾個大圈圈。
每次練習集合時,我都和同學一起在圈圈中間,直到廣播將我叫出去,我才出去,我不喜歡特別啊!只是老師叫,不得不照做。

礁溪鄉的龍潭國校

唸完六上,再轉到龍潭國校。龍潭村在礁溪鄉的邊綠,門前馬路的另一邊就是宜蘭市的門牌,搬家前,爸爸問好了,龍潭村的國中學區是宜蘭國中,不是礁溪國中,所以就放心將戶口遷來了。還好,宜蘭國中騎腳踏車約10分鐘,到礁溪國中的話,就很遙遠了,當時也沒有公車。
唸了一個學期,畢業時,我拿了縣長獎,我不覺得怎樣,就領了。畢業典禮後媽媽在我面前唸:「很不好意思,妳只唸了一個學期,就將縣長獎領走了,人家唸了六年耶!」這什麼跟什麼啊?

▓鄉下孩子受到的不公平

每次轉學,我都不覺得怎樣,就是搬好家後,爸爸媽媽帶我們小孩到新學校去,老師分給我一個班級,我坐進去,新生活就開始了。畢業時還想到,如果6年都在同一個學校讀的話,那多無聊啊!
後面3個學校都在鄉下,我穩坐第一名,常常代表學校或班級去參加比賽,尤其華語,我一開口,演講、朗讀、作文比賽都是我,我成績好,常當班長,老師不會找我的麻煩,那些學校的苦不會掉到我的頭上。

●我碰到的老師好像都還好,沒有很過份的,想想還是有,像:

■考完試後,就有一些人被叫到講台上,一個一個打手心,或打屁股;
■上課時,老師問問題不會回答的,被叫去將粉筆放進她的嘴巴裏,約過了10分鐘左右,老師叫她去吐掉,她走到垃圾桶邊,吐在垃圾桶裏面,也沒有漱口,我覺得好可怕。
■被打耳光的同學,下課後跟我說:「我的牙齒掉了。」
■高年級時,有一次同學間在講要挺胸,有位同學說她的老師說:「要挺胸,奶較大粒(台語。乳房比較大)」天啊!她的老師是男的耶!
■有一次,我在看同學在練跳遠,她們已經很奮力跳了,老師不滿意,對另外一位老師(或對著空氣)說:「屁股那麼重。」

●還有語言的劣勢

在家都講台語,到學校要講華語,常常不會講,或辭不達意,被笑或被罵,像:「老師,他給我打。」尤其寫作文和造句時,怎麼寫得出來啊?不是他們不會寫作文,是語言的障礙啊!
我唸的小學沒有講台語就被掛狗牌的事,會有同學在旁邊說:「講方言。」有沒有加「告訴老師」呢?我不記得了。當時我覺得,好像「方言」是錯的,不好的,不應該存在似的。

●學習

除了語言之外,對於老師在台上講的,到底有沒聽懂呢?常常是沒有,每天跟著人家背書包去上學,中午吃便當,碰到不會的時候被罵、被打,習以為常,錯過了孩子的學習時期。我自己是上課聽講,我就會了。老師講話的時候,我會馬上注意聽,比較不會漏掉東西,有的人連台上開始講話了,都不會停止他正在做的事情。
我有孩子之後才知道,有些地方,只要針對孩子不懂的地方再教一下,他就會了,大班教學,老師不會針對每個人不會的特別再教一遍,有這種老師的話,也很少。
像不會就用打的老師,他以為打了學生就會了,實際上還是不會啊!這個「相信」或做法是怎麼來的呢?

鄉下的家長常常不識字

不會督促孩子讀書,也不知道讀了書要做什麼?有位老師曾語重心長地說:「你們不要以為家裏有田,不讀書沒關係,可以種田,將來沒有女孩子要嫁給你喔!」不知道同學們有沒聽懂?

