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分享了一句話,引起了我的注意:
「把自己講的像悲劇英雄的人,往往是一種自戀。」
我盯著這句話看了很久,彷彿它在對我說話。那一刻,我像被輕輕刺了一下——不是疼痛,而是一種突如其來的清醒。
曾經,我也是這樣的人。
那些壓在我生命裡的傷害——原生家庭的陰影、無法解釋的失落和打擊——它們像夜晚的風,冰冷而無聲地侵入。我抓不住它們,卻也無法忽視。
於是,我問:為什麼是我?
這個問題像一個緊箍咒,困住了我的思想,也包裹住了我的痛苦。它讓我不必直視現實的殘酷,讓我有理由將一切錯誤交給命運。甚至於,我學會了用自己的不幸來填補身份的空白:我是受害者,所以我存在。
但這樣的心態,既讓人矛盾,又讓人上癮。
直到某一天,我突然發現,這種心態像是一條看不見的繩索,纏住我的腳步,拖著我的時間。那些傷害本身是沈重的,而我卻給它們加了更多的重量。因為我害怕,如果不再是「受害者」,我還能是誰?
後來,我試著一點點鬆手。
不是釋放痛苦,而是學會與它們共存。它們還在,還會不時地提醒我,它們的傷痕並沒有消失。但我開始明白,我不再需要用自己的不幸去證明什麼,也不需要講述一個「多麼可憐的故事」來讓自己覺得安全。
那些傷害,成了我故事的一部分,而不再是全部。
這過程很難,就像從一個房間走進另一個,卻帶著未來得及放下的行李。那些過去依然存在,它們在心裡的某個角落,偶爾會發出聲音。但我學會停下來聽它們,而不是逃開。因為它們是我的一部分,而不是我的定義。
現在,我知道,很多問題並不需要答案。比如,我還是會問「為什麼是我?」但這個問題不再是為了責怪誰,也不再為了讓自己顯得更可憐。
它更像是一種自問,而答案總是安靜地浮現:
「因為這是我的故事。」
這些過去,這些傷痛,依然存在,卻不再尋求解釋。
它們在我的故事裡,佔了幾頁,卻從未定義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