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 0 到億】為什麼我們決定結束

在2023年6月30日的那個午後，Omlet Arcade正式宣布關閉服務。我相信許多人都相當的驚訝，一個曾經擁有超過一億下載量，每月活躍用戶數超過千萬的平台，怎麼會決定就這樣結束呢？

回顧2022年，全球經濟面臨多重挑戰：COVID-19疫情後遺症、供應鏈問題、烏俄戰爭，以及普遍的通脹壓力。這些因素使得投資者對未來的經濟前景感到擔憂。許多國家的中央銀行開始提高利率，加上貨幣政策的收緊，不僅提升了借貸成本，也使得對高風險投資，如新創公司的融資變得更加困難。

我們在2021年底已經感受到募資將會變得艱難。儘管疫情期間，我們當時的活躍用戶量和revenue相當不錯，雖然尚未損益兩平，不過看起來是朝著那條路持續前進的。當時，我們的公司估值約為7000萬美元，希望下一輪融資能將估值提升至1億美元。

2022年初，我們把Omlet Arcade跨入Web 3的世界，其中一個主要原因是我們負責募資的美國同事，他們接觸的投資人中有相當多人對區塊鏈抱持著濃厚的興趣。那時區塊鏈市場正熱，NFT成為熱門話題。當時對我們很有興趣的包含了上面有非常多Web 3遊戲的T鏈和S鏈，他們打算投資我們。所以當我們在短短兩個月內讓Omlet支援Web 3錢包功能後，就有在討論是不是要讓Omlet變成一個多鏈錢包，然後優先支援T鏈和S鏈，以便更好地整合Web 3遊戲，開發出更多和Omlet整合的應用。

不過幣圈的生態瞬息萬變，隨著2021年後區塊鏈市場進入熊市，加之Luna幣事件和FTX倒閉等重大打擊，整個加密貨幣和NFT市場遭遇了顯著的衰退。區塊鏈投資者更傾向於投資數位貨幣而非現金，這對Omlet Arcade而言，意味著面臨資金募集的困難。

隨著疫情趨緩，受益於疫情的優勢消失，無論是活躍用戶數還是收益都開始下降。不僅僅只有Omlet受到影響，其他的手機遊戲直播平台也一樣受到大幅影響。直播本身是一個相當燒錢的服務，但遊戲直播的觀眾相較起真人直播，並不願意投入大量的金錢進行抖內。此外，科技巨頭紛紛退出遊戲直播領域，如Google在2019年終止YouTube gaming app，Microsoft的Mixer在2020年關閉，Facebook和Garena在2022年時也分別關閉了Facebook gaming app和Booyah!。Facebook gaming的停止營運對Omlet來說是一個相當大的重擊，因為當時Omlet會進行導流直播主給Facebook gaming，增加Facebook的觀看流量，所以每個月Facebook gaming會支付我們10+萬美金以上的導流費用。少了這筆錢，對我們營運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各大科技巨頭收掉遊戲直播服務，也讓我們去思考是這是不是一條dead end。 (PS: Twitch也將在2024年2月退出韓國市場，並於2024年1月進行35%的大裁員)

如果用戶課金的量不夠多到可以支撐整間公司的營運，那廣告呢？Omlet不單單只有直播的功能，還有許多遊戲玩家，應該有機會靠廣告來賺錢吧？

在廣告收入方面，我們採取了雙管齊下的策略。首先，我們在App中加入了Google AdMob等平台的廣告。根據AdMob團隊說，如果從他們的後台數字看起來，他們覺得我們靠廣告應該有機會賺到一天5000美金左右。這對我們來說是一條潛在的解決方案，尤其是在失去了Facebook gaming的導流收入後。然而，實際上線後，我們發現實際的eCPM（每千次廣告展示的收入）遠低於預期，不到Google提供的各國家參考數字的一半。這可能部分原因是我們的用戶年齡層較低，無法展示成人廣告或爭議性較大的廣告，這類廣告通常擁有更高的eCPM。此外，我們的許多功能都在遊戲的懸浮按鈕中，例如直播、錄影、多人遊玩和聊天等。我們不能在這些懸浮按鈕中展示廣告，這限制了我們的廣告曝光機會。

