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習慣地以及文化地將思維能力與身體能力區分開來,並留下了諸如「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這樣的說法。對於那些會被我們歸類為「智性主義」的哲學家而言,心智是一種超越於身體的特殊能力,即便現代的智性主義者放棄談論「靈魂」,卻會留下一某種意義下更不明所以的「理性」來做為那神聖且超越的「真正的」人格基礎。
我們無意從事一種尼采式的顛覆,但我們想要詢問的是,那所謂超越於身體的思考究竟是什麼?排除心中憂慮,獨自坐在爐火旁的笛卡兒沉思是一種思考活動典型、一邊散步一邊思考的柯尼斯堡人形時鐘是一種典型、透過在大庭廣眾下辯論來釐清概念的蘇格拉底也是一種典型。這些哲學家一邊進行著激烈程度不同的身體活動,一邊進行著他們的思考:
寧靜且孤獨的室溫與躺椅給予獨我論舒適生長的土壤,每天規律活動的身體證成了自律在落實自我中扮演的角色,高昂且節奏感十足的談話則激勵了哲學從探究天體往探究道理的轉向。
與人們想像的大相逕庭的是:愈是深入而忘卻了身體的思考,愈是受身體活動與身體狀態的影響。唯有那些體驗到了病痛與孤獨的人才會發展出尼采式或叔本華式的哲學,一組真誠且切事的哲學必定不會首先源自於某種世界之外的理性,而總是從作為唯一前提的「我-整體」有機地生長出來。
身體並不是這一切的全部或前件,但我們的每一單位知覺與體驗都嚴格地關聯到身體,也關聯到我們得以透過身體展現出來的能力。我們始終在呼吸,且藤蔓般纏繞交織地,我們永遠無法徹底區分出何時呼、何時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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