▓我是國中第一屆

當時是省辦高中,縣辦國中。宜蘭國中新蓋了些教室,開學時桌椅還沒來,我們都坐水泥地上,坐了一陣子。
分男女生班,教室是遙遠對望,平常上下課的路線不會碰到男生,只有到操場運動時才會碰到。
我們的導師是實踐家專家政科畢業的,還教我們國文,我臉上三條線,國中不講究專業科目啊!
體育老師教了我們一些防身術,我覺得挺好的,聽起來,那老師不是體育科班的,是軍中退伍下來的,教了我們一些東西。
我對於規定聽得特別清楚,也會遵守。有時候中午會聽到同學在說:「便當趕快吃一吃,要出去做什麼。」我跟她說:「要申請外出證。」下一次還是一樣,以為想出去就可以自由進出。
我常當學藝股長,要寫「教學日誌」,放學前要拿去給導師簽名,有一陣子被同學認為我跟老師告狀,說了什麼班上的事,全班抵制我,不跟我說話,我沒有說話,也不辯解,好像在書上看到的,認為不用說,久了她們自然就知道了,真是奇怪的言論,我自己不覺得怎樣就是了,仍然自在地上課。還是有少數的幾位同學跟我講話,成績比較好的沒受大家的影響。
我結婚前和一位國中同學D聯絡上,跟她借了一些結婚要用的東西,她跟我說,當時她也相信同學說的,我跟導師告狀。
我家附近,救國團蓋了一個游泳池,附近的小孩有的去參加游泳訓練班。有一次我和媽媽在河邊洗衣服,有一位不同班的女同學也在,講到游泳訓練,她說如果比賽得名的話,可以保送體專,我問:「唸體專要做什麼呢?」
「畢業後可以當國中老師。」
「當國中老師而已,能做什麼?」她沒講話。回家後,媽媽說我:「當國中老師就很好了,妳怎麼跟人家那麼說?」喔!真不好意思,我心裏想的就不只是當國中老師啊!像我爸媽認為女孩子唸師專,當小學老師很好,我不要,只考了一次高中,其他的都沒去考。

▓高中唸了2家

國中畢業,考上蘭陽女中,路途遠了一點,從龍潭村下來(到龍潭村有點上坡)到宜蘭河口後,再穿過整個宜蘭市,學校在另外一頭,也還好,可能多10分鐘。
有一陣子我想運動,放學後會牽著腳踏車走路,走到宜蘭河的橋上才騎上去,每個經過我身旁的同學都問:「妳的腳踏車壞了嗎?」「沒有。」這樣也持續不久。
蘭陽女中的活動很多,正常課程,我參加合唱團,一開始人數很多,練唱了一陣子,覺得很快樂。有一次老師彈鋼琴,要我們一個一個唱,我就被刷掉了。
比較大型的活動是一個學期舞蹈比賽,一個學期話劇比賽,每個班級都要參加。
班上有學鋼琴的同學,認識羅曼菲,請她幫我們班編舞。她比我大一屆。
戲劇比賽前,我們有幾個同學到圖書館找資料,找到一個故事,由我改編成劇本,後來變成我是導演,兼男主角,還想辦法改製戲服,做道具,真是累死我了。
沒人在說升大學的事,有位同學說她媽媽說:「妳們學校都不重視升學,不說考大學的事。」我心想,升大學是3年後的事情,還早咧!
高一唸完,全家搬到楊梅,我去考了楊梅高中的轉學考,面試或報到那天,是新竹女中的轉學考,我沒理它,去新竹女中考試,放榜時知道我考上了,就去新竹上學。
每天早上,媽媽早起做早餐和便當,我搭5:50或6:10的火車到新竹,約50分鐘,走幾分鐘就到學校,聽說,這個近火車站的校地原來是男生的新竹中學的,後來2校交換,讓女生比較靠近火車站,只是這個校地好小。
放學時,花的車行時間比較久,因為不斷要在站上等快車先通過,需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回到楊梅。
新竹女中裏,我估有一半是客家人,一半是講台語的(要怎麼稱呼原來說的「台灣人」呢?福佬?),然後發現在這種不同語言的地方要推共同的語言是比較可行的,雖然客家人在一起時會講客家話。在宜蘭時,下課時同學間還是會講台語。這麼大家都說華語後,其他的語言就消失了,這是我這幾年才意識到,才知道語言消失是一種危機。
大家都在唸書,我覺得很悶,我跟大家不熟,沒機會發展友誼,記得跟坐旁邊的A比較要好,曾經去過她家。
我通車了一個學期,覺得沒生命花在搭車裏,改住宿舍,是日本式的房子,睡蹋蹋米,4個人一間,早上起床要將棉被、壂被收起來,放進櫃子裏,要掃除,掃完才吃早餐。大家輪流當值日生,檢查內務。全部大約50個人,有一位女教官在管,有一位歐巴桑煮3餐給我們吃。
中午時,那位歐巴桑會將裝便當的大簍子用腳踏車載來,放在大門內的某處,下課後,我趕快去拿一個,就近到旁邊的禮堂吃,吃完去圖書室看報紙。午休的鐘聲響,我就借2本書回去。晚上吃過飯,人家在唸書,我看借來的書,9點睡覺。許多人在餐廳開夜車,然後趴在桌上睡覺,奇怪,想睡覺不回寢室睡,趴著睡也睡不好,不知道她們是怎麼想的?
學校圖書室是小小的一間,只有教室竹的幾分之一而已,有一個人在管,雖然書不多,對於當時的我也夠了,這是開啟我的眼界很重要的一個地方,像:彭歌寫的<知識的水庫>,我是在那圖書室借的,在講美國的圖書館,我考大學前就對圖書館有認識,考到圖書館系也是因為分數剛剛好。
住了一個學期,不喜歡,想要回家住,聽媽媽說,我們要搬到大園,大園沒辦法天天通車,只好繼續住,直到畢業。