其次，我們直接成為廣告平台，與遊戲公司合作。透過Omlet Arcade提供的「任務蛋」功能，我們與遊戲廠商合作，增加遊戲的參與度。例如，我們與Riot的Wildrift合作多次，每次合作的起始金額都在5萬美金以上，且他們對合作後的參與度和新增下載量表示滿意。然而，與Facebook和Google等大型廣告平台相比，Omlet作為一個廣告平台仍顯得不夠成熟。對於遊戲廠商的廣告部門而言，他們更傾向於在傳統網路廣告平台投放廣告，即使與Omlet合作可能帶來更高的參與度和下載量，但這需要他們花費更多的時間向上司解釋Omlet Arcade的獨特廣告模式及其優勢。若成果不佳，這也可能導致他們面臨上級的責難。因此，我們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去說服遊戲廠商進行嘗試，而我們在這方面的人力投入也相對有限，難以快速擴展合作夥伴範圍。雖然有幾家遊戲公司願意與我們長期合作，但他們帶來的收入仍不足以支持我們的運營成本。

烏克蘭和俄羅斯之間的戰爭對Omlet的營收也產生了影響。我們有接近15%的用戶來自俄羅斯。但隨著戰爭的爆發，許多科技和金融服務平台開始對俄羅斯實施制裁和封鎖，導致我們的俄羅斯用戶無法在App內進行儲值、訂閱或看到任何廣告。由於我們在俄羅斯的用戶活躍度非常高，用戶參與度也相當好，這在我們當時的募資階段格外重要。因此，我們並未將Omlet Arcade從俄羅斯市場下架。但這也意味著，自從戰爭爆發以來，我們在俄羅斯的Server Cost成了一個巨大的負擔：用戶數量持續增長，卻無法帶來任何收入。這對我們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到了2022年底，我們面臨了一個艱難的現實。CEO提出了一個可能性：大規模裁員。他預計，全球經濟可能會在2024年中復甦，屆時我們或許有更多機會尋找新一輪融資。但問題在於，我們的資金僅夠維持到快到2023年底，而不足以支撐到2024年中。這意味著我們不得不考慮裁掉60%以上的台灣團隊，每個團隊只能保留兩名成員。這是一個極其艱難的決定，因為我們的團隊非常優秀且執行力超強，雖然只有30幾個人，卻能開發和經營一個活躍用戶達千萬的社群平台，再加上團隊成員之間的感情相當深厚，砍掉任何一名成員都會令人非常遺憾。

所以我們嘗試尋找裁員之外的可能性，希望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找到大幅獲利的方法或新的投資人。然而，隨著科技巨頭紛紛退出遊戲直播領域，我們開始質疑這是否是條可行的道路。於是，我們決定嘗試轉型，踏入VTuber的領域。不幸的是，這個新功能並未帶來預期的轉變。那更詳細的介紹，可以看前一篇文章。

Omlet一直是一家很低調的公司，我們將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做產品，讓產品更好，讓團隊更好。不僅僅是沒有花錢做過媒體推廣外，我們也幾乎沒有去參與各種實體的線下活動去接觸其他新創團隊以及認識更多的投資人。我們在2022年底時開始花時間參加這類型的活動，像是參加Taipei Blockchain week試著去接觸更多的VC，希望藉機拓展我們在投資圈的人脈。

