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桌前,凝視著面前的稿紙。筆尖停在空中,似乎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寫下了這些文字。這文字,像從深海中湧出的暗流,帶著某種不容抗拒的力量。但這力量是屬於他,還是來自於某種冰冷的機器?
外面的陽光透過窗子射進來,灑在字句之上。他自問:什麼才是真正的創作?是一個人的孤獨心靈與紙筆交融,還是某個算法匯聚了千百萬人的過去?
他記得那些質疑的聲音。有人說,這些文章太完美,太精準,像是無機的結構,像是剛出廠的鋼鐵。他想起那聲音的冷嘲熱諷,卻沒有怒火。只有一種疲倦,來自於試圖證明自己存在的疲倦。
創作是什麼?是靈魂的投射,還是無數過去的反芻?那些機器,它們能模仿文句,能拼湊思想,能生成美麗的東西。但它們不會迷惘,不會掙扎,不會像他這樣,一夜無眠,只為一句話的含義而苦思。他笑了,笑得像在喝一杯濃烈的酒,苦澀卻又清醒。
真與假,又是什麼?如果文字能觸動一顆心,能讓人停下腳步,沉思一刻,那它的作者還重要嗎?也許那些說這是機器寫的人,才是真正的機器。他們用冷漠的邏輯剝奪每一份熱情,試圖讓世界變得簡單,變得毫無意義。
他拿起筆,在紙上寫道:「一切創作,無論來自何處,都有它的生命。如果你看不見它,那不是它的問題,而是你的問題。」
他站起身,走向門外,陽光灑在他的肩上。風很輕,帶著一絲涼意。他知道,無論那些人如何質疑,他依然會寫,因為那是他存在的方式。
真與假在他看來早已模糊。他只知道,當他寫下這些文字時,他是自由的,而自由,是唯一真正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