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日疲勞的奔波之後,我回到令人安心的三坪大空間。從抽屜拿出一張舊CD。將蛋堡的「你所不知道的杜振熙之內部整修」CD放進多年前買的平價音響。將樂曲跳躍到第11首,接著按下播放。
當「仇人的孩子」的鋼琴聲緩緩地奏起時,我突然感受到一股安心的暖流。有的時候,我認定這首歌是為自己而寫的,雖然蛋堡是寫著自己的故事,但實際上卻無縫接軌我的人生。雖然我靠著串流平台生活,但是還沒放棄使用CD音響,音響緊鄰著我的床頭櫃,隨著律動與節奏,我進入了童年唯一可以使我冷靜的時光。父母的爭執聲就像是每日的夜曲,伴我入眠的是逐漸凋零的同理心。還能讓我保有現實的連結大概就是妹妹了吧。
通常吵架聲總是伴隨著beats,而刺耳的爭風相對總是伴著flow。家中只有一隅之地可以依靠,可以的話我會一直待在那裡。因此這三坪大的租屋房我一直很喜歡,原因可能是讓我想起了童年那小小的安靜之地吧。
當Angus按下「驚喜包」按鍵之後,代表我即將搗亂許多人的計畫,無論是M公司或者秋錢都一樣。當事情進展到這種狀況時,我突然心頭竟有小小的興奮,說不上來是那一種,但可以感受到做壞事前那種心頭癢的感覺。
這個計畫建立在Derek平常的行為不檢成為容易收集素材的地方。
他在個人電腦有存放許多與公司女員工「友善運動」的照片、影片。雖然看似兩情相悅,但是誰知道呢?早在去年,Angus早就破了Derek的個人電腦,用法就是用簡單的免費WIFI滲透法。偽裝成飯店常用的免費WIFI,等Derek登入後,所有的資訊自然就像是攤在太陽底下,裡頭當然是滿滿的「個人收藏」。
不帥、也不有錢,為什麼可以有機會約到人做「友善運動」呢?Angus將這股不滿發洩在抽絲剝繭的追蹤之上。我的確只是跟風仔跟沾光仔。一切的資訊都藏在這個高瘦單戀魔人手上。實際上Angus已經追查到至少有十七名Derek友善女性,並且都有詳細飯店位置、時間。這十多名女性不乏有年輕的妹妹,也有事業、家庭有成的都市新女性。串連出去的家庭糾紛足夠讓Derek陷入無限循環的民事法庭困擾。
首先,Angus已經做出17名女性的圖庫清單,擷取掉臉部資訊。然後用遠端Derek桌面方式,對全公司公開發佈共享Excel,EXCEL有滿滿的圖庫與這十七名女性的所屬部門給列出來。
「想要影片,請洽 陳寰強(Derek Chen)」,
聳動的標題落在中央。
並且下面有十七個影片的前五分鐘試閱連結。我們當然是share本身Derek本身有在用的雲端帳號。另外我們提供了一個難以追蹤的投票網域,提供各位父權噁男上去意淫與評論。與此同時Derek個人手機與電腦還有公司電腦都會收到一則留言,「限14小時內自動請辭,否則每過1小時會共透過第三方軟體與單位發佈影片給鳶週刊,提供爆料資訊。同時間會CC給公司重要大老與HR部門同仁」。
『降職』這個條件,根本不知道其成功底限在那裡,黃民之所以能夠成為秋錢新人的惡夢,或多或少就是模糊的條件定義吧?在不知道黃民底限的前提,結論就是做出最壞的打算才能面對黃民的殘忍。因此我將通關條件設計請辭較為容易。順便測試「黃民」系統是否有鎖上限的設定機制。是否超過水準的答案,反而不會過關。以便我後續進行任務,可以設立完好的停損點。
Derek要是有搓事情的高超能力,未來去業界還是有得混的。當然,他現在只能最好以手刀速度衝去HR部門才可以。走回位子的過程中,在萬人塚的辦公室走道上漫步時,我感覺熱鬧的氣氛讓整個冰冷的辦公室曬得火熱。一堆宅男開始深怕其他女同事看到,但是紛紛低頭用手機開始打開試閱影片。我手機裡頭的投票網站已經開始雪片紛飛般的增加票數。
我遠遠地就看見部經理Water往Derek位子跑去。
「他媽的,這是怎麼回事!」那叫聲連我隔兩個走道我都聽得到。
「老闆,我可以解釋……這完全不是我做的。」
「你他媽的,怎麼可能,這支影片你一開始就露臉咧。」Water雖說用吆喝的方式爆罵Derek,但他實際上應該用手機順便在欣賞吧?