當時CEO決定降低公司的估值，進而去尋找所謂的戰略性投資(Strategic Investment) ，希望新的投資人能幫助我們達到損益平衡，並尋找更合適的發展方向。我們與各種投資人進行了積極的洽談，同一時間我們也持續調整我們的VTuber策略，希望在有限的時間內找到生存之道。然而，許多投資人認為我們的規模過大，而且我們尚未證明能夠通過用戶獲利。隨著疫情後人們生活逐漸恢復正常，我們的活躍用戶和收益均出現下降趨勢。即便我們的下降幅度遠低於其他競爭對手，但對要尋找下一輪投資的我們，下降趨勢的數字是較難引起投資人的興趣。到了2023年3月，美國的矽谷銀行擠兌和倒閉事件對整個新創生態造成了影響。儘管我們及時將大部分資金轉移到其他銀行，避免了重大損失，但這一事件對我們尋找投資帶來了額外的挑戰。

最終，在2023年3月底到4月初，我們不得不做出了裁減1/3團隊的艱難決定。這是我第一次進行如此大規模的裁員，而且原因並非團隊成員的表現不佳，而是公司經營困難。裁員前的一週，我的心情相當沈重，尤其是看著那些不知情的同事們仍在認真工作，加班趕進度，更是有滿滿的愧疚感。裁員前一天晚上，在我跟CEO確認沒有任何新的好消息後，我通知了所有即將被裁員的同事，告知他們隔天需要進行一對一會議。那天晚上，我幾乎沒睡，思考著如何向他們表達歉意，以及如何向留下的團隊解釋公司狀況。

裁員當天早上，我與每位被裁減的團隊成員進行了一對一的會談，詳細解釋了公司的現況和裁員的原因，並讓他們瞭解並不是因為他們做的不好，而是公司目前的募資狀況不佳，並且回答了他們的所有問題，講解資遣費的細節。儘管對被裁員的人來說心裡一定還是相當的不好受，但他們表現出了極大的體諒，整體的會議還算融洽，他們也提出了很多他們對Omlet的想法和建議。有幾個同事說他們前一晚收到我的訊息時，就大概有猜到了，所以他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甚至是提前帶了紙袋來辦公室準備收拾東西。

當天下午，我們召開了全體員工會議，很坦誠的解釋了公司的狀況和發生的事情。CEO本來擔心此次裁員會使許多人開始尋找新工作或離職，但團隊反而更加團結，希望通過開發更多功能來拯救公司。然而，即便是新推出的Avatar商城和廣告調整為我們帶來了一些額外收入，但這些努力仍然無法顯著改善我們的狀況。

在這個關鍵時刻，我們面臨了另外一個重大挑戰：Minecraft更新了它的連線架構，這次的變動對我們來說影響深遠，因為它直接影響了我們利用Minecraft多人模式來吸引用戶的能力。過去，每當Minecraft更新連線架構時，我們工程團隊總是能迅速做出相應的支援。然而，這一次的更改範圍之廣、深度之深，似乎預示著Minecraft為了將來可能加入的新功能做準備。經過仔細研究，我們發現所有可行的應對策略似乎都不再適用。最終，我們只能建議用戶回退到舊版的Minecraft來繼續使用多人模式。儘管許多用戶為了能繼續使用多人模式而選擇回退到舊版，這顯然不是一個長期可行的解決方案。這意味著我們一直依賴的吸引大量Organic users的方法將不復存在。

募資的狀況也不好，我們的目標不僅僅是讓Omlet Arcade勉強存活下去。僅僅獲得足夠的資金支撐一年半載對我們來說意義不大。當時我們每月的賺的錢是足以支付伺服器成本和部分團隊薪水。理論上，如果將團隊縮減到不到10人，僅維持基本運營，不再開發新的功能，Omlet是可以存活下去的。但這樣的生存，對我們來說意味著無法成長，只會逐漸衰退。對留下來的團隊，就只是多消耗1~2年他們的青春，最後Omlet Arcade還是會收掉。