▓大學只唸了一所,然後在這個校園裏走了31年

終於寫到大學了,呼!
大學聯考放榜時,我們不住台北,不能去看貼出來的榜單,是守在收音機旁邊聽的,他在唸的學校和科系沒有順序,組別也是參雜的,要仔細聽「XX大學,XX系」,接著唸名字,真是緊張、刺激,當時也沒有預測落點之類的,只好全部聽。終於聽到我的名字了,放心了,考上我想唸的系。
後來才知道,我這系的最低錄取分數離上個系的只少了二、三分,分數很接近。開學後聽到,有的同學填了外文系後,直接填圖書館系,我是按之前的分數排名,外文、歷史、中文系一路埴下來,圖書館系後面填師大,爸媽希望我上師大,可以不用花錢,我並不想當老師,如果中了才唸。
大二時必修輔系,我選了歷史系,當時是認為我對歷史有興趣,還有它比較輕鬆。中年時,我想再唸書,發現唸文學院的人,物理、化學實驗不會,經濟、統計沒學過,很難找到我可以唸的研究所,才回想,當年我怎麼沒有去選不一樣的輔系呢?像有同學是從別校的經濟系轉來的,她就選經濟系,有人選心理系,心理系沒開放當輔系,可以當副主修,這些非文學院的科目可以學到不一樣的東西,我當時都沒想,可能是:
1.我怕我聽不懂,不會的話要怎麼辦呢?在凡事靠自己的想法裏,那些不熟的科目,我覺得很可怕。
2.我想在圖書館工作,只要會圖書館的專業科目就好。
3.因為女性的身分,選擇比較輕鬆的,包括將來的工作,將重心放在家庭和育兒上,沒有好好規劃自己的職涯,當年也沒有「職涯」這個名詞啊!而且就是有,也沒聽到「不管男女生都要好好規劃」,通常這些提醒都是對男生說的,對女生只有:「趕快找個人嫁,生小孩,照顧家庭。」真令人洩氣,找不到鼓勵女生要走自己的路的說法,唉!
大學時在幹什麼呢?每天有課時去上課,聽講,抄筆記,下課就一轟而散;沒課時回宿舍,或到圖書館看書;考試時將筆記唸一唸,就可以去考了;晚上有3天去家教;有時候去參加社團活動,我記得土風舞跳了好幾年;去學古典吉他;學校有活動時去參加;有表演時去看;班上或宿舍有郊遊、爬山、聯誼等活動,選擇參加,整個大學生活是輕鬆愉快的。
假日沒事,也沒回家的話,去阿姨家或舅舅家玩。
我只去參加社團的活動,沒有參予社團,覺得很麻煩,很花時間,沒想過要參予。
本系有許多科目的作業要到圖書館做,要留比較長的時間,將講義、作業單上列的書,到書架上找出來,搬下來,看它的編輯體例、收錄範圍、編排方式,自己學一下要怎麼查找、檢索?通常半天下來,離開時,覺得好累。將來當館員時,要解答讀者的問題,有時候要推薦他們可以查哪些書,教他們要怎麼查?
同學陸續到來,早早晚晚的,常常書桌上堆了一大堆書,應該沒人放回架上,會被館員在背後罵嗎?沒聽過,因為後來的館員也是學姐。
大四時選修計算機概念,還有程式語言,忘了這2者是一門課或2門課?程式語言上了課後,作業是要自己先在紙上寫程式,帶著買來的卡片去打字,一行打一張,在卡片上打出孔洞來,全校只有一間打字室,5台機器,常常有一台半是故障的,還好我住宿舍,可以趕早趕晚去排隊,我們系都會打字,英打是沒學分的必修,看到不會打字的人以一隻手指頭慢慢敲,占了很多時間,我在門口排隊,心裏又急,又火大。
打完字,將卡片排好順序,去計算機中心交卡片,我看他會在前後加幾張卡片。等3天後去拿報表,回來核對。沒跑出正確結果的,找出錯誤的地方,將錯誤的那張拿掉,再去打字室重打一張,都改好後,再送去跑報表,3天後去拿,有錯的再找,再打,再送……—我記錄一下這些好像石器時代的電腦作業。
上大學後,可以當家教賺錢,讓我在經濟上鬆了一口氣,覺得很好,用錢很自在。高中住宿舍時,每個月要跟媽媽拿飯錢、交通費,媽媽總是再三詢問,然後拿出錢包,從錢包裏拿出錢來時,好像千斤重似的,當時我心裏想,當我會自己賺錢時,我不要再跟媽媽拿錢。除了第一個學期的學雜費外,我沒再跟媽媽拿過錢,開學期間當家教賺生活費,寒暑假工讀當學費,媽媽很高興不用給我錢,當時我不覺得怎樣。後來2個弟弟唸大學都是跟家裏拿錢,媽媽一直叫她沒錢,不知道錢是哪裏來的?我上面的哥哥也是當家教自己賺錢。多年後想到這事,其實我心裏明白,我和爸媽的連結變少,天下沒有白省的錢啦!

