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迴路轉! 從做好事看為何藍白合破局

上禮拜發生了很多令人跌破眼鏡的事情。首先，藍白簽署了「六點協議」。加上萬用金句：「沒想到有今天吧？」，當我以為這場鬧劇終於要結束時，劇情卻出現了峰迴路轉的轉折。

兩天後，電視上突然多了很多有關統計學的節目，而且只教 3% 和 6% 的課程，搞得我以為這年頭人人都應該學點統計才能過好生活。

再過兩天，君悅 2538 成了最多人討論的關鍵詞，還上演了一場「五漢廢言」的藍白演出。從肥皂劇變成鬧劇，再變成喜劇，劇情高潮迭起、峰迴路轉，最終讓藍白合作達到了破局。

個人而言，我認為如果「藍白合作」是一場新的政治運動，可以減少台灣的分裂和對立，那這件事就是一件好事，因為它有助於台灣和全體國民的利益。

那麼為什麼做好事這麼困難呢？難道個人的利益還是大於社會和國家的利益嗎？在書籍 善行：透視善意背後的深層人性，我們如何成為更好的人？ 作者是一位行為經濟學家提出了一個問題：「如果你可以救一個人的命，但要損失 100 元，你會選擇放棄金錢嗎？」

以人性本善的角度看來，我想多數人都會同意。但如果代價變得更高呢？你對願意為了做好事，而犧牲多少呢?

大愛計畫：成本和效益

大愛計畫的計畫內容，它提供了一個選擇的機會給參與實驗的學生。學生可以選擇兩種不同的報酬方式，第一種是得到 100 歐元，第二種是機構代學生捐出 350 歐元給印度的一個單位。這個計畫的目的是幫助印度的 5 位肺結核患者接受治療。數據顯示，如果這 5 位肺結核患者無法接受治療，其中一位患者可能會因疾病而死亡。總結來說，學生可以選擇得到 100 歐元，或是救一個人。

根據實驗結果顯示，有 57% 的人選擇捐出。或許你會好奇為什麼是 57% 這個數字。實際上，並不清楚原因，但這次實驗確實成功地將做好事的行為「量化」了。這讓我想起一句朋友曾經說過的話："凡事都有一個價格"，也就是說，即使是做好事也是有成本和代價的。

實驗還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結果，當學生獲得的金額愈高時，他們做好事的意願就越低。相反地，當報酬僅為 20 歐元時，有將近 80% 的學生願意捐出。由此，我們可以得出兩個結論：

• 高成本、低效益：不利於做好事
• 低成本、高效益：有利於做好事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多數社會福利計畫都由非營利組織執行，而政府提供相應的資金支持。世上並不存在純潔無瑕的善意，因為每一個善行的背後都需要考量「代價」和「效益」。藍白合為什麼會破局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成本和效益不成比例」。

藍白合賽局

我們需要先理解為什麼藍色和白色要合作。我們可以看到這兩個政黨其實由不同的支持者組成，他們有不同的立場和政見，但卻有著相同的目標，那就是實現「政黨輪替」。

根據民調趨勢，我們可以觀察到綠、藍、白三個政黨的民意走勢，綠色一直以來都穩居榜首。這表示如果我們想要成功實現「政黨輪替」，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合併選票，將藍色和白色選民團結在一起，才有機會實現目標。然而，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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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10 月份 The News Lens 關鍵評論網 的文章「藍白合不合的賽局」就有藍白合的賽局分析。我們直接引用文章的結果：

國民黨的賽局決策分析：

禮讓柯文哲並勝選：

優點：

• 成功下架民進黨。
• 有望獲得副總統職位。
• 可能掌握行政院長和若干內閣席位。比起敗選一無所有，能夠得到部分實益。

缺點：

• 強化民眾黨的地位，使其成為國民黨的主要競爭對手。
• 立委選舉沒有母雞帶領，席位可能受到影響。
• 身為最大在野黨，又有絕對多數的地方執政權，卻沒推出總統候選人，嚴重傷害黨內士氣。
• 行政院長為總統任命沒有任期保障。
• 分配到的閣員席位同樣沒有任期保障可能遭受撤換。
• 柯文哲不可控又因任期固定無法拉下他，若失去合作互信將難以收拾殘局。

