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只是想要解決掉這個麻煩,但用錯方法了對不起。
對他來說,這只是個突然降臨的插曲。與簡安認識多年,一直以來的肢體接觸都不多,彼此保持著友誼邊界感。
但這次她的出現,增加了過去沒有的互動,在擺明雙方都已有伴侶的情況下,不斷越線做出近乎調戲的舉動,且完全沒在尊重我的感受。他想透過上床讓她知道,這樣是危險的,卻忘了照顧我的情緒。
不知道簡安是否也想探索開放式,但對我來說,共同探索的前提是尊重關係。與她短短幾次接觸,都能感受到她並沒有坦誠真心對話,也沒有想跟我們相處,只是抱著不知何目的,不斷試探著。
我反駁,你不是忘記我的在意,是壓根不在乎。就像我早有預感,提醒過不喜房間等私領域有人隨意入侵,而你們明明可以選擇在客廳或任何公共空間,卻偏要在臥室的床,我現在看到那張床就感到噁心。
越講越委屈,還偏在此時,瞥見簡安留下的毛巾,真不知是不是故意宣戰,但成功刺進了我的眼底心裡,細小卻難以除去。
「算了,我去公園走走。」再也無法保持理智,站起身走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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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縮在公園溜滑梯上,任黑夜籠罩身心,小心收起隨時要炸裂的尖刺,想起上回爭吵,在外尋找海時,腦海裡回放最多的詞語便是後悔。
我不是個容易後悔的人,但只要一想到,有可能因為我的情緒、吐出種種違心攻擊,另海受傷、甚至消失在這世界,將會是我無法承擔的代價。
我是可以躲起來,可以逃走不去面對這一切。但問題從此解決了嗎?換到下一段關係、甚至回到單一伴侶制就不會再重蹈覆轍了嗎?
事實我知道並不會,問題不在關係開放,而是不信任以及內在不安全感仍存在。
我不想因自己的匱乏,阻擋伴侶發光,令對方不敢展現自己。
海是個適合生長在舞台、無比耀眼的人,而實際相處卻發現他自信感格外低落,而這點我也是相同,而相似的情境也在我過往親密關係中,重複上演。
我總擔心伴侶做自己,會離我而去。
造成這現況的原因已經難以考究,暫時也不認為自己有能力解決。但我想這是該去看見的問題。
這次我不想再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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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前夜相同情節,不過這次失蹤對象換了人。迅速的,躲貓貓結束了。
一雙冰得像要解凍似的手,將外套小心翼翼蓋到我身上,像極了犯錯的孩子,滿臉擔憂與不知所措。
海說,尋找的過程,才終於懂了我的心情。
穿過危險路口,想到如果今天我真的出了意外,又或是他在尋找我的過程,出了意外。無法想像留下的那方該要怎麼度過。這才意識到,我們對彼此都很重要。
我也坦承自己的脆弱,對他說。「其實我確實想過不回來面對這些,玩玩交友軟體、找個人抱怨一通聊聊心事,再去泡個溫泉,甚至我都在看訂房網站了。」
「那你為什麼要回來?」不是質疑,而是單純地感到困惑。
因為我不想選擇逃避,比起加倍付出心力去看見、解決問題,現代人往往會選擇逛個街、做做美容SPA,高舉這就是愛自己的旗。這也沒有什麼不對,只是心知,這不是我所追求。
海也說出了真心話。
「以前我總認為不會有人可以接納真實的我,在這次探索之前,沒有選擇馬上跟你說是因為,我真的認為你懂,你會懂我的掙扎。如果猶豫擔憂過久,我就行動不了,會膽怯退縮,我們也就失去了這探索機會,而你也真的完全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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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開放式會經歷許多令我們痛苦、衝突的情境,也或許我們僅是價值觀不同,造就行為模式大相庭徑,也因種種誤會產生,輕易認為對方不愛我。
但這是共同決定的選擇,沒有對錯。探索至今認知到,在關係中爭輸贏實在沒有意義,也許我們同時都是對的,也是錯的。多個節點做出的諸多選擇誰能保證永遠沒有失誤呢?
比起這些我更在乎,透過這段關係、事件看見了什麼,又多觸碰到了彼此更深的領地。最後我們依然牽著手,在難以理解的事態中,一次次建立起更緊密的連結。
開放的關係,卻達到單一伴侶的深度。
各位男女,拜託讓我們對自己誠實點吧,無論何種關係,真實才是唯一解方。