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螺旋兒童發展暨健康促進研究中心 陳秋坪博士
講到指揮官,非前額葉皮質莫屬(眼眶額葉、內外側前額葉、背外側前額葉統統都是),但要發揮最佳戰力,當然需要其它大腦區域相輔相成,像前扣帶回、頂葉、基底核、小腦等都是麾下大將(Fedorenko, Duncan, & Kanwisher, 2013; Heyder, Suchan, & Daum, 2004; Moisala, et al., 2016, 2017),而且擅長領域有所區別,模組轉移、認知彈性、工作記憶、認知彈性、計劃和抑制等落在背外側前額葉皮質、頂內溝、前扣帶回、基底核與小腦的管轄範圍;情緒、決定、社會認知、同理心與心智理論就屬於腹外側前額葉和眼眶額葉(Collette, Hogge, Salmon, & Van der Linden, 2006; Moisala, et al., 2015),調兵遣將的物流是由多巴胺主負責,正腎上腺素從旁協助讓工作記憶、模組轉移、抑制控制發揮作用(Desai, Allman, & Rajakumar, 2017;Mokler, Miller, & McGaughy, 2017; Robbins, & Arnsten, 2009)。
前額葉在執行功能的重要角色,取決於它在神經解剖上與邊緣系統(limbic,掌管動機)、網狀活化系統(掌管警醒度),及其他皮質區域(額葉的動作區與皮質後方區域)的聯繫,此種雙向的聯繫使得前額葉能調節、控制從後皮質區傳來的知覺登錄,並掌控次皮質構造在注意力方面的能力,自閉症患者或許是前額葉與其它大腦區域如頂內溝、顳頂連結區的神經聯結迴路功能不彰(Farrant, & Uddin, 2016; O'Reilly, Lewis, & Elsabbagh, 2017),又或許是背外側前額葉皮質局部腦血流量不足(Ohnishi et al., 2000; Pu, Nakagome, Satake, Ohtachi, & Itakura, et al., 2018),而造成一些典型的執行功能缺失,例如:固著、計畫困難、認知彈性受限,以認知彈性相關的威斯康辛卡片分類測驗(Winconsin Card Sorting Test, WCST)為例,自閉症患者的表現明顯地比控制組差,很難因應新的遊戲規則作出合宜的反應,以致錯誤百出(Brandn, Smith, Thompson, Glaspy, & Wood, E., et al., 2017; Landry, & Al-Taie, 2016)。在倫敦塔測驗(Tower of London)的計劃能力,自閉症在重新排列螢幕底部球的移動次數比起控制組,是多上許多,顯見他們的預測和計劃能力較為落後(Hill, 2004; Zinke, Fries, Altgassen, Kirschbaum, Dettenborn, & Kliegel, 2010)。
另一不容忽視的區域為小腦,小腦在注意力的協調及警醒系統上佔有一席之地,如同它對動作控制所扮演的角色,它也調節心智或認知處理過程的速度、能力、持續度及適當性,然而約有89%的自閉症患者可能是神經數目減少,使得有蚓部和小腦半球有發育不全的現象 (Stanfield, et al., 2008; Takagi, Zee, & Tamargo, 2002),第二種小腦病變的模式—小腦增生(hyperplasia)是近年來才發現的,約有11%的自閉症患者有此現象(Traut, et al., 2018),因此推測自閉症患者的小腦病變會造成他們轉移性注意力的障礙,除了無法正常解釋訊息外,也造成各種認知能力異常,包括:對刺激的過度選擇、不規則的記憶力、對相同事件的強迫性堅持、固著行為等,導致他們在社交、情感、認知發展包括:模仿、輪流、象徵性遊戲、情緒交流能力、心智理論的脫節行為。
種種腦部生理異常、神經聯結功能不足、訊息溝通受阻所造成的注意力缺陷,絕對不是表面所看到的那麼簡單,對自閉症症狀、後續能力發展的影響效應可是全面性的,最初的注意力脫離困難(disengagement of attention)(Elsabbagh, Fernandes, Webb, Dawson, & Charman, 2013; Elsabbagh, Volein, Holmboe, Tucker, Csibra, et al., 2009; Sacrey, Armstrong, Bryson, & Zwaigenbaum, 2014)(圖:),讓自閉症患者一方面無法適時調節警醒程度、選擇性注意力太過,導致對新奇或目標刺激反應異常(眼神注視)、社交訊息(臉部表情)處理困難、執行功能不佳、出現固著行為,一方面造成轉移性注意力與共享式注意力受損,連帶引發社交功能受損(模仿、動機、社交理解、心智理論)、語言遲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