「不是,這一切一定是有心人士想要搞我。這一切都是兩情相悅的。」Derek平常嘴巴不饒人,但此時可以看見他雙唇不停地打牙顫。他可能壓根沒想到會有這一天。
同時間,
有兩名同事從遠方南側辦公室衝來,
幾乎是用跑的。
說是用跑的可能不精確,
應該是抱著殺人氣息來的。
我簡直快笑出來,堅強地忍住笑意,
應該是那十七名女性之中的老公吧。
「我操你媽的死雞八!」一名禿頭男直接用腳踢中Derek鼠蹊部。另一名男子直接幫忙架住Derek,兩人通力合作狂毆Derek。髒話聲與祖宗十八代的詠讚絡繹不絕地降臨。蝕刻部門的同仁開始勸阻這兩位男性,但也許是因為氣氛上太凶殘,或者是Derek真的平時人際關係處理有問題,這兩位綠帽仔直接爆打Derek一分鐘。有同事聯絡警衛或者是HR同仁前來阻止鬥毆,但已經為時已晚,Derek座位附近都是滿滿的血跡。整個M公司像是脫韁的野馬,我靜靜沉醉地看著他們。見獵心喜的人們、歡欣鼓舞的人們、每個人各自沈醉在自己的狂歡時空之中。
「喂,你真的玩太大了吧。」Debby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我。
「有趣吧。」
「你知不知道這樣有什麼後果?我們手上的部份任務會受到──」
「受到影響嗎?」我不意外地回應她。
「你得要好好適應,因為接下來有更多事情得要適應。要不要加入我的團隊?」
「什麼?」
「隨時有效,有興趣的話就跟我說吧。」我腦中盤算的藍圖開始慢慢發酵,我逕自拋下還在原地傻楞的Debby。繼續在辦公室裡慢慢地巡禮,品嚐我製造出來的歡樂與恐慌。
經過一日疲勞的奔波之後,我回到令人安心的三坪大空間。從抽屜拿出一張舊CD。將蛋堡的「你所不知道的杜振熙之內部整修」CD放進多年前買的平價音響。將樂曲跳躍到第11首,接著按下播放。
當「仇人的孩子」的鋼琴聲緩緩地奏起時,我突然感受到一股安心的暖流。有的時候,我認定這首歌是為自己而寫的,雖然蛋堡是寫著自己的故事,但實際上卻無縫接軌我的人生。雖然我靠著串流平台生活,但是還沒放棄使用CD音響,音響緊鄰著我的床頭櫃,隨著律動與節奏,我進入了童年唯一可以使我冷靜的時光。父母的爭執聲就像是每日的夜曲,伴我入眠的是逐漸凋零的同理心。還能讓我保有現實的連結大概就是妹妹了吧。
通常吵架聲總是伴隨著beats,而刺耳的爭風相對總是伴著flow。家中只有一隅之地可以依靠,可以的話我會一直待在那裡。因此這三坪大的租屋房我一直很喜歡,原因可能是讓我想起了童年那小小的安靜之地吧。
我拿起手機,確認三百多萬的等價加密貨幣已經進帳。向鳶週刊流出的影片有三則,Derek花了三小時才到HR辦公室吧?有可能中間時間都在保健室包紮。這野火可能會讓M公司燒一段時間。不過這三百多萬多數不是我的。我得要私下與Angus還有Grace交易才行。我得要開始學習怎麼移轉成現金才可以。
在抵達Angus所在的辦公室之前,我早一步跟Grace談論過了。我那白癡的說法,要是真的有人會相信,我應該也是醉了。從某一個角度而言,Angus的確也是十足的好騙,但我傾向於他可能會因為太過興奮而失去理智。而事實也是如此。雖說如此,在沒辦法100%確定Angus是不是如表面那樣傻蛋的情況下,我還是得要演全套戲碼。
在跟Angus討論驚喜包的時候,就趁著他內急時而偷錄了一段Grace的友善運動影音,前提當然是我早已偷了警衛手中的鏡頭貼紙,如此一來就可以在M公司內穿梭並記錄資訊。這段影音自然是會影響Grace人生的影片。我實在不清楚Derek到底是給了她多少錢或者什麼好處,不過當我發現有另外十七名女性尺度更大的「友善運動」影片,才發現Grace已經算是全身而退的女性了。
也因此一切說得通了。對Derek來說,若跟Grace的關係只停留在「某種友善運動」階段的話,可以想像為何他為何如此纏著Grace。即便我相信他靠著手邊的影片解決過自己的燃眉之急,但仍然難解他心頭之癢吧?
跟Grace交涉的過程中,基本上沒用太多技術。光是那個影片,就讓她魂飛魄散。我與她談定的價格最後落在30萬。基本上她不用作任何事情,只要演一場戲就可以淨賺30萬。加上事成之後會將Derek手上所留存的影片刪除。這種價碼與方案我相信不可能有人會拒絕。
從跟她對談的過程中,可以知道她絕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樣簡單。我沒有太多時間琢磨在她字裡行間每個動作與反應。我的確可以花精神力在其上面,而探究或者挖掘出些什麼,但我全心全意在說明我們的戲要怎麼演。三次約會對Grace根本無關痛癢,像她這樣的女子,也早已經有自己對付蒼蠅的SOP。要打擊宅男,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相信世上真的堅持就可以看見曙光的希望之感。而Grace願意提供更多服務,只要我需要的話,就可以讓她牽制甚至操縱Angus。
「仇人的孩子」播放完畢了,我跳歌到「史詩」。
假設在這裡賺錢是真的有效的話,假設其他團隊都是在秋錢體制內去做事的話。我似乎看見某一種可能的可能,可以套用過去我在電玩人生中所使用的技術。應該只要足夠的時間就可以,接下來就是走向永無止境的消失。三坪大的房間內,每個角落即便骯髒,都儲存著我個人品味的細節。所有細節都在告訴我,應該已經有人開始關注我了。
因此動作要快才可以。
Outl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