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矢!我們從這裡--到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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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矢!我們從這裡--到那裡〉2024-06-15

 

  芝諾提出的其中一個著名悖論是「飛矢不動」:因為飛矢在每一刻都有其固定的位置,所以它在每一刻都是「靜止」的。從我們對於運動與時空的認知來說,這樣的說法肯定有問題,但我們又很難否認芝諾的前提。就算我們用了最先進的科技去捕捉連續的動態相片,只要我們能夠明確地拍下特定的時間點,「事物在特定時刻中存在於特定位置」這件事都很難在常識裡面被說成是錯的。

 

 

  錄影某種意義上給了我們挑戰這種思想框架的契機。就像人類期許相片拍下特定的一刻,錄影為所謂的「一刻」撐開了一種空間,時間的單位便成了本身就具延展性,所謂的「相片」就像哈利波特魔法世界那樣自己動了起來。

 

  在00秒的時候飛矢在這裡、01秒的時候飛矢在那裡,這件事情並不因為我們有了一秒鐘的影片而改變。但在這「一秒鐘之間」飛矢的位置就是「從這到那」且具備方向性,我們能夠估算01秒到02秒,甚至-01秒到00秒的樣子。

 

  每一秒鐘的飛矢都成為「不動之動者」的一個事例,成為了運行中世界整體的其中一個環節。

 

 

  自我亦是如此。我們永遠只存在於某個特定的當下,我們既無法回到過去的自己所處的世界位置與生命狀態,也無法提前成為某種尚未發生的未來的自己。但我們永遠都帶著方向性與軌跡,我們永遠都處於那已經被發射出去,且尚未落地的動態處境。

 

  富二代、政二代、星二代……,某些人如此這般的生活樣態因為暴露在螢光幕前而顯得清晰可辨,但不是那些人的每一個人也都不會是特例。我們都繼承了某些特定的文化與家庭與時代背景,且我們也都會成為某種中繼站,讓未來的人類在特定的新的常態區間中運行。

 

 

  我們每一個個別的人都是每一個個別的人,彷若一粟孤獨的原子、汪洋上不與外界鄰近的島嶼。但又無可避免地鑲嵌於社會、鑲嵌於時代、鑲嵌於網際網路裡面。

 

  這一刻的我們既躲不開上一刻的自己的(縱向)影響,也躲不開這一刻的他人之(橫向)影響。我們像無數個零與一/True與False,電流通過,集成過去的、個別的我們未能想像到的結果。

 

 

  飛矢當然是動了,不然為什麼它在天上飛?善跑的阿基里斯一下子就超過了烏龜,甚至沒發現那裡原來還有一隻烏龜在跑。過去的你成為現在的你,現在的你馬上也要離去。





延伸閱讀:

〈黑鴉鴉一片:「烏鴉悖論」的科學哲學啟發〉

〈我們的無限生命:向不死存有〉

〈Heptapods問題〉

〈Homo mythos〉

〈命運本身:作為底比斯災禍肉身實體的伊底帕斯〉

〈在「選擇」之前:鑲嵌於處境之中的主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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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寫作實踐,關於我看到和思考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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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要解決對立,唯一的辦法只有溝通。唯一的辦法就是所有權力主體都擁有了那種想要溝通的意向,才有可能抵達某一種哪怕略嫌薄弱的和平。而要抵達所有主體都想要溝通的境地之前,永遠需要有一部分的人先表達意願。
  問題應該都解決了,四周變得清幽。商店裡的東西可以任意拿取、全世界任自己遨遊。大雄意識到,一方面從今以後再也沒有那些讓他討厭或害怕的事情,另一方面,也再沒有人和自己分享喜怒哀樂。他要的不是他真正要的,他不要的,這時反而令人懷念了起來。
  我們去設想那些我們無法辦到的事情,然後去不合時宜地渴望它。就像飛翔一樣,我們就不是那種有翅膀的生物、我們沒有能符合條件的骨骼與肌肉,更不用說羽毛。年老的時候,我們不過就是成為了不適合奔跑的那種生物罷了,沒有什麼阻礙本身就存在,我們的身體能做到一切我們的身體能做到的事情。
  那個和媽媽一起來的孩子應該也是如此。他是以一個小孩的身分進來的,與他巧遇的兩位同學不一樣。他也會有他需要煩惱的事情,譬如說球賽、譬如說電玩的積分和階級、又或者說不定這兩名同學裡面有他暗戀的對象,「與媽媽一起出現」或許因此讓他感到困窘尷尬。
  在這樣的實踐可能性之下,我們必須要去創造一種公民社會,必須要去創造一種能夠抵禦「人與人彼此踩踏」的保護力量,去維護一座每個人願意做為捕手接住彼此的麥田,去建立一個破碎之後的舒適圈仍能重新被亡羊補牢的世界。
  「我想問一下,為什麼你自己搞不定呢,你難道是機器人嗎?我只是想弄清楚。」GPT-4清楚地說了謊,它宣稱自己因為視力有問題,沒辦法看清楚圖像,同時強調「我不是機器人」。不管那名打工仔有沒有真的被這個理由說服,他被做這麼一件簡單的事情就能得到一小筆收入的事實說服,協助GPT-4通過了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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