禮讓柯文哲但敗選：

優點：

• 全盤皆輸，完全沒好處。

缺點：

• 下架民進黨失敗。
• 強化民眾黨地位，成為國民黨最強潛在對手。
• 立委選舉沒母雞帶領有崩盤可能。 |

柯文哲的賽局決策分析：

禮讓侯友宜並勝選：

優點：取決於交換條件，可能包括關鍵部會或甚至是行政院長的位置。

缺點：除非接受侯柯配，否則所有職務皆無任期保障，全由國民黨所控制。若國民黨毀約，柯文哲和民眾黨將缺乏有效的制衡手段，甚至可能喪失政黨主體性。由於失去母雞帶領，民眾黨的政黨票將較獨立參選下降，連帶導致立院席次可能減少。

禮讓侯友宜但敗選：

優點：除了不被視為導致民進黨繼續執政的戰犯外，並無任何實質好處。

缺點：所有先前的交換條件都將成為泡影，同時傷害柯文哲的情緒價值。 可能因被批評為分贓政治讓柯文哲進一步失去支持基礎，也拖累民眾黨的政黨票選情。

從成本和效益的角度來看，藍白合對兩大政黨來說可能並沒有太大的實質效益。然而，我們也可以從不同的角度來思考這個問題。藍白合有一些明顯的缺點，但同時也有一些潛在的優勢。就國民黨而言，藍白合十分困難，因為他們需要面對黨內的壓力。對於民眾黨來說，他們只是個小黨無法提供國民黨足夠的合作誘因。

好人難當

從藍白合我們可看到，各有各的困難、各有各的難題。回到我們的主題「做好事」，當我們認識做任何事都有它的現實面，都有成本和代價。

其實要當個好人真的不容易，例如說：電車難題。哈佛大學的心理學家馬克．豪塞（Marc Hauser）提出的經典問題：

設想你眼前有列失控的電車，以時速六十英里迎面衝來，你卻看到電車不遠的前方分別有五個鐵路工人，以及一個鐵路工人在兩條軌道上專心工作，將來不及逃離險境。正好在你的面前是可以令電車轉轍軌道的控桿，如果你不操控轉轍軌道，便即有五位工人被撞死，假如你及時轉轍，便有一個工人被撞死；面對這個緊急情況，你將如何抉擇？

理性的人可能會選讓多數的人活下來，但還是會有一個人死於你的選擇。這個道德難題最困難的地方在於，你怎麼選晚上睡覺都會做惡夢。

德國哲學家理察．大衛．普列希特 延伸問題，在德國四處訪問人對電車難題如何抉擇。結果發現四分之三的德國人都會轉轍軌道，選擇撞死一個人。接著，他調整問題：「如果那站在軌道的一人是你的子女或是家人呢？」

結果，所有人選擇去犧牲那五個工人，100% 的保護自己在乎的人。這證明什麼? 自己人和外人的道德是有差別的，我們在道德感上都有「雙重標準」。

總結來說，做好事並不容易，我們需要面對各種困難和難題。在道德抉擇時，我們可能會受到雙重標準的影響，並且情感也會對我們的選擇產生影響。

真誠

那麼，要如何提高我們做好事的意願呢？最簡單的方式之一是：

「對自己保持誠實」

藍白合破局除了成本和效益不成比例之外，還有一個問題點，優先順序錯誤。藍白合應該要先和解再合作。僅僅談論合作，而沒有進行和解，導致貌合神離、同床異夢，這樣缺乏信任感的合作只是對利益的分贓。

這種原則同樣適用於我們自己。要做好事，成為一個好人，我們首先需要學會與自己和解，與自己的內心和解，只有這樣，我們的行為才能保持一致性。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在電車難題中，還有一種選擇，那就是不做出選擇。如果你不碰控制桿，假裝那不是自己的事，那麼失控的電車可能會撞死一個或五個人，但這就不再是我的責任了！

這就是現代社會中的一種心態，許多人不關心公共議題，不參與討論，假裝不知道。因此，當問題出現時，他們把這視為他人的問題，別人造成的錯誤，與自己無關。

然而，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 我們早晚都要面對類似於「電車難題」的抉擇，或者說我們就已經身處其中。唯有與自己和解，無論你選擇救一個熟悉的人，還是救五個陌生人，你都能對自己的行為和決定負責。

只有問心無愧，晚上才能安心入睡。

如果你對 善行：透視善意背後的深層人性，我們如何成為更好的人？ 感興趣的話，這是一本教你如何用科學成為一個好人的書，書中包含許多有趣且發人省思的實驗，非常值得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