所以我們在尋找投資者時，不是只有考慮到有辦法拿到錢再多活一段時間，而是要確保我們找到的新一輪的投資人有能力讓我們有辦法用正規的方法成長獲利。我們已經嘗試過了很多不同的方式，我們始終未能將Omlet轉化為一個盈利的平台。這表明我們目前的實力不足，還沒有辦法找到撐得起這麼大規模平台的商業模式。許多團隊成員投入了近十年的努力，如果這條路真的走不下去，那一直拖著還不如提早結束。在與投資者的pitch中，我們也坦誠的分享了我們的困境，告知他們我們的資金即將耗盡。

CEO決定，如果我們在6月底前無法獲得滿意的投資條件，我們將結束Omlet Arcade，以確保所有團隊成員都能獲得適當的資遣費，並有能力支付所有費用，包含稅以及各種違約金。

在最後幾個月，我們除了繼續與VC進行洽談，我們還嘗試與一些大型公司商談，特別是那些希望進軍東南亞市場的美國公司。想要推銷我們優秀的團隊給他們，但由於當時科技行業的整體低迷，這些公司也在削減成本，進行大規模裁員，談判進展並不順利。

我們手上雖然有一些來自風險資本的投資提議和合併計劃，但與現有投資者之間的溝通並不順暢。經過多次協商，我們仍未能達成共識。

說實在，我那時候的心境是相當複雜的。提出投資條件的公司並不完全適合Omlet Arcade的產品和團隊。也許我們真的拿到錢後，我們可以存活下來，不過我們會以一個完全不一樣的Omlet Arcade繼續存活下去，產品方向會有一個很大的變動，可能對很多用戶或是Omlet團隊來說這樣的變動會很難令人接受。另外一方面，我又很希望可以跟這麼棒的團隊繼續打拼奮鬥下去。

在2023年的端午連假時，CEO跟我說他決定要關閉Omlet。

於是乎我們在連假回來上班的第一天跟所有的Omlet團隊宣布我們要關閉Omlet，Omlet Arcade會在一週後正式下線。宣佈的當下，我本來以為我會泣不成聲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但我的心情比想像中平靜，可能是因為我比其他人多了好幾個月的心理建設，可能是我之前已經偷偷暗自流淚過好幾次了。我還記得當天的天氣很熱，辦公室的空調好死不死的在那天壞掉，所以整間辦公室呈現一個相當悶熱的狀態，光是坐著，汗就會一直不停的狂滴。那天中午我們買了pizza和炸雞回到辦公室吃，團隊的大家就在汗流浹背的情況，一面吃著炸雞pizaa，一面聊著過去Omlet帶給他們的種種美好，沒有人想要離開悶熱的辦公室，彷彿想要好好把握這最後的時光。接下來的幾天，大部分的團隊成員依然來辦公室『上班』，除了分享自己在Omlet的心得外，也開始討論下一步應該要怎麼走。

當天下午，我們正式公告給所有用戶，Omlet Arcade即將在6/30當天關閉。大量的用戶湧入懷念著過去的種種美好，許多好久不見的用戶也都回來表示他們的不捨，活躍用戶數和Play store/App store的五星review的數量都創歷史新高。他們在Omlet裡面交了相當多的朋友，很多用戶的國中、國小、幼稚園(?)生涯都在Omlet中渡過。Omlet也促成了不少用戶在Omlet相知相惜，最後一起走入婚姻。當時很多用戶說他們要捐錢讓Omlet可以繼續活下去，不過我們關閉了所有的入金管道，因為我們並不希望在最後的這個時候讓用戶虧錢。

那天晚上在路上看著成千上萬用戶們不捨的留言，看著用戶分享著他們過去在Omlet獲得的種種美好，眼淚突然忍不著掉了下來。我在路邊哭到停不下來，難過著自己的無能為力，難過著自己的能力不足，明明有一個這麼棒的團隊，卻沒有辦法讓Omlet繼續。

