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向來不缺乏好人,也不缺壞人,善惡本無明確界線,但當一個懷抱英雄主義的人邀請全世界與他造夢共舞時,往往才是惡魔現身的時刻。
馬克思正是如此。
馬克思主義有其美好之處,唯獨過於美好,從其脈絡發展而深耕於世的共產主義,真正是染血的蒲公英,飛散至俄國、中國、北韓、越南、古巴土壤之下,萌芽成屠殺千千萬萬人的一場「人造瘟疫」,好好的人間成為煉獄,直到 2024 年 12 月 4 日,仍數不清有多少人死於馬克思宏大的夢想之下。
然而,世人仍對這位帶給人世間無盡痛苦的「偉人」抱有高度興趣,拜讀其著作,不得不說,馬克思思想所附帶的力量就像是沾黏於筋骨上的毒液,一旦侵入再難以拔除。
馬克思主義以美好願景為餌,卻在無意間激發人類對權力的無窮渴望,直至今日仍有追隨者心甘情願膜拜,稱其思想為「遺產」,然而理想若全然脫離了現實,該稱為夢想,夢想若全然脫離了人性,是為自戕。
張藝謀《活著》
想像資本主義被打入十八層地獄,無產階級人民起身對抗剝削者,共創一個人人嚮往的烏托邦,畫面竟完美貼合上不到一百年前的文化大革命,血濺饅頭而食,真是相當美妙不過。
共產的底層邏輯在於「你有,我也有。」,延伸而出的文化風氣正是「你穿得起一件洋裝,我家衣櫃也該擁有一件,不用比你好,跟你一樣就好!」
延伸而出的美學意象一如當代中國藝術家岳敏君筆下的千千萬萬「傻笑人」,你快樂於是我快樂不再單單僅是一個起心動念造就的因果,而是刻意為之的算計,現在要是不笑,你瞬間成了千古罪人。
於是嘴角上揚的弧度成為千篇一律的書寫,你與我之間再也沒有區別,真真是像透了愛情,有了「我們」這個詞後,從此失去「我」。
岳敏君《2002 年作太陽》
讀了不少共產主義文學,卻從未細究過「共產時尚」,此次便以與西方文明最接近的蘇聯為例,試著在西方國家為「時尚」(Fashion)定下框架的視角之外,探索時尚是如何被「共產化」的。
蘇聯政權維持了 69 年,從 1922 年到 1991 年,在這段時間裡,蘇聯共產並非一成不變,反而歷經了政治、經濟、文化以及時尚層面的各種劇變,一戰、二戰後一直到蘇聯解體前,國內時尚風氣有著相應的轉變,分為三個時期,當中風格的跳轉甚至與 Dior 有些許淵源,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