回顧學校的經驗

有些老師講的沒內容,還是得坐在那裏,在學校度過8小時,大學時就翹課;有的老師趁機發表自己的意見或發牢騷,當老師除了有錢賺,還有發表意見的舞台,現成的聽眾,真不錯;
想學什麼時,沒有資源,沒有材料,加上家住鄉下,離市區遠,家裏也沒錢,而且不知道自己可以多學什麼。到了大學才能去學想學的。
高中和高中之前,知識掌握在老師的嘴巴裏,課本都很薄,幾個字寫一寫,光看課本誰會啊?要靠老師的解釋和教,或是自己去買參考書。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知道有<教師手冊>這個東東,很少的家長知道要去哪裏買,會去買來給自己看,或小孩看,我偶而有看過,原來,武功秘笈都寫在裏面,老師只要看了<教師手冊>,也可以照樣教給學生了。
大學的時候,書太多了,不知道要怎麼唸?成績普通,說真的,跟我自己的期望差很多,老師也不要求,完全靠自己自動。有的老師很混,太麻煩的課我也不想修。
■前面寫了,我在大學時,沒有去修不一樣的課程,怕麻煩,40歲,想再唸書時時有點懊惱,想說當時不會把握求知的機會。
寫完這段後,出去辦事,吃飯。走路的時候想到,這樣也沒錯啊!讓我的大學生活過得輕鬆愉快,那些知識需要的時候再學,像:我在40多歲時想再唸書,去選修統計,過了,表示我還可以唸;寫古代背景的小說時,發現我很會找資料,找到的資料快速融會貫通,再放進情節裏寫出來。因為要自己處理所有的問題,除了在圖書館、舊書店、網路上找資料外,會找人問,用各種方法去比對出我想要的資料。

