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時候,我們相信自己能做到一些事、以及應該要做到一些事。也許我們能做到,也許我們不能。有些時候,那些實踐性的願景是美好的、是看起來按部就班、愈來愈上正軌的。但另一些時候,我們像是在跑步機上、或倉鼠的滾輪裡奔跑,明明沒有前進,身體卻承認不了。
我們終究只是一般人,終究只能將事情完成到不大不小的程度。我們沒有超強智力、沒有超強體能、也不像鋼鐵人或蝙蝠俠那樣富裕到宛如擁有超能力。
我們親眼見證了,每個人都面對著各式各樣的妥協與掙扎。這並不公平、也並不合理。可是我們卻同樣無法給出一個有力的理由去宣稱「為什麼他不必這樣」或「為什麼我不必這樣」。
實際世界的種種殘酷如漩渦將人吸入。當你試著不被吸入時,有時是你讓自己變成那種殘酷、去眼睜睜地讓其他人受苦。我們確實可以將抵擋與改變這個社會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可以去高喊資本主義意識形態的不公不義,但同時,我們卻仍要每天回頭面對自己眼前的課題。
當你試圖去掙脫束縛、朝著心目中「人應該要有的自由」去奔跑時,你是否擔負了做出那些「反抗」的代價,還是,就像梭羅沒有支付的稅款最後是親戚替他代繳,我們的不服從,只是一種成本外部化、一種被視而不見的責任轉嫁。
我們確實可以說,每個人都應該要有權利去不被框限。但事實是,多數人在實踐上都被那「不得不」給攫獲住,你可能可以改變一些,但你也可能使事情變得更糟。你可能是自我感覺良好的、披著外衣的「精緻的利己主義」。你可能不帶有惡意,卻成了許多意識形態剝削的幫兇。
如同選舉最大的秘密是「票多的贏、票少的輸」,實踐的真相一向簡單: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每一件事情都僅此而已。但我們卻仍舊徬徨、糾結、犯錯。我們浮躁、恐懼、迷惘。我們不知道如此日復一日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們陷入了存在主義焦慮。我們努力。我們不知道意義。
方法永遠是有的。紀錄、冥想、寫感謝日記;規劃一個長途旅行、參加一場馬拉松或其他的活動。設定短期、中期、長期目標,一點一點地往山上爬。
但問題不會消失。存在著的存在者是會發出存在問題的存在。不然就僅僅是一些過去的種種與未來的種種之間理所當然的行動線--
--懸在半空中,隨時可能被吹
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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