時間很快的來到了6月30號當天，因為這是Omlet Arcade的最後一天，許多用戶都上線想要一起度過最後的時光，官方的直播帳號觀看人數、直播熱度都創下有史以來最高值。在大家一片的畢業快樂下，CEO按下了關閉伺服器的按鈕，隨著一台一台伺服器的關閉，Omlet Arcade正式劃下尾聲。

^{Omlet Arcade Taiwan 最後的直播片段}

回頭看看Omlet Arcade的這段歷程，真的是一場難忘的冒險。我要特別感謝我們的CEO T.J. Purtell，他不僅讓我有機會加入Omlet，還給予了我極高的信任，讓我跟著台灣團隊一起茁壯成長，並親身探索產品的多種可能性。

對整個Omlet團隊，我更是滿懷感激。能遇到這麼棒的團隊真是我莫大的幸運。大家不僅執行力驚人，還非常願意進行溝通，團隊間的感情也特別深厚。我們共同創造的不僅僅是一個遊戲社群平台，更是一個大家庭，一個每個人都能分享、學習、甚至偶爾犯錯的溫暖空間。

Omlet的結束對我來說，不僅是職業生涯的一個階段落幕，更是一段特別的人生歷程的結束。我很開心可以與一群優秀的夥伴共同追逐夢想，雖然Omlet的故事已畫上句點，但那些美好的回憶和寶貴的經驗將永遠銘記在我心中，持續激勵我前進。

^{Omlet Arcade 最後的直播片段}

全球網路服務一年要花多少錢？

許多人可能好奇，一個大規模的全球網路服務公司一年的總支出會是多少。最近，全球最大的端對端即時通訊軟體Signal公開了他們的運營成本，提供了一個有趣的參考。截至2023年11月，Signal在基礎設施成本（包括儲存空間、伺服器、頻寬）上的支出約為1400萬美金。Signal位於美國，擁有約50名正職員工，一年的人事成本約為1900萬美金。作為非營利組織，Signal主要依靠捐款和早期投資者的資金支持，因此他們的主要費用集中在基礎設施和人事成本上，年度總支出約3300萬美金，預計到2025年將增長至近5000萬美金。詳細的內容可以參照 https://signal.org/blog/signal-is-expensive/

那麼與Omlet Arcade相比呢？我們先了解一下活躍用戶數的差異，根據data.ai的資料，Signal的月活躍用戶數約為4800萬，而Omlet Arcade則為1200萬。自2019年起，我們開始優化伺服器成本，改進直播架構，並利用用戶數和保證流量與CDN供應商進行談判，將成本降至行業其他供應商的十分之一以下。此外，我們對呼叫第三方付費API的頻率進行嚴格控制，極大地節省了伺服器成本，將其降至原先的三分之一以下，我們在註冊流程上也避免了高額的簡訊認證費用。由於我們幾乎沒有打廣告，所以幾乎沒有行銷、推廣支出。在人事成本方面，由於Omlet的主要團隊位於台灣，薪資水平相對於矽谷的公司較低，團隊人數約30人左右。即使如此，我們在2022年的總支出仍約為350萬~400萬美金。

Signal 2023年的年度花費

Twitch退出韓國市場

Twitch在被Amazon收購後，擁有了使用Amazon EC2和S3服務的成本優勢，這對於直播平台來說是一大利好。我們一直很好奇，Twitch能以多麼低的成本使用這些服務。然而，2023年12月5日，Twitch卻意外宣布退出韓國市場。原因是當地的網路成本異常高昂，比其他地方高出十倍。這讓人不禁好奇，為什麼Amazon無法在韓國提供低成本的EC2和S3服務給Twitch。

從我們的經驗來看，我們被Amazon收取的韓國網路單位成本與其他國家相比並無太大差異。這表明，Amazon向我們收取的單位頻寬費用可能是Twitch的10倍以上。這一情況凸顯了直播服務在運營上的高成本性，即使是業內大玩家如Twitch，也無法避免這種高成本的挑戰。(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