▓至於友情

因為常轉學,轉學後,頭幾年會回去找她們,久了就失去聯絡了。國中只唸一所,因為搬離宜蘭,我回宜蘭時住舅舅家,會去找她們,後來也很難再持續聯絡。
國中那位同學D,後來我找她來圖書館當工讀媽(註),她做了十多年,還拿到勞保的退休金。
蘭陽女中的一位同學,大二時從別校轉學到我的班上,曾和她一起辦過高一的同學會,結果只有一個人來。
新竹女中的A,大學時曾去師大找她,聽她在說,大學聯考時,志願亂填,現在唸的系沒興趣,一副很無奈的樣子。我工作時,有次在研討會時,碰到認識她的人,聽到她在XX國中,想找她,先打電話問吧!但一直沒打,就這麼想了30年,才驚覺她可能也退休了,找不到了,名字還記得。
其他2位B和C是班上成績比較好的同學,跟其他人比我算跟她們比較熟,大學時曾碰過面,也有過一次小型的同學會,後來就沒聯絡了,其中一位還跟我同校,我從沒找過她。
大學時,我一開始參加新竹校友會,實在不認識其他人,也沒什麼共鳴,大四時碰到宜蘭來的同學,才想到參加蘭陽校友會,度過了快樂的一年。
畢業後,我才明白,大四快畢業時,有位男生有些舉動,原來是在試探我,只是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他為什麼不早一點表態呢?好像快畢業了,才會有行動。

▓得到哪些老師的幫助或啟發呢?

想不起來,沒什麼特別的印象,國一時,導師偶而會在下課時跟我們聊聊天,跟經過的老師說:「陪她們。」那位導師剛畢業,第一年當老師的。其他的都是上課來,下課走,有的會在上課時發表他自己的意見,少有下課時特別關心我們的,或許我不用人家關心,所以沒收到。
倒是我到處亂看書,有些作者說的話或是他寫的書,給我很大的幫助,記了很久。從小就知道,知識不必侷限在學校裏,每當我看那些被稱作「閒書」,也叫「課外書」時,媽媽再三強調:「看那些沒有用,看那些沒有用。」我心裏在回她:「妳怎麼知道沒有用呢?我覺得很有用。」「妳的『有用』,指的是什麼呢?」不理她,繼續看我的。其實我家裏沒有書,不知道那些書是哪裏來的?
國中沒有圖書館,蘭陽女中的圖書館是那次為了找話劇的故事才進去的。新竹女中的圖書室我每天去;跟同學借的也有;對了,書店,在宜蘭時,我常到書店去,同一本書,這家書店看一些,換另一家再繼續看,免得在同一家站太久,被老闆送白眼。
還有報紙,我們住宿舍,就在爸爸辧公室的隔壁,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每天到辦公室看報紙,開啟了我的眼界,也知道了許多資訊。不只是侷限在鄉下人之中的口耳相傳,或單向從老師那裏得來的知識。

▓在學期間,有夢想嗎?

這是我寫到後來,猛然想到的,好像沒有,就照著學校的進度一年一年升上去。也好像有,在看書時,想當作家,我想像,幾百幾千年前,幾千里外的作家寫的書—翻譯書,被幾百幾千年後,幾千里外的小女孩看著,心裏產生了共鳴,這是多奇妙的事情啊!如果我寫的書,放在圖書館的架上,多年後被某人看到,產生了一些想法......,這是我夢寐以求的事啊!
還有,對於工作的想像很侷限,只知道當老師這個行業,將原來不會的小孩教會,好像也不錯,只是考大學時,不想當老師了,還好沒考上師大。
大學時,對於未來也沒什麼想像,畢業後只想工作賺錢,許多同學出國唸書,我沒想過。對於到國外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覺得為什麼要那樣呢?
倒是中年之後,才有夢想出現。

註:

「工讀媽」是我發明、提議的。館內有工課生的經費,請許多工讀生協助,不只流動性高,碰到考試時,一個人都沒來,造成業務上很大的困擾。我的孩子上幼稚園後,在才藝班和學校裏認識一些媽媽,覺得她們的情況挺好的,在家當家庭主婦挺苦悶的,也很可惜,孩子上學了,我鼓勵她們出來工作,半天班的,可以兼顧家庭。我問總務組,沒有規定一定要請學生,所以用工讀生的錢請二度就業的媽媽。我說了2年,我同學的單位開始試用,覺得很好,不只工作細心、負責,主要的是對於簡單、重覆的工作不覺得無聊,後來總館各單位和分館紛紛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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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介紹了臺灣戒嚴時期文學主題以及四個文學團體的因應方案。透過介紹不同的作家與他們的作品風格取向,突顯出在戒嚴政策的底下,文學界選擇了與政府前呼後應、曲折避開,或直球對決的不一而足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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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裡的下午最後一堂課的鈴響了起來,學校裡所有的學生都連忙背起書包向外走去。時不時還摻雜著車長的大喇叭聲,「20號往桃園中山路到中壢的車要開了!」趕著搭車的新生,急急忙忙地在各個遊覽車車前查看路線,深怕搭錯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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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觀看佐籐健、有村架純等等重量級演員合作,將動漫《神劍闖江湖》改為真人版電影,重新讓劍心迷能目賭劍心的一生。接下來稍微融合《神劍闖江湖》介紹東京鐵塔、增上寺、東照宮在日本的不敗影響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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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上完「台灣防止虐待動物協會」的線上課程後,忙碌到現在才有空整理筆記給大家。一開始課程其實蠻混亂的,有許多的技術問題、還替換了會議室,延遲了將近20分鐘,但是主持人情緒穩定、儘速解決問題,可以說在解決問題的層面上相當專業,感覺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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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學校,我心底的記憶大概是這樣,不悔青春。 從幼稚園說起吧! 父母第一次送我去幼稚園試讀,讀了第一天就被退貨,因為我只會大哭。 後來搬家再次去上另一所幼稚園,每天搭著校車去上學,記得整天就是吃東西,唱歌跳舞學ㄅㄆ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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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掉的鏡片,只是偶爾的縫合,但輕輕一碰,卻又立刻充滿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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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是某種程度上,我不想觸及的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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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的學習,是一段路程。接下來的學習,是一輩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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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蝸牛的殼破裂,要怎樣才能長好呢? 大家午安,這期專題中,我們要探討的是校園經歷。學校這個詞常常能與青春聯想,在校園裡的時光除了歡樂,卻也可能是陰鬱的。 以下我將簡單記錄自己「從破殼到療瘉」的校園經歷,向大家分享我療瘉自己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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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97學年在北市復興高中擔任總務時,也兼任高中國文科輔導團總幹事。 當時的吳清基局長,想要為高國中生辦一個文學獎,但希望不要是那種「一篇決高下」的「純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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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聲明與警語: 本文係由國泰世華銀行邀稿。 證券服務係由國泰世華銀行辦理共同行銷證券經紀開戶業務,定期定額(股)服務由國泰綜合證券提供。   剛出社會的時候,很常在各種 Podcast 或 YouTube 甚至是在朋友間聊天,都會聽到各種市場動態、理財話題,像是:聯準會降息或是近期哪些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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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介紹了臺灣戒嚴時期文學主題以及四個文學團體的因應方案。透過介紹不同的作家與他們的作品風格取向,突顯出在戒嚴政策的底下,文學界選擇了與政府前呼後應、曲折避開,或直球對決的不一而足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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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裡的下午最後一堂課的鈴響了起來,學校裡所有的學生都連忙背起書包向外走去。時不時還摻雜著車長的大喇叭聲,「20號往桃園中山路到中壢的車要開了!」趕著搭車的新生,急急忙忙地在各個遊覽車車前查看路線,深怕搭錯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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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學校,我心底的記憶大概是這樣,不悔青春。 從幼稚園說起吧! 父母第一次送我去幼稚園試讀,讀了第一天就被退貨,因為我只會大哭。 後來搬家再次去上另一所幼稚園,每天搭著校車去上學,記得整天就是吃東西,唱歌跳舞學ㄅㄆ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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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97學年在北市復興高中擔任總務時,也兼任高中國文科輔導團總幹事。 當時的吳清基局長,想要為高國中生辦一個文學獎,但希望不要是那種「一篇決高下」的「純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